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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時,那位童姓青年人走了過來,對著梅允鎧施了一禮,問道:“不知這位是哪位大人?去往何處?您看您有什麽損失告訴我,一切的費用我會一力承擔。隻是,能不能請求您不要報官?我這位大哥一定是有難言之隱,不然絕不會做出這種事來。”


    梅允鎧滿臉羞愧的自我介紹道:“梅某不才,忝為懷州知府。聽剛才那位大哥說,梅某治下竟然出現了這麽聳人聽聞的事情,梅某實感慚愧。既然情有可原,梅某就不再追究了。隻是,希望這位大哥不要再幹這種事了,有什麽難處就告訴我,梅某一定全力替你解決。”


    那位中年人一聽梅允鎧是懷州知府,一下子衝了過來,憤怒的說:“你就是知府?你這個狗官!你知不知道我們都快活不下去了?你還強行征收什麽戶稅?不交錢的就讓去坐牢?更過分的是,沒錢交人也行,可憐我那大兒子一去沒迴,到現在生不見人死不見屍,你還我兒子的命來!······”


    童姓青年急忙攔住中年人,勸解道:“大哥,有話慢慢說,究竟怎麽迴事?”


    梅允鎧麵對中年人的指控也愣住了,他滿頭霧水的看著他急問:“你說的是什麽意思?第二遍人頭稅?我怎麽不知道?什麽時候又征收的?”


    旁邊的那個半大小子仇恨的盯著梅允鎧,說:“你裝啥裝?誰不知道是知府親自下的命令?特碼的,我剛才手下還留情了,沒有下死手殺你們這些龜孫子,你們逼得我們沒有活路,我們殺你們一個夠本,殺兩個就賺了!”


    梅允鎧看著周圍那十幾個黑衣劫匪,全都目露兇光的盯著自己這一行人,知道不能激怒他們。於是緩和了語氣,對那位童姓青年說:“這樣吧,這位童姓兄弟,咱們能不能找個地方詳談一下,具體情況咱們好好溝通溝通,我也想弄清楚這到底是怎麽迴事!“


    童姓青年也正想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麽,馬上同意梅允鎧的建議,轉身和中年人低聲商量了一下,中年人點點頭同意了。


    到底閱曆豐富一些,中年人見梅允鎧神色鎮定,不像是裝的,就吩咐大夥兒收斂一下,不要激動。然後對梅允鎧說:“這位大人,如果您不嫌棄,就去我們家談吧。”


    梅允鎧也想看看他們居住的地方,立即同意了。


    護衛頭領此時走了過來,通報了一下傷亡情況。原來以為傷亡慘重,現在發現護衛們隻是受了不同程度的傷,並沒有生命危險。但是因為有的受傷過重,不適宜再跟著上路。


    梅允鎧決定讓護衛頭領帶著傷重的護衛們返迴懷州,自己一行人自行上路。那位童姓青年也承諾一路護送他們去京城,梅允鎧就撥給了護衛頭領一輛馬車,囑咐他們天亮再上路,就告別了受傷的護衛們,跟著中年人去了他們的家。


    梅允鎧一行本來四輛馬車,給了護衛們一輛後,剩下的三輛馬車跟著中年人,在火把的映照下進入了山中一條小道,馬車勉強能顛簸而行。


    等過了一個多時辰,穿過雜草叢生、樹林稀疏的淺山,來到中年人所說的家時,梅允鎧和所有人一樣都震驚的說不出話來。


    呈現在眾人眼前的是黑黝黝的一個洞口,因為前麵有樹枝遮擋,外麵不容易被發現。


    最讓大家震驚的是,洞裏裏住著有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三十多口人,每個人都是破衣爛衫,骨瘦如柴、滿臉的菜色。地上鋪著荒草、破舊的被褥,老人、孩子幾個人扯著一床被單,青壯年男女卻連個躺的地方都沒有。有兩個老人和三個孩子不停地咳嗽著,一聽就是染了風寒。


    梅允鎧舉著火把四下看了一下,這個山洞在淺山的一個緩坡上。坡上雜草叢生,樹高林密,正好把洞口很好的掩住了,如果不仔細看還真是不好發現。


    梅允鎧在洞口非常羞愧的對著眾人鞠了一躬,說了聲“對不起”,就羞愧的出了山洞。然後和大家坐在了樹林裏,大家詳談了一番。


    後來了解到,這個村子叫三鬥坪,就十幾戶人家,散落在山腳下。每戶人家有三四畝地,根本就不能維持溫飽,所以家裏的男人們常年打獵為生。因為村子小,歸屬到了離這裏五裏地遠的龍洞村的裏正管轄。


    今年本來就大旱,每家的幾畝地連種子都收不迴來,更別提交賦稅了。可是,裏正不但讓提前把土地稅、人頭稅交了,還要在此基礎上多加了一項戶稅。如果不交,就要把家裏的壯勞力抓去當壯丁、女孩子抓去頂替稅費。村裏已經有好幾家的子女被他們硬抓了去,生不見人死不見屍。也有好幾家賣兒賣女的,想讓子女有一個活路。


    後來大家一商量,就逃進了山裏,暫時安身在這個山洞裏。男人們進山打獵,女人們在家照顧老人、孩子,勉強維持個半飽。可是,因為環境惡劣,老人、孩子不同程度上的都染上了風寒,吃都吃不飽,哪裏有錢治病?已經有三個孩子、兩位老人病死了。


    中年人叫楊寶才,曾經和童姓青年人在軍中效過力,當時是童姓青年人的頂頭上司。因為在一次剿匪中一隻胳膊斷了,所以就從軍中退伍迴來了。


    因為曾經是軍人,楊寶才就算再難也沒想過當土匪劫道。就算是後來大兒子被官差抓走頂了賦稅,他也沒想過淪落為匪患。後來實在是村裏死的人太多了,迫於無奈才專門劫那些官眷,但是從不害人性命,這也是楊寶才的底線。


    梅允鎧知道了事情的始末,耽擱了十來天的時間把假傳聖旨的裏正、縣令收押,交給了同知,才踏上了歸程。


    臨走,梅允鎧給了楊寶才一百兩銀子,讓他安頓好村裏人。後來在路上通過一番交談,才知道那位童姓青年人竟然是童姨娘的弟弟童卓新,現任嶺南道刺桐港駐軍從五品的歸德郎將。而他的父親童世群,現任淮南道瀘州知府,全家也早就搬到了瀘州。


    這次童卓新是奉命上京向皇上稟告邊防軍務,事情緊急連夜趕路,才恰好救下了梅允鎧一行人。


    梅允琛聽完,沉默了很久,才說:“還是迴來吧,我給你在京中斡旋一下,找一個適當的位置。”


    沒想到梅允鎧卻拒絕道:“不,大哥,我還是再迴懷州吧。任職三年,我竟不知治下的百姓生活的如此困苦艱難,我怎麽有臉就這樣走了?在哪裏跌倒在哪裏爬起來,我希望在連任的三年裏,徹底改變百姓們的生活,讓他們過上好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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