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祿君,你遲到了五分鍾。”一個矮短身材的人坐在暗影裏,對閃身而入的人影十分不滿,一進門就低哧。


    “宮本君,我得隨意注意後麵有沒人跟蹤。”這個應祿君微呻:“再說了,我從來沒有接到以你為主的命令,上麵都是讓我見機行事。”


    “好了,別爭啦!”宮本壓下火氣:“一切為了我們犬和民族的再次複興,讓我們精誠團結起來,要不然我國隻能被中國人所奴役!”


    心裏,他很不以為然,不過是一個半帝國人。


    不,連一半都算不上。當年他爺爺娶的是我倭國人不假,但他母親是中國人,身上隻有四分之一犬和民族的血脈。


    “哈伊!”應祿君嚴肅地點了下頭:“我覺得,目前還不是發動的最好時機。”


    “說得也是,”宮本說著站了起來歎了口氣:“牽一發而動千鈞,不要你們沒成功把我們全部扯出來了。”


    “巫立行在紀委書記任上,並沒有對我倭國人民發動像在粵南時的抵製行為。”


    “更何況,一個省部級大員非正常死亡,中國人會一查到底!”


    “而且巫山現在根本就對我們沒多大影響,建築機械我們有的是。”


    “對了,他們父子倆和你們關係怎麽樣?親熱嗎?”


    “最主要的是,他兒子對我的身份沒有任何懷疑。但是他本人對我不鹹不淡,甚至開始懷疑我的身份,所以我們一定要慎之又慎!”


    “怎麽可能?”宮本大驚失色。


    根據所有的情報,巫山本人接受過軍隊精英的培訓,而巫立行的所有經曆,就像所有新聞上的一樣。沒有任何這方麵的經驗。


    其實,巫立行父子都沒想到,當年王家堡之所以被倭國人絞殺。根源就在王勤坤身上。


    他對犬和民族的好感,可以追朔到倭國與俄國的戰爭時期。


    那時候。王勤坤隻是一個懵懂的孩子,看到兩個國家在自己的國土上廝殺,一點兒也不感到害怕,有機會就偷偷接近戰場。


    當初倭國人侵占東北,準備把這裏作為他們自己的國土,對中國人也說不上多壞。


    有一天,一個帶著金絲眼鏡挎著戰刀的指揮官帶隊巡查的時候,看到了這個小鬼。恰好。他身上有一塊糖,順手丟給了這個隻有七歲大的孩子。


    “小朋友,想參軍的話,到時候來部隊找我,我叫小野伸二!”


    “謝謝小野叔叔!”


    隨著年齡增長,倭國人的文化越來越吸引王勤坤。


    終於有一天,他記住了那個叫小野君的話,到部隊上去找。


    那一年,王勤坤十五歲,當初的小野小隊長晉升為小野旅團長。就住在家鄉這一代。


    倭國人紙醉金迷的生活,讓他大開眼界。


    “勤坤君,想要這樣的生活嗎?你要靠自己的雙手來爭取!”


    王勤坤自己家裏。隻能勉強保住溫飽。


    但是,三大爺王孝良家卻是遠近聞名的大地主,而且是當地的保長。


    然而,他們家經常有一些人進進出出,偶爾聽到的言論,讓他明白了自己的三大爺是抗倭誌士中的一員。


    假如王孝良對自己好,啥話沒有。他的錢願意給那些素不相識的人,也不願意給自己這個嫡親的侄子。


    既然別人不仁,那就別怪自己不義了!


    倭國人大喜過望。派來一個小隊,他親手砍掉了三大爺和他兩個兒子的腦袋。


    讓你們不對我好!王勤坤把他們的屍身剁成一塊一塊的。喂了狼狗。


    倭國人的娘們帶勁,小野旅團長遵守諾言。拿走了一般的財產,送來了一個如花似玉的女人,她叫山下良子,改名為張良英。


    往下的情節就是巫山他們所熟知的,他帶著自己的孩子投奔在北平紮根的王勤卉。


    聽說倭國人需要一批忠誠的從小培養的孩子,馬上就想到了堂妹的慈幼院。


    後來,犬和軍隊打到哪裏,他就帶著家人以東北難民的身份到哪裏。


    祖上的曆史,王應祿不了解,隻是爺爺告訴他一些東西,父親去世前再三叮囑,身為犬和民族的子孫,一定要為倭國效力。


    這些年來,不管什麽運動,隻能是高層和中層之間的爭鬥。


    對於底層的小老百姓來說,影響真心不大。


    當年他爺爺王勤坤在鬼子投降後,被倭*方送到原籍潛伏。


    心驚膽戰的他,如何敢在人前路麵?跑到農村一個偏僻的角落安家。


    好在王勤坤盡管不是本地人,當地的老農還是有不少知道這個家破人亡的王家子.


