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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一會兒,飛鳳就迴來了。


    梅宜軒來到外間,剛想把裏屋門關上,春蘭卻驚醒過來,跟著她來到外麵,並關緊了裏屋門。飛雁也早已經守在了門口,靜聽著外麵的動靜。


    梅宜軒坐到屋子裏的矮椅上,春蘭急忙倒了一杯白開水端給了她。


    飛鳳也把她找周掌櫃打聽來的杏姑的情況,詳細向梅宜軒做了稟報。


    說起來這個杏姑也是可憐人,這都怪她所托非人,遇到了人渣。


    杏姑的父親是本地的趙秀才,二十五歲中了秀才,又屢試不第後,就安心在家做個富家翁。家裏小有薄產,一座近千畝的莊子,還有兩處宅子。


    趙秀才隻有一個女兒就是杏姑,杏姑的娘在她十歲那年因病去世後,趙秀才疼愛女兒就沒有再續娶,父女倆相依為命,家裏請了仆婦、丫鬟,莊子裏也請了莊頭,日子倒也過的順遂。


    沒想到趙秀才突然得了急病,杏姑四處遍請明醫,名貴藥材吃了不知多少,也沒能留住趙秀才的性命。趙秀才怕自己走後才十五歲的女兒挨欺負,彌留之際許給了本鎮劉家的小兒子劉占財,前提是男方必須在女方生活,也就是所謂的倒插門。


    劉家在鎮子裏也算還過得去,家裏有十幾畝地,四個兒子,兩個女兒,勉強能混個溫飽。趙秀才看中劉家的原因是兒子多,就算小兒子過來趙家生活,劉家也損失不了什麽。


    就這樣,在趙秀才臨終之際,兩人簡單的成了婚,劉家撐頭辦的喪事,之後日子過的也算平靜。隻是,成親三年,杏姑也沒有孕事傳出,不生養的傳言漸漸地就傳了出來。


    劉占財每日裏悶悶不樂,對杏姑開始撂臉子,混跡於煙花柳巷,也常常一夜不歸,錢財上也理直氣壯的向杏姑伸手,好像杏姑欠了他一樣。為了挽迴丈夫的心,杏姑忍氣吞聲的漸漸地把家裏的銀錢交給了他,莊子的收入最後幾乎都落入了劉占財手裏。


    但是,兩個宅子的房地契和莊子裏的地契,杏姑卻留了個心眼,並沒有交給他。


    開始,劉占財還矜持著,沒有明目張膽的討要,後來,見杏姑不上道,沒有像交銀子那樣交給他,就翻了臉,從開口大罵到後來的拳腳相加,杏姑常常被打的遍體鱗傷,因為這個家是趙家,在自己家裏她沒處躲,沒處藏,也隻好忍氣吞聲的受著。


    家裏的下人們也見風使舵,對她的伺候也怠慢了許多。聽說隻有一個小丫鬟對她不離不棄,卻被劉占財給賣了。杏姑對劉占財早就寒了心,把地契、房地契藏在了隻有她一人知道的地方,就算劉占財翻遍了兩套宅子,也沒有發現契約的蹤影。


    後來,劉占財迷上了百花樓的海棠姑娘,又染上了賭癮,簽下了巨額賭債,把莊子抵債抵了出去。別看沒有地契,莊子卻讓人堂而皇之的霸占了。霸占莊子的人,是鎮上最大的財主錢貴田。最奇的是,錢貴田憑借劉占財的欠債憑據,又重新辦了一張地契,自此趙秀才家的一千畝的莊子就這樣變成了別人的。


    沒有了收入來源,劉占財卻沒有停止揮霍,又打起兩套宅子的主意。杏姑忍無可忍提出和離,卻被劉占財以無子之名給休棄了。寫完休書以後,杏姑就暈倒了,劉占財打算讓人把她抬出去時,聽見家裏仆婦說杏姑腰粗,好像是懷了身孕的話,讓他大喜。


    沒有子嗣一直是劉占財的心病,急忙請了大夫診治,卻被診出得了怪病,肚子裏根本不是孩子,也不知是什麽東西。


    劉占財一怒之下,把杏姑趕了出來,也就是剛才梅宜軒看見的一幕。杏姑也奇怪,並不求饒,隻是不停地哭著,一直也不停歇。


    飛鳳三言兩語把杏姑的事情交代清楚了,梅宜軒聽完後吩咐飛鳳:”走,跟我出去一趟。“


    春蘭著急的問:”那奴婢呢?“


    梅宜軒頭也沒迴的說:”你和飛雁留在屋裏,娘親和小傑還在屋裏,不能沒有人。“


    春蘭這才不吭聲了,卻隱隱有些猜測,估計大小姐出去了,待會兒迴來時會多個人出來,於是,出去找客棧的小二,添置一套被褥,隨後想了想又要了一領葦席。


    果然,不一會兒,梅宜軒和飛鳳帶著一個看樣子足有三十多歲、麵容蒼老、目光癡呆、神情悲苦、絕望的婦人走了進來。


    這個婦人穿著一身渾身透濕、帶著補丁的破舊青色衣衫,麵色慘白、發鬏淩亂、頭發濕漉漉的貼在臉頰上,腹部略粗、踉踉蹌蹌的被飛鳳機械的扶了進來,不言不語,像個傻子一樣就那樣站在屋子裏,好像已經不在乎自己到了哪裏,任由春蘭給她擦臉、整理頭發,也不吭聲。


    這個婦人自然是杏姑。


    梅宜軒見春蘭忙活,吩咐道:”找一身你穿的衣服、鞋子給她換上,再找套被褥······“在看到屋子裏放著的被褥和葦席時,梅宜軒打住了話頭,讚許的看了春蘭一眼。


    春蘭的穩重、聰慧,讓梅宜軒暗自感歎自己好命,竟然讓她舍命相隨。這份主仆之情,將來她一定要迴報與她,以對得起她這份忠心。


    杏姑讓春蘭手腳利落的一通換裝,總算是有了些人氣,呆滯的眼神也有了些反應,愣愣的看著屋子裏的眾人,似乎沒反應過來,自己怎麽到了這裏?


    梅宜軒將杏姑拉到了矮椅上,拉過她的手腕為她診起脈來。


    飛鳳、飛雁淡定自若的站在一邊,一點也不奇怪的樣子。


    春蘭卻驚呆了,看著梅宜軒張嘴欲說什麽,卻最終把話又咽了迴去,站在一邊默默地看著梅宜軒診脈,腦子裏卻像是開了鍋似得,嗡嗡的轉個不停。


    大小姐會醫術?怎麽從來也沒有聽說過?這是什麽時候的事?怪道她覺得大小姐不簡單,原來是深藏不露。也是啊,從離開梅府後,大小姐買了那麽多的藥材,如果不懂醫術,買藥材也不懂藥性啊?對了,田莊的小童有病,莫非也是大小姐醫治好的?她記得那個鈴醫叫著師傅追著馬車跑的樣子,當時她還奇怪呢,以為叫的是飛鳳,這麽說,叫的是大小姐?天哪!······


    ***


    從今天開始每天恢複兩更,這段時間謝謝大家的不離不棄,曉村謝謝大家了,周四快樂!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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