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清善麵無表情地說:“不,你想多了。我對你的身體不感興趣。”


    “那就當我是想多了吧。”衡康同樣麵無表情地說。


    “……”步清善繼續麵無表情地盯著衡康。如果你的語氣再誠懇點,那麽我們還是好朋友!


    衡康的長相同樣不俗,確實容易被人盯上——步清善這運氣實在是太好了,隨便一救就救了個大帥哥——但是他的長相並不是偏向君子端方那一類的,反而帶了那麽一點屬於流浪者的不羈的味道。


    步清善盯著衡康看了半天,當然不是因為他看上衡康了,他隻是想要試驗下自己是不是真的彎了而已。他也很快就得出了結論:他對著衡康這樣的大帥哥都沒有任何“性”趣啊,所以他還是直男!


    就讓步清善在自欺欺人這條路上多走一會兒吧,他遲早會撞上南牆的。


    衡康將信將疑地接受了步清善的解釋。既然步清善不需要他在那方麵獻身,那麽步清善就還是他的好恩人。衡康雖是魔修,卻是正魔修,為人有些恣意,品性卻還是不錯的,不怕他將來恩將仇報。


    魔道修士和正道修士的區別在於他們選擇的功法。功法本身無錯,所以也不能以此來判定修行者的對錯。但如果他們在修行的時候沒有把握住自己的內心,選擇以濫殺無辜等行為來證道,那麽這就是邪魔道。對於邪魔道,人人得而誅之。而像衡康這樣的雖然功法有異,但三觀尚在,就是正魔道。


    有些正道修士連正魔道都看不起,可是青陽峰的眾人顯然不是這樣的,所以他們很容易地接受了衡康。而衡康也不是傻子,見這些人對自己毫無偏見,他對於步清善這個恩人的感激之情就更深了。


    對著恩人,衡康也坦言了自己的身世。他的母親原是真靈宗的內門弟子,在某次曆練中被魔道的欲歡門所虜。衡康的母親是單水靈根,這是極好的鼎爐體質,就被欲歡門中的一位長老當成了侍奴,修為盡毀。等到她的生機被掠奪幹淨以後,那位長老就任由她自生自滅了,卻不想她卻懷上了孩子。


    真靈宗是正道三大宗之一,實力非常強悍,按說一名單靈根的弟子被虜了,他們是有能力搶迴來的。偏偏當時有一位修真世家的小姐看上了衡康母親的未婚夫,這個世家在真靈宗內的勢力也不容小覷,而衡康的母親隻是靈根資質不錯,本身是毫無背景的,於是有人動了手腳,衡康母親的師父和她的未婚夫就都放棄了她這個人。衡康的母親後來也想明白了,也許她被虜這事本身就是被人陷害的。


    衡康四歲以前,他母親還能勉強護住這個孩子。等到衡康四歲的時候,他母親去世了,他在欲歡門中吃透了苦頭。他本身是三靈根,這個資質不好不壞,不過他有所奇遇,在欲歡門的藏書庫中得到了一本被人忽略的秘籍。等到他有所成就以後,他就設計殺了自己的生父,想辦法叛出了欲歡門。


    因為自己母親的經曆,衡康雖然叛出了欲歡門,但他對著正道的宗門同樣也毫無好感。他不想加入虛偽的正道宗門,也不想加入血腥的魔道宗門,就這樣成為了一名散修。別看衡康現在的修為隻是化元期,但是他既然能設計殺了欲歡門的長老,這說明他的智商情商都很高,是個不容小覷的人物。


    再說這欲歡門,魔道欲歡門和正道妙音門都出美人,隻是欲歡門的人隨心所欲毫無節操,習慣於靠著自己的外貌魅惑別人,然後在雙修的時候把被魅惑的人吸成人幹。妙音門則有節操很多,這個門派中全部是女人,她們的實力本身很有限,但是她們的每一代弟子嫁人後形成的人脈關係網很可觀。


    唯一沒有被妙音門的弟子打入過門派內部的就是禦妖門了。


    哪怕是佛門呢,他們中都有弟子還俗娶了妙音門弟子的,但是禦妖門的人就從未娶過妙音門的弟子!先前那位修真界第一美人對著玉鏡窮追不舍的時候,大家都以為她嫁定了,結果她還是沒成功。


    從這一點來說,禦妖門的確是好大好大的一朵奇葩呢。


    衡康毫不保留地說:“我已經養好了傷,正打算去東介海。那裏一直在鬧獸潮,我想去拚一拚。我現在的修為是化元期後期,隻差一點點就可以結丹了。我想通過激烈的戰鬥來壓榨自己的潛能。”


    “獸潮很嚴重嗎?”步清善問。


    人們總是說妖獸妖獸,習慣把妖和獸放在一起說。但其實妖和獸是不一樣的。妖有靈性,開了靈智的妖的智商和人類相差無幾,而且他們修為上去後還能化為人形。獸就不能了,不僅不能化身為人形,它們的智商還很有限,行事大都隻靠著本能。沒錯,獸類其實就是和小貓平時的狀態差不多。