    他借口老家風水不好,想起被倭*隊殺害的親人連覺都不能睡。


    農民們是淳樸的,哪怕太祖三令五申破四舊,他們對於大自然中很多不能解釋的現象就用神鬼來代替,顯然覺得這王家子怕鬼。


    再說這一家人確實夠倒黴的,王勤坤本人喪妻,就帶了一個兒子迴來的。


    兒媳婦、孫媳婦,孩子還沒成年,就莫名其妙的死於非命。


    王勤坤恨啦,為什麽倭國人不能占領中國?那樣,等整個國土都成為島國的一部分,王家自然而然水漲船高。


    至於中國女人?那是為偉大的犬和民族傳宗接代的,盡到了義務,就該死了。


    一晃四十多年過去了,王家在農村紮了根。


    從王勤坤那一代就開始灌輸王家人是倭國人的概念,一直等有機會和那邊接頭。


    因為王家不止一個孩子,另一個孩子跟他媽在鬼子戰敗以後迴到島國。


    二戰後的倭國,一片蒼涼,連他們犬和民族本身的人都養不活,更何況從中國過去的野種?當然是不明不白地死掉了。


    王家人的堅持,直到王應祿這一輩人才有了結果。倭國人竟然找到了他們。


    巫立行父子,犬和民族最大的敵人,始終不讓他們在各自的管轄區域內讓鬼子的企業紮根。不管是粵南還是歐洛泰,都進不去。


    後來雖然費盡力氣與梅家人搭上了線。這下可好,梅家的直係都被趕到國外。


    而剛剛上任的梅家國,顯然還不能完全掌握樊城市,更何況讓當過的企業進來?


    梅小強父子很清楚,梅家早已不是早先的梅家,他們也不是梅家的直係。


    真有個風吹草動,梅應果說不定第一個跳出來。


    無他,巫家父子反對的。梅家父子不敢接受。


    這一來,倭國人恨得牙癢癢的,巫立行與巫山是他們的眼中釘肉中刺。


    島國鬼子,本身就是幾個財閥支撐起來的。斷人財路,仇恨之深可以想見。


    哪怕那些企業原本就是從中國的銀行貸款發展起來的,畢竟是他們的名義呀。


    壓根兒就沒想到,巫家和王家竟然還有這層親戚關係,讓接頭的宮本大喜過望。


    然而,居然是巫立行對親生母親的親戚不冷不熱,這種情況就耐人迴味了。


    “你們現在還繼續在工地上當小工嗎?”他眉頭一皺。感到有些不可思議。


    “對!”王應祿再怎麽精明,大半輩子都在小山溝裏打轉。


    他有著小農民式的狡猾,卻也知道自己和眼前這人的差距。剛才故意強勢一番,看到對方說軟話,也就借坡下驢。


    “這樣的事情太詭異了,”宮本其實站起來和他坐著差不多高,也就比桌子稍微高一點點:“難道一點兒變化都沒有?”


    “還是有一點吧。”王應祿看到他走到自己麵前,也站了起來,一下子把倭國人比了下去,高出一個頭。


    “恩?都有哪些?”宮本有些氣惱:“坐下吧,站著讓人覺得發慌。


    說著。自己率先坐了下去。


    “我們的工資,應該是整個工地上小工中拿得最高的。”王應祿尋思著:“工地上的項目經理單經理聽照顧我們的。”


    “我大兒子王庭萬到木工那裏當小工。那些木匠還教他怎麽去支盒子,拆模板。”


    “二兒子王庭雙在鋼筋組當大工了。紮鋼筋沒有多大難度。”


    “隻有我小兒子,巫山說的讓他暑假過後,重新迴到學校。他說今後讓小棗帶領我們全家致富,必須要學習。”


    平心而論,要不是因為處於敵對的關係,王應祿都感動莫名。


    俗話說:親管三代族管萬年,就算是嫡親的親戚,到巫立行這一代也就到頭了。


    想不到巫山還這麽熱心,他故意在宮本麵前說得平淡,心裏還是有些波動。


    第一次在高檔飯店吃飯,第一次住賓館,第一次坐小車。


    讀萬卷書行萬裏路,他書讀得不多,路也沒有走到萬裏。


    對人情,王應祿有自己的判斷。


    要不是老爹強女幹了自己的老婆又把她給整死了,也不至於一條路走到黑。


    其實,他父親王多民心裏有陰影。憑什麽年紀輕輕就沒女人了?


    王勤坤弄死了他的媳婦兒,結果他變本加厲,把兒媳婦兒狠狠地玩兒了幾天才灌的農藥。


    “巫立行身邊有警衛員嗎?”宮本問了個最關鍵的問題。


    倭國人從梅勇那裏知道,巫山的戰鬥力過高,要對付他,至少準備三四個人。


    畢竟這是在中國國內,動靜一大,難免暴露,這是宮本等人不能承受的。


    “這倒沒有,”王應祿仰起頭迴憶了一下:“至少我在他身邊沒看到過。”


    “情況我知道了,應祿君!”宮本站起身來。


    原本想拍拍他的肩膀,卻夠不著這個東北人,哪怕對方還坐著,隻好尷尬地在他手上拍了兩下。


    “我匯報上去,等候上麵的通知。應祿君,保重。”


    兩個人先後離去。


    在微冷的春風裏,街燈搖曳,隱約可見這是一家叫櫻花の春的飯店。(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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