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有點兒時間,找了個地方就上傳了。


    兵器總公司,還設立了董事長。


    一個良性運轉的公司,既然有董事長就有董事會、監事會等一整套完備的機製。


    隻不過,在戴著國企帽子的企業,一把手說了算,其獨裁程度在一定程度上比一級政府體製內的黨委書記有過之而無不及。


    黨委書記,往往要受到政府首腦和其他常委的掣肘,往往在於平衡。


    而在國企內部,一把手甚至對幾乎所有員工都有生殺予奪的大權。


    當然,這些都不是巫山所要考慮的。要不然,特立獨行的下場,會被眾多既得利益者群起而攻之,撕得粉碎。


    但是,也不可能什麽都不做。


    找來高紅權與刀超仁,組成了三駕馬車的雛形班子,任命高紅權為總經理,刀超仁是副總經理。


    即便今後有人拿他一言堂來說事兒,都抓不到把柄。


    現在的人,對董事長與總經理之間的區別不是很清楚,叫巫董的,他答應,叫巫總的,也不去糾正。


    國企之所以體製僵化,與長期以來形成的惰性有關。


    運行得比較好的企業,紮紮實實執行上級下達的生產任務就很不錯了。


    讓他們自己去創新?根本就沒有這個先例。


    看到眼前的兩人伸長脖子想知道答案,巫山心裏不由閃過一絲悲哀。


    尼瑪,產品積壓在庫房裏,成天不想著怎麽去處理庫存,卻傻等在那裏指望上級的撥款解決問題。


    這不是一個兩個企業的問題,嚴格說起來,兵器總公司也是屬於國企。歸屬不像一般的國企一樣而已。


    “我國目前正在大興土木,”巫山的指頭在茶幾上點了點:“那些搞建築的、修橋補路的工人,他們應該需要這樣的鞋子。”


    對呀。317廠的兩位領導頓開茅塞。


    不管是工程兵還是民工,他們買鞋子首選的就是堅久耐用。


    鐵洪生與鍾菊花一起表態:“請巫總放心。我們保證完成任務!”


    “幹嘛?”巫山無奈苦笑道:“當成戰場上表決心呢?”


    兩個年齡比巫立行還要大上少許的中層幹部臉上赫然,訕笑著站在那裏。


    “其實,以前也有人提出過這樣的話題。”鐵洪生不好意思地囁嚅著:“上麵沒有相關的規定,所以……”


    巫山點點頭,表示理解,這是國企的通病。


    不要說他們的年齡太大,就是過往的評語也說明兩個人不可能再繼續擔任廠子裏的領導。


    路要一步步走,一舉拿下他們。會造成什麽樣的後果,隻有天知道。


    首先讓大家覺得新的娘家真正接納了廠子,才會讓企業裏的員工放心。


    其次,取得了員工的認可之後,慢慢淡化他們在廠子裏的影響。


    不對!巫山突然覺得遺漏了什麽。


    他跺到往日鐵洪生坐的椅子上坐下,想找到那靈光,卻怎麽都找不到頭緒了。


    鐵洪生與鍾菊花從剛才的欣喜到惴惴,新上司以前沒有接觸過。


    從各種渠道打聽的消息,這是個鐵腕人物,在經濟上更是一把好手。不容糊弄。


    至於更詳細的情況,卻怎麽都打探不出來,似乎還有部隊上從軍的經曆。


    別以為他們是兵工廠。幾乎所有的人,一輩子都沒摸過槍。


    和其他的國人一樣,心裏有個當兵的夢想,更是對當過兵的人有一種盲目的崇拜。


    “巫總,要不我把人叫過來,讓他們當麵給您匯報?”鐵洪生自己也不清楚那個計劃,斥責一次後沒了下文。


    如果這年輕的上司讓自己來講述如何去賣鞋子,那就丟人丟大了。


    在別人麵前丟臉無所謂,在鍾菊花麵前。萬萬不能!