    也就是說,獸其實比妖好對付很多。哪怕東介海年年都會有獸潮,也年年都會有修士去那裏對付獸潮,但對於馬上就要結丹的修士來說,去那裏殺海獸,這種行為並不能讓他們的修為提高多少。


    衡康笑著說:“恩人有所不知,這幾年的獸潮愈演愈烈,海獸變得較以往難對付很多了。”


    “沒聽說海獸還能進化啊?它們生來是何種修為,終生都是何種修為。”步清善覺得有些奇怪。


    馮掌櫃終於找到了表現的機會,湊上前來說:“距離東介海最近的正道門派是尋山派,原本海獸都是由尋山派負責擊殺的。他們殺海獸保了一方平安,得到的獸丹獸骨等物又能換了靈石,這個小門派主要的收入來源就是一年一度的獸潮。隻是,從前年開始,他們在獸潮中就占不到什麽便宜了,已經死傷了不少人。再這麽下去,尋山宗的門派根基都要動搖了,他們不得已就隻能向風雲穀求救。”


    尋山派是正道中排不上什麽名號的小門派,但是風雲穀卻是正道三宗六派九門中的“九門”之一。當尋山派最開始求上風雲穀的時候,風雲穀根本沒有把獸潮當一迴事。結果等到穀中的修士出動以後,他們竟然一連折損了十幾個修士,他們這才終於意識到了獸潮的不對勁。風雲穀索性就把這事兒鬧開了。於是,原本屬於尋山派的地界中就忽然出現了一大批蜂擁而去的散修和名門修士們。


    尋山派的人都要哭了。老祖宗留下的地盤就要保不住了啊!


    “獸潮確實是變得難以對付了,原本築基期的修士都能在獸潮中全身而退,現在便是化元期的修士都需要小心行事。對此,大家心裏也有了不少猜測。其中有一條是……是……”衡康難得有些猶豫起來了。他知道步清善是禦妖門的修士,對妖寵應當是非常看重的,一時之間就不知道該怎麽說了。


    步清善看出了衡康的為難,說:“你直說便是了。”


    衡康歎了一口氣說:“現在都說海獸身後有海妖作祟,所以海獸才會變得越來越難以對付。”獸類畢竟沒有什麽智商,隻有妖修才會像人類一樣思考。當然,大部分妖修其實都沒有人類那麽狡猾。


    在聽了衡康的話以後,接受著“妖修是人類的好朋友”、“和諧社會,人妖共築”、“人妖心手緊相連,共建平安美好家園”、“禦妖門八大核心價值觀”等教育長大的步清善果然皺起了眉頭。


    沈清上同樣皺起了眉頭,用一種沉穩的聲音表達了自己的看法:“如果真的是海妖作祟,他們既然敢煽動海獸傷了東介海邊無數的凡人修士,我們禦妖門雖然向來愛護妖類,也是不容他們的。”


    步清善叫了一聲大師兄。沈清上拍了拍步清善的肩膀,說:“你也不能無原則護短啊。”


    “哪裏是無原則護短了。我隻是忽然想到,如果東介海中真的存在著強大海妖……清水直到現在還沒有獲得屬於他自己的妖寵,這會不會就是他的機緣?”在步清善看來,相清水雖然乖萌,但考慮到他亡靈法師的屬性,再考慮到他仆從的鏡魔屬性,說不定他的妖寵也應該是那種非常邪惡的妖修。


    相清水正在拚骨頭玩兒,忽然聽見步清善說到了他的名字,他立刻就一臉茫然地抬起了頭。


    有琴清若當機立斷地說:“那我們就去東介海走一趟吧。就算清水的機緣不在那裏,我們也可以從海獸身上獲得一些獸丹什麽的,這都是大師兄煉物的時候用得上的,倒也不算是白去了。”


    大家都覺得這個想法不錯,於是東介海一行就此定下了。


    因為正好同路,原本打算要告辭的衡康就沒有辭行。作為散修,他曾經去過很多地方,也就知道了很多如步清善這種初下山的菜鳥所不知道的事情,於是步清善很喜歡湊到他麵前和他聊天。衡康原本是不太愛說話的,但見步清善實在感興趣,他不知不覺間也就說了很多,東南西北的都聊了一些。


    百足覺得自己似乎聞到了一股醋酸味。他用眼睛的餘光看了小貓一眼。


    我似乎知道得太多了……看著別人都毫無所覺,百足忽然覺得有一點點寂寞。


    對於擁有小情緒的主上,最好不要大張旗鼓地圍觀。於是百足就用法術把自己的鼻子封住了。


    眼睛是不能封住的,眼睛是留著用來看笑話的嘛!百足為自己的機智點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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