新州在外興安嶺中的一些山穀,更北方直抵北冰洋。


    相對於滿洲人的故鄉長白山來說,這位置始終在北方。所以,這裏很多地名都以北來命名,以表示他們沒有忘記自己的家鄉。


    新北關和老北關,都在新京的北邊,老北關是當初正皇旗剛到的時候,在新京的北邊修築的一道關隘,離都城二百多公裏。


    再後來,新州遷移過來的人增多,老北關以北,又修築了一道關口,命名為新北關。


    如今,既然老北關都出現了敵人,那說明新北關被敵人占領了。


    過了老北關,中間一馬平川,一直到新京。


    形式危如累卵,可笑,愛新覺羅氏還在內訌。


    不到一刻鍾,一個太?監拿著聖旨到了皇城的寬闊城牆上,大聲宣讀詔書: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今愛斯基摩人正在向老北關逼近,此誠危急存亡之秋也。望我愛新覺羅氏子孫精誠合作,同心協力,把敵人趕出邊關,欽此!”


    這一下,其他皇子倒沒什麽可說的,大家帶著包衣奴才,本身就是過來看熱鬧的。


    到時候要是他們的父皇輸了,不介意自己手上多拿一點權力。對於皇位,大家沒有多少奢望,那簡直是癡人說夢。


    不要說根基深厚的濟乾,就是不知所蹤的濟坤,都不是眾人能夠對付得了的。


    盡管新州小皇朝像曆史上的大秦朝一樣注重軍功,也隻是在基層和中層。


    真正靠軍功升到頂層的,簡直是鳳毛麟角。


    其實,新州是一個很扭曲的地方,既像秦朝,以軍功著稱。又像東晉,士族林立。


    沒錯,就是士族。隻有這個名詞才能說明那些當時跟著愛新覺羅?舒爾哈齊來到這片土地的從龍之臣,他們的後代就是一群寄生蟲。


    濟坤在皇室和民間的威望很高。簡直就有點兒像東晉時期的謝安,不到而立之年,帶領軍隊東征西討。


    愛斯基摩人時而從北方攻打過來,時而從東麵進攻。


    加上軍功卓著的那批將士,他們的軍功被從龍之臣的後代所吞沒,時不時拉起大旗造反。


    可以說,當今的新州已經旦夕將傾,風雨飄搖。


    這片土地很是肥沃。可惜每年的無霜期簡直太短,最南邊的地方也就一兩個月。


    當初的舒爾哈齊也是一個雄才大略的梟雄人物,哪怕和自己的哥哥爭奪皇位失敗,也不甘於一輩子在這裏。


    為了自己的部眾能生存下去,特地讓人從青藏高原找到青稞,還帶來了耐寒的犛牛。


    他幻想著,努爾哈赤的後代不中用,自己或者自己的子孫趁勢奪迴失去的榮耀。


    可惜,一直到他死,關內八旗越來越興旺。而他的子孫幹脆就像清初的禁海令一樣。不讓普通人靠近嶺北關。


    那裏,是一長條的峽穀,隻有嶺北關才能往南到家鄉那邊去。


    一代代下來。沒有人再想著迴到長白山去。


    至於馬兒,僅僅隻有軍隊才有,放牧的地方,大致在嶺北關左近,其他地方可沒有足夠的牧草任戰馬揮霍。


    濟乾這個人,也不能說不學無術吧,因為他的母親去世的皇後赫古那氏,來自今天最大的權臣家族。


    大皇子有可能成為太子,自然受到赫古那氏從小的層層保護。


    萬一愛新覺羅氏不想讓他成為太子。對於皇室來講,死一個皇子沒有什麽大不了的。


    在這種環境下長大的濟乾。錦衣玉食,沒有東晉時士族的峨冠博帶。那樣凍也凍死了。


    但這裏的人也喜歡玄談,沒什麽事情三五成群,在一起一聊就是一整天。


    當下,聽到詔書,濟乾就想命令部隊,往老北關開拔。


    “且慢!”玄冥子心頭大恨,本來以為能順利讓這個白癡即位,薩滿教成為唯一的國腳,誰知到了這種地步。


    “大皇子殿下,你還得問問皇帝。”他深吸一口氣,緩緩說道:“我們和愛斯基摩人作戰,不管是勝還是敗,那你的起兵算什麽?”


    是啊!濟乾一個激靈。自顧成王敗寇,如今的赫古那氏因為和皇室的衝突,早已讓出了第一權臣家族的位置。


    萬一宏源來一個秋後算賬,那自己不就隻有束手就擒嗎?


    他讓傳令兵進皇城去問,不然這隊人馬拒不出兵。


    沒辦法,宏源捏著鼻子認了,赦免所有跟著濟乾的將士的罪過,薩滿教,依然是正皇旗的國教之一。


    接著,眾皇子和皇帝就要在皇宮裏麵商量著怎麽出兵的問題。


    誰來擔任主帥,誰是先鋒,誰斷後,這些都得講清楚。


    剛才大家罷兵,那是因為有愛斯基摩人的威脅,現在威脅盡管還在,卻不得不把所有的問題搞清楚,大家才會把自己的人馬帶著出征。


    “喲,這不是我們英明神武的大哥嘛?”新京的皇城並不大,往裏麵走五百米左右就是宮城,迎頭就碰到了三皇子濟吉一夥人。


    “三弟,你少在那裏說風涼話!”濟乾惡狠狠地盯著他,把每一個跟隨在他身邊的人都記在心裏。


    左右不過是一些平時無權無勢的皇子罷了,聯合三皇子濟吉來自保。


    “你不要以為,你喜歡父皇的愛妃和妃的事情他不知道!”濟乾逼近他,用大家都能聽得到的聲音:“可惜你沒膽子!”


