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隻小小鳥


    “起早了,睡不著就先來了。”傅靈佩不由輕笑,原本冷清的麵容似芙蓉初綻,一下子鮮妍明亮之極,不由讓周圍的人看呆了。“五姐,你可真好看!”“是啊是啊,我都不敢坐旁邊啦。”傅靈佩不由抿住嘴角,她自付不過是黃毛丫頭而已,如何能出眾。卻不知裏麵的靈魂卻是熟透了的,裝在稚嫩的身軀裏,青春與成熟交界,眸子沉靜,風姿凜然,別有衝突之美,兼有前世金丹修士的傲然,平時不苟言笑也罷了,一笑便如春風化雨,已可見傾城之色。


    “不過是垂髫小兒罷了,談什麽美貌,笑死人了。”這時,一群十三四歲少年也熙熙攘攘的走進學堂,隻見一粉衫少女嫋嫋娜娜走在人前,臉似滿月,眼波流轉,已是初見少女風情,倨傲地一拂袖,“起開,你坐了我的地兒了。”卻是對著傅靈佩說。傅靈佩暗哂,年少氣盛又何必與她糾纏,小兒嬉戲罷了。於是站起換了旁邊的蒲團再坐。


    “你沒聽到麽。這一片都是我們的,你,去那裏。”粉衫少女身後的一個黑麵男子指著角落的一個蒲團,氣勢淩人。“哎,你們前輩了、了不起啊,憑、憑什麽,我、我們先來的。小五,不、不要讓,不、不然還以為我們好欺負呢。”三姐鼓起勇氣,雖然害怕,仍然挺著胸膛力爭,右手還扯著傅靈佩的袖子,以免她挪位。“是啊是啊,五姐姐,你別走。”旁邊人也氣憤地紛紛附和。


    “就憑我們修為必你高,就憑你們叫我一聲前輩!你們說,究竟憑什麽呢。”突然一個細眉眼女子敲著手中的鼓鈴,似笑非笑地看著一群隻到他們身高一半的孩童,突然說道。“這樣,你們也別坐了,就站在後麵看著我們修煉吧,反正你們都還未引氣入體,坐蒲團也是浪費。就前輩們辛苦辛苦幫你們消受了吧。”


    “你們,你們真是欺人太甚!”孩童們氣鼓鼓的,有的甚至眼紅紅的,像是要打起來。傅靈佩暗歎,也罷。雖學堂前輩與後輩關係一直如此,團體分明,不過也不能太讓人小瞧了去。


    “修士,從來不爭一時,隻爭一世!前輩現時修為必我們高,不過是多喝了幾年黃粱水,多走了幾年修真路,沒甚稀奇。如此心性,營於一時高低外物,談何大道!”傅靈佩侃侃而談,小巧的瓜子臉上似是盈滿了光,靈氣逼人。


    少年們臉都黑了,居然一時間被鎮住,不過是個還未煉氣入體的小丫頭,居然口出狂言,頓時羞惱至極。“雖說修士不爭一時,不過修真界向來以修為論資排輩,大話誰不會說。小丫頭,這樣,我給你們兩年時間,到明年的族內大比,你隻要勝過她,練氣六層,我就給你磕頭認錯,族內一年份分發靈丹我交於你;你輸了,我也不要你磕頭,你就給我端茶倒水隨叫隨到,靈丹也歸我。賭不賭?!”粉衫少女隨手一指,卻是一個不起眼的姑娘,一身灰衫,表情喏喏。


    傅靈佩一看,她還記得這姑娘,在她身死的時候還在築基初期徘徊,性子懦弱。“好,一言為定!不過有個條件,在這期間,不得與我們為難,讓我們安心修煉。”“那是自然!定盟!周圍所有人見證!”粉衫少女與傅靈佩擊掌為盟,聲音脆響。


    此事就此定下,傅靈佩掃了人群一眼,發現傅靈飛也紅著小臉,似是為之前的事氣憤又似是激動。她突然覺得自己有點草木皆兵,想岔了。當務之急是將自己修為提高,隻有修為越高,才能在危機到來之時有參與的力量。不過,也不能完全放任不管,好歹幾次傅靈飛奪得巨大好處的地點還好好的存在記憶裏,等能力夠了去截個胡,以免她用這壯大起來的力量為禍家族。


    不過,當築基丹和結金丹一出,全場的氣氛已然到達了至高點,似乎是一滴油濺入,便要沸騰的程度。


    修士們競價顯然已經競出真火,不顧旁邊的靈石鈕,親身上陣,你爭我趕,吵雜熱鬧,如凡俗鬧市。靈石更是如山如海地掏了出去。


    不過顯然這一切,都與傅靈佩無關。這些,她並不急需,因此倒也不以為意。隻靜靜等待。


    驀地,傅靈佩坐正身子,目光灼灼地看著正前方。


    一把火屬性飛劍呈了上來,劍光如水,劍氣如虹,紅色火靈力若隱若現,吞吐不定。為劍下紅布一襯,更是清極,豔極。


    上品靈器,火漓劍!取自麒麟山脈岩洞石心煉製而成,對火靈根修士增幅極大。


    終於見到她得用之物,傅靈佩不由激動了。這把飛劍,與她的南明離火劍屬性相稱,她能感覺身上的火靈力也比平時活躍。而之前得自穆亭雲處的,為水屬性中品靈劍,並不十分適用。


    仍然是六千靈石起拍。周圍修士可能因之前廝殺太狠,大傷元氣,對此興趣不大,也不過寥寥幾人在競價。傅靈佩見有希望拍得,便也加入了進去。


    不過……


    “八千!”


