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朝並沒有不死的辦法,或許,他可以用曾經在誅仙世界所學的鬼道神通保證自己的神魂不滅而後化作陰靈,但這個世界並沒有陰靈存在,他也不敢保證自己化作陰靈後可以長存。


    而他之所以這麽說,便是想讓小麻雀叫著大黑離開此地。


    可是小麻雀不為之所動,它永遠不可能離開葉朝,也不可能讓危險發生在葉朝的身上。


    尖刀凝結完成,自當空而下,葉朝感覺到了淩冽的刀意將自己鎖定,耳畔也聽到了尖刀快速滑落的破空之聲。


    他的表情變得更加猙獰,瘋狂的揮動手臂想要將小麻雀推走,可是,小麻雀卻在這一刻用雙翅將他抱的更緊。


    淩冽而下的尖刀產生了鋒銳的罡風,小麻雀的羽毛在不斷的脫落,比之鎧甲還要堅硬的皮膚裂開,鮮血不斷地向外湧著。


    它很單純,思想更是簡單,所以在某些時候便會很笨,所以它想不通自己跑掉葉朝就可以不用白死,或者它不願意這麽想。


    既然那尖刀無論如何都要殺死葉朝,那麽,自己就用生命去保護葉朝。


    葉朝還在不斷地說著甚至是罵著想讓它離開,它不想聽,也不想看,所以,它閉上了雙眼,將體內最後一絲青鸞火焰燃燒在了後背之上。


    變迴了夫諸本體的大黑看到了尖刀而落,看到了包裹住葉朝的小麻雀,它急切地“呦呦”叫著。


    一道冰河自它腳下而生,而後,它奔跑的速度陡然提升,眼見尖刀就要落在小麻雀背上,它憤怒地尖叫了一聲而後躍起。


    “呦!”


    它化作了流光,速度在這一刻就像是無視了空間。


    終於,還是趕上了,隻要自己困住那柄尖刀,那麽,小麻雀一定可以帶著葉朝離開。


    小麻雀聽到了大黑的怒吼,也聽明白了大黑那一聲怒吼的意思,所以它悲憤到了極點,發出的嘶吼聲也悲傷到了極點。


    葉朝也聽到了,隻是,他現在已經無力嘶吼,但雙眼卻是不斷地分泌著淚水,同時,心中對於西陵神殿的恨意到達了極點。


    ……


    ……


    大黑等待著尖刀刺入自己的身體,隨後自己將會用血脈之中所蘊含的寒力將之冰封給小麻雀與葉朝爭取逃走的時間。


    隻是過了很久,他感到了自己的身體在下墜,但卻依舊沒有感覺到尖刀刺入身體。


    它睜開了眼睛,看到了一位少女,她長得很美。


    她的手抓住了尖刀,而那恐怖的尖刀便再也無法落下。


    小麻雀似乎也感受到了異常而鬆開了抱在懷中的葉朝,抬頭看去,也看到了那位少女,她長得很美,真的很美。


    ……


    ……


    “怎麽可能!”山影之下的西陵神符師語氣充滿了驚詫的吼道。


    他清楚自己準備了五天的“刺字符”的力量與鋒銳程度,所以他不認為這個世界上有人可以以肉身而硬撼,即使魔宗的知命強者都不可能。


    除非……


    “蓮生神座被困魔宗山門,他不可能出來,而且那人是個女子,也絕對不可能是蓮生神座,不對……”


    忽然,他想到了當年關於魔宗宗主的某個傳聞,想到了那門被上代觀主所提及到的奇異功法。


    “你應該猜對了,隻不過,你要殺他,那你就隻能死。”


    不知何時,少女出現在了西陵神符師的麵前,而那盞神燈所凝結的光幕也在不知何時化成了碎片。


    她潔白如玉的手抓住了西陵神符師的咽喉。


    西陵神符師的猜測得到了少女迴答的肯定,那也代表著當年柯浩然滅魔宗留下的一樁懸案得到了解釋,也確定了,二十三年蟬真的如傳說中那般神奇。


    可是這些信息注定不能夠傳迴西陵,而他,也隻能守著這個答案死去。


    也正如少女所說,你想殺他,那麽你就隻能死。


    ……


    ……


    劫後餘生的感覺很不錯,葉朝掙紮著抱著小麻雀親了一口,而後,也抱著變迴驢身的大黑親了一口。


    拿起腰間並沒有碎裂的酒壺,他開始拚命地往自己喉嚨中灌著酒,直到灼熱的酒液將空蕩蕩的胃灌滿,他扔掉酒壺,臉色充滿了怒意地看向了小麻雀與大黑。


    “你們兩個這一次的表現讓我很失望,雖然,你們這樣做都是為了我,但我還是必須要說,那道神符將我的氣息完全鎖定,所以我是一定要死的,而你們那樣做,隻可能讓我們全部都白死掉,這很不劃算,到最後,會連為我報仇的都沒有。”


    “你似乎忘了,你是書院的學生,是我餘簾將你養大的,你死了,怎麽可能會沒有人為你報仇?你的話,也讓我很失望。”


    葉朝對著兩獸的憤怒神情就像是被一盆清水澆滅的燭火一般消失的很徹底,隨後,他將頭低的很低。


    片刻,他又覺得這樣做極不符合自己活了兩世多的身份,又將頭抬起,克製著心裏某種說不明的情緒,艱難的看向了身後的少女。


    他那有著血汙的臉蛋笑出了如他實際年齡一般可愛的笑容。


    “三師姐,我,我這不是在教訓不懂事的小寵物嘛。”


    餘簾看了一眼小麻雀與大黑,而後也未理他,便將他抱起背在了自己的身後。


    小麻雀與大黑對視一眼,兩獸的眼神中皆是閃過了好奇,那在青雲門無法無天的葉朝竟然會表露出這種明明恐懼但卻又極為依戀的樣子。


    眼見著餘簾走向了大山,兩獸也顧不得思索交流或者嘲笑,急忙地跟了上去。


    ……


    ……


    被三師姐背著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而這也是葉朝在書院後山所經曆的最幸福的事情之一。


    隻是,現在三師姐並不高興。


    “你似乎忘記我和你說過些什麽了。”


    “我覺得我已經接受了這個世界,剛才我是真的隻是想教訓一下它們兩個才這樣說的。”


    餘簾搖頭,語氣清冷道:“你的酒味很重,那麽想來你自下山後一定喝了很多酒。”


    “酒對於身體的刺激完全會被體內的元氣所抵消。”


    “我知道,可是,你是一個孩子,雖然很早便就修行,但也該有一個孩子的樣子。”


    “師姐,我錯了。”


    “嗯,等你傷好了,我會與木柚將你的兩隻耳朵扭爛,好讓你記住教訓。”


    (大黑有夫諸的血脈,而夫諸的樣子是銀白色的四角神鹿,鹿的叫聲是“呦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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