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北疆分外漫長,再長的夜總有天亮的時候。


    歐洛泰是中國最窮的地區之一。早些年,吳振的部下在維省解放的時候傷亡不少。


    建國後,吳振是第一個在維省任職的,對少數民族有心結。


    再說了,一個打戰起家的官員,也別指望他的執政水平有多高。


    中國古代就有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的說法,吳胡子對少數民族不信任,分出一部分軍隊成立建設兵團。


    年深日久,維省與內地的差距越來越大。


    去年,和風讓維省打了一個漂亮的翻身仗,在全國的縣級單位中,都是數一數二的。


    要不然,歐洛泰境內的縣處級也不可能變動這麽大,因為一眾省委常委們都把寶押在巫山這一批人身上。


    和風帶動了整個歐洛泰的發展,讓北疆人覺得自己已經是維省乃至全國最好的地方。


    而實際上,除了和風,其他縣隻是虛假的繁榮,畢竟底子太薄。


    路修好了,基礎設施也在不斷上馬,開國家之先河,整個歐洛泰搞起了樓市。


    各地的商人,絕大多數都是農民。他們雖然也在自己家鄉掙錢了,農民把土地看得比命都重。


    當初聽說北疆這邊地廣人稀,紛紛循著廣告移民而來。


    無農不穩,無商不富,無工不發。歐洛泰地區,農業和商業已經足夠發達,目前就要把工業撐起來。


    要是真把巫山調到其他地方上任,他會很失落的,畢竟在和風投入了太多。


    昨天晚上,張安華、李開軍和他三個人擠在縣委招待所的一間客房裏。


    審訊的事情,相信公安局的人會處理得很好。


    王群章和馬戰遠。巫山連看一眼的興趣都沒有。


    張安華很是感慨一番,與和風相比,慶禾差得太遠。


    當然,專門過來給他站台。巫山也傳授了不少經驗。相信在這個位子上,他會越做越好。


    至於李開軍。腦袋挨著枕頭就睡著了。


    沒辦法,他對兩人的話題不感興趣。


    盡管他也算是從政了,卻已經在政法幹線上摸索出自己的一套辦法。


    大清早,巫山就醒了。可惜地方不對,不好打拳,就一直躺著。


    腦袋裏,一直想著今後歐洛泰的出路。


    至於這次的來意,反而不是那麽重要了。


    該做的,都已經做好,相信張安華今後能走得更加平穩。


    交通局的司機幾乎是一鍋端。貌似對城裏的交通沒有啥影響。


    幾個在站牌等公交的人,看看時間到點兒了,車子還沒影子。


    “師傅,去一中。走不?”


    一輛驢車過來了,幾個等車的迅速圍上去。


    “行,你們五個人湊一塊錢給我就走!”


    趕車的師傅點了點人頭,爽利地迴答。


    有了第一個就有第二個,大街上的人迅速找到馬車和驢車,也不再等公交。


    關上窗戶,巫山不再躺著,一躍而起。


    “書記,您醒啦?”張安華這段時間睡得不好,動靜大一點兒就驚醒。


    他習慣性地喊起了書記。


    “恩,”巫山幾下穿好衣服:“司機們以教育為主,不要讓慶禾的交通癱瘓。”


    “您這就要迴去啦?”張安華一翻身坐起來,手忙腳亂地穿好衣服。


    李開軍也被吵醒了,打了個嗬欠:“書記,我們一起走。”


    “事情都處理得差不多啦!”巫山拍了拍張安華的肩膀:“行署還有事情等著我。”


    說著,拿上漱口缸子和毛巾出去了。


    整個維省甚至整個國家,冬天的黑夜都很長。沒辦法,我國位於北半球。


    但就經度來說,維省的跨度很大。烏市的白天比歐洛泰長了那麽一點點。


    這一晚,巫山他們有驚無險,睡得很踏實。


    而在烏市的一家賓館裏,從把小娜送到隔壁房間,顧紅軍就一直備受煎熬。


    以往,他也給對方找過一些年輕漂亮的姑娘。那不一樣,反正都不是自己的女人,無所謂。


    要說女人,顧紅軍這一輩子搞過的真不少,不管是大姑娘還是小媳婦。


    在慶禾,就像辛衛東所說,他有幾套房子,每套房子裏都有一個女人。


    那些女人,也許看上去很漂亮,卻是庸俗脂粉。


    家裏的黃臉婆,當年她父親在教育局當副局長,早就退休了。


    哪怕長期不迴家,她家人時不時到辦公室來還得陪著笑臉。


    小娜不一樣,盡管二十歲了,初中文化的女人在慶禾不多見,


    模樣沒得說,單純、善良。要不是顧忌到自己的副處級需要家庭的穩定,早就離了和她結婚。


    昨晚好說歹說,總算讓小娜心甘情願去陪那個老頭子。


    十年浩劫期間,顧紅軍覺得自己和張紅軍在歐洛泰已經搞得很不錯。


    到了烏市,才發覺不過是井底之蛙,人家都以造反派的身份成了省級幹部,自己有什麽得意的?


