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斜眼睨著傅靈佩,嘖嘖了兩聲,冷笑道,“這便是我們名震天元的小師妹?果真是名不虛傳,架子大得很。不過是略略等上一等,又有何不得了?”


    “小姝,別淘氣!”卻是楚蘭闊的聲音沉沉地響起,喜怒不辨。


    眾人這才想起,因眼前的便宜師妹太過清奇,卻把師尊拋在了一邊,忙不迭揖手敬告,“見過師尊。”


    “唔。各自散去吧。”楚蘭闊揮了揮袖,一副頭疼的樣子,“靈佩,修煉有何不解之處,自去尋你大師兄和二師姐解惑,至於……”


    他看了眼朱玉白,驀地打住了,“一會你跟著魏園去下藏經閣三樓好好挑本功法。行了,都迴吧。記得半月來這一次。”


    說罷,便閉上眼,一副閉門謝客的模樣。顯然是被齊聚一堂的徒弟們鬧得頭疼。


    至於傅靈佩,在見到陸籬姝的那一瞬間便愣住了。前世,在她的記憶裏,在她的生命中,並不曾出現過這樣一個人。趾高氣昂,目空一切的神情,與年少時的自己,又何其的相像!


    她像是憑空冒出來一樣。


    不,不是憑空冒出來的。傅靈佩否決了這個想法。她重生迴到過去,便代表曆史並非牢不可破,未來也已經出現偏差。原本該是練氣期的自己,已然築基中期。原本該拜入丹峰混的風生水起的傅靈飛,卻在執法堂受審。


    她該慶幸,陸籬姝的出現,不正正是告訴她,未來可以改變?傅家的命運,師尊的命運,都有扭轉的可能。


    但是看著相攜走出,顯然相處融洽的四位,仍免不了微微酸楚。


    不過,要有所獲得,總要有所舍棄才是!傅靈佩微微含笑,一瞬間心神通明,原本越階升級還略顯躁動的靈力,卻瞬間穩固起來。


    留下身後的楚蘭闊,靜靜看著新收的小徒弟,心內讚許,嘴角上翹。似冰雪化融,群芳盛開。


    傅靈佩直接跟了上去。惹來了陸籬姝的一頓白眼,她也不以為意。


    倒是秦綿不滿地看了眼陸籬姝,鬆開她的手,厲聲喝道,“長幼有序,你身為四師姐,氣量卻如此之小,如何使得?”


    陸籬姝頓時眼眶紅了,豆大的眼淚在眼眶裏打滾,要掉不掉,襯著紅紅的鼻尖,極是可憐。


    她忍不住又瞪了傅靈佩一眼,“我為何要容讓於她!”正說著,一雙兔子似的紅眼珠子掃了過來,“她這般厚顏無恥,硬要列入師尊門牆,誰知道是不是居心叵測?”


    傅靈佩聽罷,頓時好氣又好笑。原本,她不欲與一個心理年齡隻有十歲不到的小丫頭爭辨這些,倒是落了下層。可見她扯到師尊,便容不得她不開口。何況,過於隱忍,也不過讓人輕慢,欺上頭來。


    “那你便以為,師傅有眼無珠,讓一個居心叵測之人做他徒弟?”傅靈佩漫不經心道,“或者,你是怕我天資容貌遠勝於你,將來勢必壓你一頭?”


    “你……”陸籬姝顯然詞窮,臉色憋得通紅,“哼”了一聲,也不作別,直接拂袖而去。


    “讓你見笑了。”魏園出來打圓場,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道,“四師妹就是這樣的性格,有口無心,你以後便知道了。”


    “無事,孩子罷了。”傅靈佩老氣橫秋道。


    魏園和秦綿忍不住笑了。連朱玉白也一臉忍俊不禁。


    秦綿忍不住後腦勺一掌拍了上來,“得了。你才多大!”


    “走,跟著大師兄去藏經閣好好看看,挑本好的。”魏園笑嘻嘻地領路。


    傅靈佩作別二人,也慢悠悠地跟上了。


    天元派功法,向來講究有緣者得之。所謂師傅領進門,修行在個人。


    所以,但凡挑選功法,師傅都不會事前告知,甚至閉口不談,以免思慮太多,反而幹擾徒弟機緣。傅靈佩前世曾經有過一次挑選功法的經曆,隻不過那時是在藏經閣二樓,記憶模模糊糊,隻覺奇妙。


    藏經閣一樓展閱的,都是常見的修真遊記,各種入門法訣、心法。憑門派身份玉牌和一千貢獻點,便可隨意閱覽一個時辰,刻印一份一百靈石。藏經閣二樓,便是修士築基、金丹,每逢進階可免費進入,功法也更高深。平時的話,非十萬貢獻點不可進入。


    此時,因掌門諭令,她可進入藏經閣三樓,那樓所列,莫不是天元派創派以來所搜羅的天階功法,甚至上古所傳,亦有羅列。至不濟也有地階上品,若無對門派重大貢獻者,不可進出。所以傅靈佩亦是滿心期待與欣喜。


    二人一胖一瘦,一憨厚一靈秀,雙雙負手,一路走來,倒也十分奪人眼球。


    眼見不斷有遁光飛過,又倒退迴來,像是觀賞列猴,即便是對常人目光習以為常的傅靈佩都忍不住了,奇怪問道,“大師兄,大家都怎麽了?為何……”


    魏園嗬嗬一笑道,“小師妹,你可不知道,你現在可是我們天劍峰,噢不,天元峰的名人!外門弟子,年不過十三,便一躍築基中期,也不過隻有單金靈根的穆靈蘭可比!不過人家可是掌門之女,娘胎裏便在修煉,資源不缺,金丹前又無瓶頸,本身便非凡人!不過,師妹你倒也不相上下。”


