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飄飄,漫天飛舞,到處都是一片銀白的世界,今年的第二場雪如期而至。


    這個時候的中國,娛樂設施特別是針對孩子們的非常少。


    巫從瑊看到滿地的積雪,差一點穿著睡衣光著腳丫子就準備到裏麵去打滾。


    張大姐在做飯,巫山和莎莉兩口子也早早就起來了,金春平時都是住在家裏的。


    饒是這樣,這小子趁大人們沒注意,不知道啥時候溜了出去。


    吃早飯的時候臉上身上到處都是雪漬,熱氣蒸騰化成了水滴滴答答的。


    這一次,莎莉沒有發怒,隻是很嚴肅地告誡他沒有下次,牽著兒子的手把身上衝洗了下換了身衣服。


    積雪太深了,大街上都還有一尺多的積雪,鞋子一進去都快沒到膝蓋上。


    居民們自覺地到大街上掃雪,地委家屬院的人也不例外。


    雖然沒有明文規定,歐洛泰地區遇到這種大雪天氣,一般的單位都會推遲半個甚至一個小時上班上學。


    拿著鐵鍬在街道上勞動著,巫山突然有些懷念起另一個時空的冰城。


    在他重生前,龐大的掃雪隊伍和完備的器械,不會影響人們正常的生活秩序。


    和東北一樣,歐洛泰這邊的人也貓冬,政府部門驟然清閑下來。


    “小汪,安排下,我馬上去吉姆奈看看。”巫山進辦公室的時候,看到小秘書在那裏不停忙活。


    其他縣的情況,都還可以,哪怕是比較貧窮的慶禾,也蒸蒸日上。


    吉姆奈、恰巴河與和風一樣,在西部和西北與蘇俄接壤。


    要不是因為中國在和風邊境上發射了恐怖性武器,估計當時巫山心裏也整天提心吊膽的。


    畢竟一個充滿侵略性的國家在旁邊,在搞經濟建設的時候難免患得患失。


    要不發展吧,說不過去。真要發展好了。戰火燃起,一切都會毀於一旦。


    就算巫山是重生過來的人,也不敢保證蘇俄這個年代會不會殺過來。


    也許大規模的戰役不管是蘇俄還是中國都不會打,但小打小鬧的摩擦肯定不會少。


    蘇俄那邊的情況。巫山不是很清楚,但中亞屬於內陸,估計是地廣人稀。


    歐洛泰本來人口很少,但一年多連續有各地的移民湧進來。


    目前,整個地區的人口密度和中部東部還差得很遠,卻比一般的地方大多了。


    看著歐洛泰一天天在發展壯大,巫山就像對待自己的孩子一樣,細心嗬護。


    畢竟前世自己的起點低,成就也不高,一些絕密性的消息根本就沒有渠道打聽。


    不過從今往後。都是新聞業蓬勃發展的年代,貌似並沒有大戰。


    更何況,山姆的總統掀起星球計劃,估計蘇俄往後幾年也不會隨意和中國起摩擦。


    “怎麽停車了?”巫山腦袋裏在胡思亂想,索性閉上了眼睛。


    這所謂的先天。讓他在感官上比別人要強烈得多,那是一種身體的本能。


    “專員,前麵好像出車禍了。”趙明山遲疑著:“咱是不是下去看看?”


    冰天雪地,路麵平滑如鏡。天明後大雪稍微緩了點兒,路上能見度還是很低。


    在這樣惡劣的天氣出行,車禍就難免了。


    尼瑪,巫山吸了一口涼氣。四車連環,啥時候歐洛泰地區汽車這麽多了?


    最前麵的是從卜爾金到吉姆奈的班車,一輛小轎車都差點兒鑽進去了。


    第三輛車應該是新手上路,和小轎車用鐵鏈子綁在一起的。


    罪魁禍首是最後那輛貨車,估計司機時速比較快,看到前麵有車子已經來不及刹車還是撞了上去。


    第三輛轎車上。那女司機嚇得臉都白了,眼睛直直地看著前麵。


    “同誌,你沒事兒吧?”巫山使勁掰開有些變形的車門,大聲喊道。


    “我?”沒曾想她哇地哭了起來:“快救救我的老公,他在前麵的車子裏。我的天啊。老公,你要死了我怎麽活啊?”