    也許在京城還有更牛逼的人物,務實的顧紅軍沒有好高騖遠,切實和烏市這位打好關係。


    久走夜路必闖鬼,他知道肯定在慶禾有人不服自己。


    在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老領導操作下,一次次化於無形。


    昨天晚上,他一聽就知道事情要糟,事到臨頭,又得求到這人身上。


    柏相勇是地地道道的烏市人。


    別的造反派茫無目的,他不一樣。


    在運動開始的時候,雖然隻是一個給曾經一屆省委常委開過車,柏相勇目標明確,


    已過不惑之年的他後來居上,成為副省長。


    這位老兄沒有其他愛好,不貪、不賭。唯一喜歡的就是女人,年輕漂亮的女人。


    馬上就到點了,明年就退居二線。


    人一上年紀,睡眠就比較少。


    對於顧紅軍時不時給自己弄過來的女人。他還是比較欣賞的。


    維省的勢力。最大的就是軍方。


    不管是柏相勇還是顧紅軍,他們都深知。不要去觸碰軍方的逆鱗。


    從一個啥都不是的司機,到如今的副省長,他已經很滿足了。


    也許在顧紅軍麵前,還可以高談闊論。抖抖副省長的架子。


    但馬上就要退休的柏相勇很清楚,要不是運動過後自己深居簡出懂得做人,早就被人拿下了。


    在烏市,比自己有權有勢的人海了去了。


    政府裏麵的,部隊的,兵團的,這些勢力盤根錯節。都是自己不能招惹的對象。


    幸好,結識了顧紅軍這小子,經常能知道自己的愛好,帶女人過來嚐鮮。


    男人和女人不一樣。女性一過更年期,對**不再感興趣。


    柏相勇老而彌堅,偶爾以視察的名義跑到慶禾。


    看到旁邊梨花帶雨的少女,他臉上露出少見的溫柔。


    就不知道,自己退下去以後,顧紅軍那小子會不會還想著自己?


    要說手下,除了他還有別的人。


    和其他人比起來,隻有顧紅軍這小子最會來事兒,隔三差五打電話請示匯報,邀請自己過去玩兒。


    “叔叔,你能幫幫顧副書記嗎?”小娜不知道啥時候醒了過來。


    叔叔?柏相勇啼笑皆非。


    “那就看你服務得如何咯!”他故意拉長語調。


    “你再來吧。”小娜說著,把下麵張開,頭扭到一邊。


    “不錯!”柏相勇嘿嘿笑著,挺槍躍馬,用力地插了進去。


    他並沒有多想,還以為這女孩子是顧紅軍的親戚呢。


    半晌,雲收雨住,柏相勇喘息著下來,點上一支煙。


    “叔叔,你肯定能幫到顧副書記的,是嗎?”小娜把頭扭過來,忍住下麵的疼痛。


    “多大點兒事兒啊!”柏相勇輕蔑地一笑:“你就住在這裏陪我吧。”


    “你答應啦?”小娜臉上有些驚喜,給他披上衣服。


    “今後乖乖地在這裏住著!”柏相勇覺得神清氣爽,穿好衣服,在她白嫩的屁股上輕輕拍了拍。


    “聽說這次是巫專員過去了。”小娜還是有些擔心,怯怯地說道。


    “狗屁巫閻王!”柏相勇嗤之以鼻:“在我這個副省長麵前,啥都不是!”


    盡管心裏對日後顧紅軍是否還能像如今這樣孝敬自己感到懷疑,柏相勇還是決定出手。


    精力不行了,他在辦公室裏覺得昏昏沉沉的,平時喝茶看報紙今天都沒精神。


    直到秘書進來說該吃午飯了,柏相勇才想起來在賓館躺著的姑娘,自己答應她的事兒還沒辦好呢。


    思慮半天,他牙齒一咬,巫閻王你不是想抓人嗎?老子直接把人調到公安廳來。


    “小於,我是柏相勇!”他撥通了一個副廳長的電話。


    “老領導,您好!”於文紅副廳長雖然也是造反派起家的,在公安隊伍裏摸爬滾打,褪去了全身的匪氣。


    “小於呀,你那裏插一個副處級問題大不大?”柏相勇現在才覺得有點兒渴,喝了一口茶。


    “老領導,瞧您說的!”於文紅欲待不理,但想著對方還沒退休不是?“您一句話的事兒!”


    “那就好,我這裏有一個人,待會兒你們一起吃晚飯。”柏相勇語氣輕鬆,反正不要自己花錢。


    “老領導,你這樣就不對了啊。”於副廳長不想深交:“你把名字報給我,還要單位、職務。”


    “也行!”柏相勇打算下午又迴賓館,幹脆地說:“顧紅軍,慶禾縣委副書記。”


    “您說的是歐洛泰那個慶禾縣嗎?”於文紅半天才迴話。


    “對呀!”柏相勇不以為然:“你們還是見一麵吧,他那人挺不錯,很好客的。”


    “對不起,柏副省長!”於副廳長的語氣冷淡起來:“目前他在哪兒?”


    “雪蓮賓館309.”柏相勇麵色一喜:“你現在就想去嗎?一道吧,我也過去。”


    “他是全國通緝犯!”那邊的電話還沒掛,他的聲音從聽筒裏傳過來:“小秦,馬上帶人去雪蓮賓館309抓捕顧紅軍!”


    什麽?柏相勇隻聽到話筒裏傳來的嘟嘟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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