    “也好!”巫山從沉思中反應過來,所以端起了鐵洪生的茶杯喝了一口。


    這家夥一愣。新上司究竟啥意思?起先說不喝茶,怎麽這會兒又喝起了自己的茶?


    心裏想想就罷了。鐵洪生可沒那麽蠢去問的。


    “巫總,我這就去叫人?”他說著,示威似的衝鍾菊花看了一眼。


    “行!”巫山也想見識見識。


    就如馬說中的話:故千裏馬常有,而伯樂不常有。


    人才在什麽地方都有的,缺少了發掘任用他們的領導。


    不說其他地方,就是在自己工作過的和風、歐洛泰,人才也是一抓一大把。


    要不然,一個人在大西北窮折騰,累都累死了。


    久而久之,衝勁再足的人,逐漸就會被磨平棱角,泯然眾人矣。


    等鐵洪生出去,房間裏頓時陷入了詭異的氣氛。


    巫山坐在那裏一直想著剛才解決難題的靈感,高紅權老神在在,進來後一直坐在茶幾旁邊。


    至於鍾菊花,才發現自己成了可有可無的人。


    眼看鐵洪生貌似在新上司麵前得到了承認,自己會不會被拿下?


    在廠子裏一手遮天,他也不是沒想過這問題。


    一來自己本身就是從生產線上提拔上來的,二來是名義上的一把手。


    不管怎樣,都要獲得上麵給予的權限。


    曾經覺得大好的優勢,在片刻間被新上司破壞得幹幹淨淨。


    以前,自己和鐵洪生暗中攛掇工人反對派過來的新領導,那是因為這裏天高皇帝遠,省軍區的人有幾個懂企業的?


    派下來的政工幹部,純粹是外行,磨磨嘴皮子還行,對廠子的生產各方麵一竅不通,才有機會。


    和風奇跡、歐洛泰現象,說明年輕的上司對企業比自己和鐵洪生要精通得多。


    他越想越害怕,站在那裏發起抖來。


    “怎麽啦?”巫山沒有一心二用的本領,不過這人的動作有些大還是引起了他的注意:“老鍾你是不是病了?”


    “沒有,沒有!”鍾菊花忙不迭擺手:“剛才出來的時候忘了披外套。”


    他找了個蹙腳的借口。掩飾地擦著臉上的冷汗。


    啥?巫山一愣。這是什麽節奏?如果你說冷,怎麽還在那裏擦汗?


    他知道肯定不是這個答案,啥也不說。隻是淡淡看了一眼。


    “巫總,”鍾菊花說話的時候。牙齒都在打顫:“我對車間的生產還是很熟悉的,請不要把我調走!”


    調走?巫山心裏捕捉到了消失的靈感。


    先把他們提到總公司,給一個閑職,看看能不能發揮作用。


    幹的不好,就真正閑置下來。


    他不相信在自己眼皮子地下,還不能把握這些官油子們的情況。


    “老鍾,你多慮了!”茅塞頓開的巫山嗬嗬笑著,抬手示意:“你站著幹嘛?做吧。公司還需要你們繼續為大家獻計獻策。”


    他摸了摸口袋。發現沒有煙,都忘記了有多久沒抽煙。


    辦公桌上有煙灰缸,裏麵還有抖落的煙灰和煙蒂,說明鐵洪生是個抽煙的人。


    巫山拉開抽屜,看到了一盒白色的祝爾康,抽出一支遞過去。


    “謝謝!”鍾菊花受寵若驚,雙手接下。


    這個茶幾在窗子邊上,三麵是沙發,靠著門的那一邊空著。


    “坐吧,”巫山從座位上起來走過去坐下:“老鍾。包括老鐵,你們都為317廠曾經的輝煌立下了汗馬功勞。”


    “我們是在黨的領導下開展工作,黨對有功之臣。從來都沒有卸磨殺驢的做法。”


    “看到一個個車間在那裏閑置著,我心裏麵很是感慨,盡管這兩年沒有生產,照料好一廠子人的吃喝拉撒都是功不可沒的。”


    “不管怎麽講,你們沒有功勞有苦勞,對這個廠子的情況自然是最熟悉的。”


    心裏冷笑著,我就不相信在廠子裏找不到替代你們的人。


    矮子當中選高個,找能適應現代社會的人頂上去。


    新的領導班子,會形成新的權力集團。還可能歡迎你們迴來嗎?做夢!