    “大姐,您別著急!”汪北楠上去攙扶住那少婦:“我是醫生。”


    丫頭急中生智,在這種場合,醫生的魔力顯然要比學生大不少。


    原來兩輛轎車是一家子啊,巫山百感交集。


    看這少婦的打扮,還是農村人,看來不少人已經先富起來了。


    隨著富人越來越多,交通事故肯定會不斷增加。


    那樣的話,就要考驗政府的救援機製,衛生水平。


    貨車司機看樣子是個少數民族,戴著穆斯林標誌的帽子,已經嚇得六神無主。


    “別怕,”巫山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來吧,我們去看看前麵車子裏的人。”


    客車門也打開了,司機和乘客圍在旁邊看熱鬧。


    “來,來幾個力氣大的。”巫山招唿著:“客車先往前滑一下,把小車空出來。”


    真狠!這個小夥子的腿部還有鮮血在往外麵滲,就不知道今後能不能截肢什麽的。


    眾人七手八腳,把傷者抬到巫山的車子上。


    “糟糕!”汪北楠連連跺腳:“我的救生包沒有帶出來,這可怎麽辦?”


    “師傅,你客車上的人沒事兒吧?”巫山丟過去一支煙,問驚魂未定的客車司機。


    “沒......沒事兒,”他摘下帽子,熱氣從頭發裏冒出來:“不過有幾個女的嚇哭了。”


    還好,總的隻有一個傷者,巫山籲了口氣。


    拿出手機,上麵就隻能看時間。


    這可惡的網絡啊,遇到糟糕的天氣手機就成了擺設。


    他不停撥打著電話,偶爾隻要聽見裏麵有聲音,也不管對方能不能聽到,大聲吼著。


    “我是巫山,在卜爾金到吉姆奈的路上發生了車禍!”


    “大家讓一讓,我是道觀的。”一個穿著傳統長袍的道士從遠處跑過來。


    在他的後麵,還跟著三四個穿便服的人。


    “巫專員?”擠到人群裏,他好像發現了新大陸。不知道說什麽好。


    “你是?”巫山覺得有些麵熟,在腦門上拍了兩下:“張...張道成!”


    “您的記憶力真好!”他在那裏手足無措。


    “先看看傷者吧,”巫山拉開車門:“好像還昏迷著。”


    “好,好!”張道成忙不迭說著。衝後麵的人招招手:“都來看看。”


    要是以往,估計他都沒動手的興趣。但巫山在麵前,他就隻有賣力地表演了。


    維省以前是少數民族集聚區,伊斯蘭教、喇嘛教盛行。


    想起當初在中南半島的舉措,巫山和張承忠道長提了下,他們很快就派人過來了。


    你還別說,這道教發展得很快。


    正常啊,漢族人既不想去清真寺也不想去喇嘛廟。


    如今既然有適合自己民族的教派在這裏立了道觀,香火比少數民族的好了很多。


    內地的道教,巫山碰都不敢碰。天知道和哪些大佬有聯係呢。


    曾經的五鬥米教孤懸海外,中南半島上和各家流派鬥得不亦樂乎。


    經過改良的教義都一樣,就看誰在官方和軍方的本事大,能得到更多的支持。


    而在北疆,他們成了唯一的一支流派。


    這個張道成。就是張承忠老人的一個孫子。


    曾經在南洋的時候見過,口才不錯。


    為了避嫌,巫山根本沒出麵,隻是暗示了下麵的人,漢民族也應該有自己的宗教,道教在這邊發展就暢通無阻。


    當然,既然把人家請過來也要支持下。


    巫專員帶著家人逛道觀的消息。不到一天就傳遍了歐洛泰的官場。


    曾經和張老爺子約法三章,他們傳教的時候,大多數情況,都是以教授武術和醫術進行。


    至於神啊仙啊,能不提盡量就不提。


    張家人也知道在剛剛過去的特殊時期,大陸對宗教是什麽樣的措施。


    對於五鬥米教這一支。巫山不啻於是他們的大恩人,肯定不會做讓恩人為難的事情。


    “你剛才聽到道長叫那個年輕人叫啥?”