    他上下掃了掃,又道,“何況之前你與師尊在宗門大殿那一出,可傳遍了整個天元上下。”


    傅靈佩再次感慨起整個天元上下一力的八卦之心了,不過短短半個時辰不到,便已經是春風拂地,滿堂花開了。


    不由自歎不如。一路頂著各色眼光,傅靈佩依然麵不改色,順利到達了目的地。


    眼前一幢三層小樓,黑漆木質,四四方方,不見雕飾,不見奇物,不過一扇大門朝外敞著,簡單地簡直不像是一個大派的門麵。


    不過傅靈佩並不以為然,初初站在門前,便覺一股古樸厚重之感便撲麵而來。


    藏經閣外鬆內緊,機關重重,金丹修士守門,據傳言另有大修士坐鎮。自創派以來,常有自命不凡之士夜闖藏經閣,卻從未成功過。


    “小師妹,且與我來。”魏園見她跟上,便走入了門中。


    一張質樸的長桌後,一金丹修士閉眼團坐。見到來人,雙眼倏地睜開,一雙黑眸,正氣凜然。


    魏園已是金丹初期修士,與守門修士平輩,隻略略打了個招唿,便道,“這是我天劍峰新晉嫡傳弟子,傅靈佩。此次前來,是奉掌門諭令,入藏經閣三樓觀閱,此乃手諭。”


    金丹男修一張方正臉龐,細細查探眼前手諭,確認屬實,也不搭話,雙手打出一串繁複手訣,眼前便出現一個閃光的傳送法陣。


    傅靈佩亦不是扭捏之輩,隻輕輕與魏園點了點頭,飛彈出玉牌與法陣一融,便從容入陣。


    法陣很穩,她隻覺輕輕晃悠了兩下,便已到達了目的地。


    眼前似乎已經不在藏經閣內了,空間極大,不見常見的陳列櫥櫃。空中玉簡漂浮,數目不算多,算算也不過三十來個,一個個被玉色光暈包圍,靜靜漂浮。


    傅靈佩閉上雙眼,深深吸了口氣。不願倉促行事,便靜下心來,席地而坐,五心向天,調息起靈力來。


    漸漸氣機圓融,微微靈力散入空中。她不自覺進入空靈境界。


    眼前浮現出一團又一團的光霧,她輕輕前行,好奇地觸碰,大部分光霧都一觸即走。隻有一兩個圍在身邊,嬉戲幽遊,似是期待她的選擇。


    不是,不是,都不是。傅靈佩遍選不著,不由著急。


    眼前所有,皆不是她心之所鍾,總覺得欠缺了什麽,一股靈力迸發,空氣一陣激蕩。原先圍著她的光霧也逃離了開來。


    傅靈佩覺得一團亂麻的心,再一次靜了下來。非我所鍾,寧缺毋濫。


    突地,她隱隱感覺,前方不遠處,一物在誘惑她,讓她契合非常,魂夢牽繞。她起身向前,向前,終於抓住了!


    傅靈佩驀地一個機靈,睜開了雙眼。發現自己已然出來,手中握著一個潤澤剔透的玉簡,再次站到了方臉金丹修士的麵前。


    “恭喜小修士!”他伸手一招,傅靈佩手中的玉簡自動飄出,往他身後的暗格飄落,哢哢兩聲,不過一會,一個一模一樣的玉簡邊出現在他手中。


    “複印一份,三十萬下品靈石。”


    “三十萬?”傅靈佩不由瞪大雙眼,對於從未見過此等大財的窮修來說,這數字堪比天塹,簡直不能忍,“不是免費的麽?”


    對方無辜地看著她,似是在看個傻子,並不答話。


    想到之前迷迷糊糊中感受到的契合度,傅靈佩不甘放棄,簡直勢在必得。冥冥之中,似乎有什麽在提醒她,絕不容錯失。前世她的功訣,也不過隻有這般感覺的十分之一。


    她咬牙,“可否用物資相抵?”


    “三十萬門派貢獻點。”


    恭喜你,傅靈佩。她頹然想到,剛剛到手的貢獻點還未焐熱,便竟皆去也。


    這留不住財的運道,莫非冥冥之中,是得罪了誰?


    “請前輩,”她遞出身份玉牌確認,簡直咬牙切齒了,“點收!”


    方臉修士依然木著一張臉,輕輕一點,傅靈佩這曾經萬丈高樓的富修,不過當得一瞬,便又被打迴了原型。


    她一路苦哈哈地抱著玉簡,似是捧著個極大的寶貝,簡直一刻不放地迴到了重新分配的洞府。


    她的洞府依然選在師尊之下一處,靈氣濃度極高,比之前的金丹洞府,也不差多少。


    不過她一點也高興不起來。


    取出玉簡,額頭一貼,不由雙目睜大,萬般不解。


    “南明離火訣?”


    南明離火訣是上古修士傳下的天階上品功法,從築基到元嬰期的功法俱全,不過屬於功本殘頁,化神之後的功法缺失。倘若收集完整的話,這功法的等級還得往上升上一升,都可位列傳說中的仙品了。


    可是!這南明離火訣流傳失軼的其中一個原因便是,所需資質極高!需單火靈根,資質九八以上方可修習!


    這,可如何是好?!


    嗬嗬,這契合度?!


    傅靈佩簡直冷笑連連。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重生女修真記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白日上樓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白日上樓並收藏重生女修真記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