    沒辦法,不管是國企還是私企。車子跑得快,全靠車頭帶。


    沒有一套好的領導班子。企業的運轉就不會加速。


    鐵洪生和他的交鋒、聯合,巫山都看在眼裏的。


    現在廠子都爛成這樣,還想著爭權奪利,真不知道還有啥權利可爭的。


    不以鐵腕手段,以最快的速度打開局麵,徐世友那邊承受的壓力可想而知。


    帶著高紅權出來的時候,巫山大有風蕭蕭兮易水寒的架勢,不解決三個廠子的難題,就不迴去!


    作為廠子從省軍區剝離出來的代價,秦嶺省一次性劃撥了半年的生活補助。


    簡而言之,自己要在生活費用完之前,讓這幾個廠子煥發新的光彩。


    “巫總您這是說到關鍵的地方了,”鍾菊花心中大定:“要說對咱廠的熟悉程度,我自認第二沒有人敢稱第一!”


    巫山心中冷笑,也許從前他是。自從當上了領導以後,就想著怎麽向上爬,怎麽取爭權奪利。


    現實就是這麽悲哀,曆史上有過廉頗老矣尚能飯否的名句,對思想陳舊的人,巫山的態度是零容忍。


    假如說是一張白紙,我們還能在上麵隨意揮灑。


    如果上麵滿是墨汁,就隻能循著紋路去作畫寫字。


    政府體製內和私人企業,要用的人就是來了就能用的,而不是一個人才的培養基地。


    鐵洪生也許還可以用一用,對耍嘴皮子的書記,隻好說抱歉了。


    “老鍾,我看了你的履曆,今年五十六了吧。”雖然要趕人家走,巫山也想盡量用一種柔和的方式。


    “是的,巫總。”鍾菊花摸不著頭腦,小心翼翼地迴答。


    “目前,你的級別是副廳。”巫山字斟句酌:“我有一個方案,不知道你能不能接受。”


    鍾菊花的心髒劇烈跳動起來,暗中深唿吸了一下才緩緩說道:“巫總請講!”


    “我們國家的退休製度,科級以上是六十歲。”巫山的手指比了個六:“也就是說,你最多還能幹四年。”


    “四年的時間,你能升到副部級嗎?太難了。我們先來解決你的級別問題,也別等以後,直接給你廳級幹部的待遇。”


    廳級幹部?鍾菊花做夢就想要。


    真正聽到的時候,有失望、有驚喜,更多的是彷徨。


    他知道,對方拋來一個甜棗,下一步肯定就不是什麽好話題了。


    其實,他壓根兒就不知道,巫山手裏握著二十個廳級指標。


    設若這幾個企業真正能起死迴生,說不定今後正廳級的幹部指標能更多。


    現在,顯然徐世友已經進了最大努力。


    不是因為他是軍、委的一把手,就可以隨心所欲,還是要按照一定的規則來做事。


    一個人要是因為徐和尚粗豪的外表就妄下判斷,那就大錯特錯了。


    他要真是那樣的人,不管是在戰爭年代還是在建國後,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次。


    鍾菊花沉默不語,他在等著後續的話。


    本來想說些什麽,嘴巴張了幾張,卻不知道說啥好。


    願意?不願意?


    好像並不重要,因為對方並沒有征求自己的意見。


    就在這時,走廊上傳了腳步聲,鐵洪生帶著人迴來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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