    “好像說的是巫專員。”


    “哪個巫專員?”


    “廢話,當然是我們地區的巫專員。”


    “原來,巫專員也信神?”


    “這倒不清楚,但他絕對學過武術。你瞅瞅?剛才在拉開車門的時候。好像沒費力,一把就扯開了。”


    聽到這些議論,巫山不由得苦笑起來。


    自己已經夠低調了,想不到無意中還是暴露出身份。


    今天出門的時候,專門開的吉普車。


    在大雪天,越野車的性能比一般轎車好不少。


    再說,裏麵的空間好像比一般的小車大很多,不像小轎車那麽矮。


    張道成帶著徒弟們在號脈,王北楠也拉開另一邊的車門擠進去,好奇地觀察。


    不管是轎車還是吉普車,一個成年人在後座上都躺不下,傷員蜷縮著身體,若有若無地發出哼聲。


    “你現在胸口疼嗎?”張道成掐了下傷員的人中,眼睛倏地睜開了,他大聲問道:“要是說不出來話,你就眨眼閉眼表示。”


    小夥子很虛弱,還是眨巴了兩下眼睛。


    “拿藥箱來!”張道成號了幾分鍾脈,手指一直沒有離開過傷員的手腕部。


    “張開嘴巴沒問題吧?”他從藥箱裏出去龍眼大一顆藥丸:“使勁咽下去。”


    小夥子費勁地咀嚼了幾下,皺著眉頭吞了下去。


    “再把嘴巴張開!”張道成用右手抬起傷者的腦袋,左手拿過一個小酒壺,用牙齒擰開蓋子,遞到身後。


    他的徒弟趕緊從藥箱裏取出一個小碗,把藥酒倒進去。


    看到傷者喝了之後劇烈咳嗽,張道成喝道:“盡量不要吐出來,這些藥酒是活血化瘀的。”


    大家艱難地把年輕人的褲子脫下來,隻剩下褲衩。其間,那傷者不停哼哼。


    右腿上擦破了皮,左腿的小腿處明顯鼓了起來。


    “還好,不是粉碎性骨折。”張道成自言自語,拿出一些草藥在嘴裏嚼著。


    他把嚼好的草藥用酒調和,輕輕敷在傷處。


    兩塊杉樹皮的夾板,綁在布巾纏過的小腿上。


    “道長,”那少婦平靜下來:“不,醫生,我老公有沒事兒?”


    “你是家屬?”張道成看了她一眼:“沒有生命危險。記住了,到你們家附近的道觀,十天以後換藥,一個月後拆夾板。”


    “那就好!”她拍了拍胸脯:“不會瘸吧?”


    “不會的,”張道成樂道:“哪有這麽容易瘸的?小夥子體質不錯,迴家給他多熬點兒骨頭湯喝。”


    “好的好的,醫生。”少婦從錢包裏掏出一大疊十塊的:“謝謝您!”


    “多啦!”張道成嗬嗬笑著:“二十塊錢就夠了。”


    “師傅,他要是發燒了怎麽辦?”汪北楠一直在專心致誌地看著,這時候才說話。


    “起先的藥丸,也有退燒的作用。”張道成看了看她,又瞅瞅還在不停打電話的巫山。


    他和悅地解釋:“再說了,發點兒低燒出出汗有好處。”


    “那個,”汪北楠期期艾艾地問:“師傅,中醫和西醫好像很不同啊。”


    “不要把我們的醫術和那些人相比。”要不是因為和巫山一起的,張道成說不定就發火了。


    遠處,救護車姍姍來遲。


    巫山舒了一口氣,坐到副駕駛上。


    “師傅,我能不能學中醫?”汪北楠不以為忤:“我是學西醫的。”


    啥?巫山差點兒跳了起來,她要學中醫?!


    這個世界太瘋狂了。


    在另一個時空,這丫頭可是研究細菌感染t細胞免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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