    “你???”濟吉惱羞成怒:“古人說得好,百善孝為先,你明著去占有父皇的愛妃,那是千刀萬剮的事情。”


    “難道你不知道,她是我們的母親嗎?”他越說越順暢:“你連自己的母親都不放過,簡直是豬狗不如,枉為我們的大哥!”


    “母親?!”濟乾仰天長嘯:“想那佟桂氏,二八年華,我今年多大了?你別忘了。我二十九歲了,你見過比自己還小這麽多的母親嗎?”


    說罷,也不待他答話。帶著薩滿教的人揚長而去。


    “這個混蛋!”濟吉眼睛裏都在冒火:“說啥我喜歡和妃,不過是他自己的一塊遮羞布罷了。他日必將親手斬殺這個不孝之子!”


    “三哥英明!”剛才沒有說話的皇子們一個個拍著馬屁。


    到了皇宮,愛新覺羅?宏源和濟乾沒有互相看彼此,像是根本就沒有這樣一個人存在。


    看到皇子們都進來了,皇帝沉聲講話:“剛才,朕已經說得很清楚了,愛斯基摩人打到老北關,大家有些什麽想法?”


    “全憑皇阿瑪做主!”一眾皇子包括濟乾躬身施禮。


    看著他們,宏源說不出的失望。


    早先。因為怕赫古那氏造反,他把最有出息的兒子分封了和碩親王,卻命名為順親王。


    趁那邊被麻痹的當口,迅速發難,接連斬殺前任和現任家主。


    這樣一來,赫古那氏內部為新任家主都爭得不亦樂乎,誰還在乎外麵的事情呢?


    讓濟坤出去開開眼界,就是為了徹底清除濟乾的勢力,徹底把赫古那氏打落塵埃。


    真是可惜,一眾大臣們懂得唇寒齒亡的道理。在對付大皇子和赫古那氏的問題上,始終不表態。


    他故意讓年輕貌美的梅妃去勾引,並讓別人去碰見。


    還沒等宏源動手。濟乾卻率先動手了。


    畢竟赫古那氏還是有明白人的,專門聯合了薩滿教,一起老攻打皇城。


    皮之不存毛將安附焉,濟乾一死,大家都隻有完蛋的份兒。


    這裏麵,要是沒有其他權臣家族的影子,打死也沒人相信,他們在暗中操縱著這一切。


    “嗬嗬,我做主!”宏源冷笑著:“我讓你們把自己的兵馬交出來。你們願意嗎?”


    “願意嗎!”他大聲吼道:“這就是朕的兒子們,一個比一個能躲讓!”


    一個個大臣們比猴還精。被堵在皇城裏這麽些日子,都不知道家裏成啥樣了。著急迴家,把宮裏的地方留給愛新覺羅氏。


    要是大臣都在,宏源肯定又是另外一副嘴臉,畢竟家醜不可外揚。


    哪怕濟乾帶兵造反,打的名號就是清君側,卻沒有說具體要殺誰。


    不管在哪一個朝代,遮羞布都是必不可少的。


    天色漸漸暗下來,宮殿裏寂靜無聲,隻能聽到北風一陣陣刮著,太?監們不知道啥時候點起的蠟燭,被不知道從什麽地方漏進來的風吹得搖曳。


    “怎麽啦,啞巴啦?”大殿裏隻有宏源一個人的吼聲:“強敵環伺,一個個不想著怎麽把他們消滅,反而惦記著皇位。”


    “你們誰想要這個位子,朕給他,說給就給,馬上禪位!”


    他說著,狠狠地把頭上的皇冠往地上一扔,嚇得太?監小心翼翼地撿起來,戰戰兢兢遞給他。


    皇宮裏還是有外人的,薩滿教與喇嘛教的人涇渭分明,一個陣容站在濟乾的身後,一個站在眾皇子和皇帝的旁邊。


    但他們自詡為高人,表麵上從不參與權力爭鬥。


    通過濟乾的叛亂,大家都看清楚了,那不過是假象,明明薩滿教就在濟乾的軍隊裏。


    但除了喇嘛教,又有誰敢說出來呢?


    “皇阿瑪恕罪!”濟吉趕緊討好:“您也知道,咱兄弟這些人,也隻有二皇兄是真正的帥才,隻有他才能帶領我們打勝仗!”


    言下之意,就算是皇帝親征,他也不會把軍隊交出來。


    “哼,要是我濟坤皇兒在,哪有你們這些螻蟻囂張的份兒!”宏源灰心地戴起皇冠,卻沒有坐下:“這麽說,你們是誰也不肯把部隊交出來咯?”


    正在這時,一個太?監連滾帶爬跑闖進來,一進門就普通跪下:“皇上,順親王迴宮了!”


    什麽,濟乾迴來了?


    皇帝和眾皇子,都盯著宮門口,瞬也不瞬。(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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