    “八千一。”


    “九千!”


    “九千一。”


    每每傅靈佩多加一百靈石,便直接被碾壓了。


    這時,包廂前的號牌突然亮起,顯然對方也有意加入。


    “一萬二!”一上來便財大氣粗地加了三千靈石,誌在必得之態極顯。


    底下一些零零散散競價的修士紛紛偃旗息鼓。


    能在黑市擁有包廂,莫不是修為極高便是來頭極大之輩,為了一把火屬靈劍,犯不著惹上這等人物。


    傅靈佩也識相地放棄了。對她而言,也未有那般迫切。一來靈石不趁手,二來之前競拍,也不過抱著僥幸心理。既然事已不成,也不必強求。


    “一萬三!”突地,坐在第二排右邊的一位修士號牌亮起,當仁不讓。


    “一萬四!”


    “一萬五!”


    ……


    二人似乎是鬥氣似的,誰也不讓誰。火漓劍,很快便默不作聲地飆上了兩萬靈石的價格。


    全場一片死寂。


    “豎子敢爾!”


    突地,包廂內爆出一道怒喝,一股金丹期威壓直接往底下競價之人掃去,這般挑釁顯然讓他無法容忍,憤怒以極。


    “嗯哼——”一道冷哼傳來,消去了這股威壓。


    黑市自有規則,幕後更有元嬰修士鎮壓,如何能容人在眾目睽睽之下以勢壓人?不過出門之後的事,他便不會再管。


    一驚一乍之間,在座修士已然是心驚肉跳,生怕上麵的祖宗一氣之下,殃及池魚。


    唯獨之前競價的黑衣修士仍然身姿筆挺地端坐著,完全不為所動,似是包廂內之人的怒氣,與他毫無影響。


    傅靈佩也不禁蹙了蹙眉。決心一會拍賣結束,便速速離去,避免沾惹是非。兩人這般對峙,想必都不是省油的燈,怕是坊市結束之後會隊上一場。再逗留此地,殊為不智。


    最終,火漓劍仍然被底下的那黑衣修士以兩萬三千靈石拍去了。


    此後的拍品便在全場默默的情況下,被一修士以極低的價格撿了個漏。


    很快,便輪到了傅靈佩的萬年石鍾乳。此物雖然難得,不過也偶或有修士拿來換取,所以倒也不會引起極大驚疑。


    “接下來,是第八件拍賣品,萬年石鍾乳一滴!此物珍貴,想必在座諸位也都已經了解,袁某也就不再多作贅述。寄賣者要求,優先換購煉丹靈爐,倘若沒有,那麽便也六千靈石起拍!”否一擊。


    全場情緒頓時被帶動了起來。


    此等奇物,煉丹有奇效,元嬰修士也可瞬間恢複法力,與人鬥法危難之時飲下,相當於撿迴一條性命。倘若沒有遇到也就算了,既然遇到,那無論如何還是得去爭上一爭。


    不過在座會隨身攜帶煉丹靈爐的,多數還是煉丹師。煉丹師待煉丹爐,便似第二條身家性命,平時看得極為緊要,旁人連摸一下都不行,更不要說拿出來將換了。


    一時間場麵安靜了下來。


    正當眾人滿心期待跳過這個環節,直接以靈石競買的時候,中央台子上驀地靈光一閃,出現了一個黑不溜秋的物件,黑乎乎圓滾滾,其貌不揚,卻是丹爐的形狀。


    顯然是在座有修士不願路麵,直接通過座位旁的小傳送陣將此直接傳送了過去。


    那袁姓主持修士見此,也是楞了一愣,才拿起旁邊的玉箋,神識一探道,“這位修士願意以上品靈器,黑烏爐換取,不過他要求,要兩滴萬年石鍾乳才可。”


    “上品靈器?這黑不溜秋的樣子,靈光全無,哪裏像靈器,還是上品?”台下修士有人不滿,直接嚷嚷道。“別拿出來丟人現眼了。”


    “快別耽誤大家時間,直接靈石拍賣吧。”


    “……”


    傅靈佩看著那黑乎乎的丹爐,也有些無語。想必即便是真,有修士願意拿出來換,也是過於嫌棄這外表了。不過她確實急需丹爐,不願再多耗時間,既有希望,還是願意一試。


    她取出玉箋,以神識刻錄,也傳送到了台上。


    “此位修士不願露麵,托我等幫她一鑒。不過她先有此言,此次成交,傭金由黑烏爐所有者負責。”袁修等了一會,見對方同意,便請出了黑市鑒寶師。


    不一會,一位個子不高,略有些駝背的築基後期修士徑直來到台前。他手中提著一個華麗的金色工具箱,重重地放在了台前。


    “這是我們的三級鑒寶師,家學淵源,從無打眼。”老袁退居一邊,鄭重介紹道。


    鑒寶師哐啷哐啷地打開工具箱,取出一個柄狀圓頭的工具,其上嵌著一塊透晶石,眼睛湊前看了又看。而後拿出小錘子,敲敲打打了半天,才點頭道,“確實是煉丹爐,上品靈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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