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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席間,氣氛突然凝滯,林樂瑤故意著重說這件事,並沒有切斷莫家人的念想。


    千塚咲子淚眼汪汪,心疼的說:「沒關係,我知道你身體比較弱,但這不重要!」


    林樂瑤端正做好,打斷她:「並不隻是這樣。」


    她深吸一口氣,心中暗道,不該有的念想還是趁早切斷的好。


    「其實我的身體不是弱,是我活不長,過了二十歲就會有心絞痛,三十歲之前我會各髒器衰竭而死,而且我生不了孩子……任何家庭都不會想要娶這樣的媳婦吧,所以我不能耽誤莫向東,更不想這輩子離開時欠任何人感情。」


    此話一出,氣氛更加凝重。


    隻有莫向東頗有深意的看著她,那為什麽她還要跟夜墨寒在一起?


    林肅鼻尖酸酸的快哭了:「姐……」


    林樂瑤眸光清澈如洗,不帶有一絲情感,清冷的迴答他:「哭什麽,我們林家就你一個男孩子,有點出息行麽?我不想讓我媽看見最後的樣子,還想等我死了,讓你幫我送終呢……」


    上輩子林肅最後一程是她送的,這輩子該掉個個了吧!所以她才半開玩笑的叫他給她送終,當然除了她沒人知道她還有上輩子。


    林肅卻哭出來了,怨聲喊道:「林樂瑤你太狠了!我他媽絕對不會叫你等死的……」


    她半開玩笑道:「你當我想死嗎?我恨不得年年過生日都許願,自己的壽命能跟王八媲美!」


    這次無論她怎麽嬉笑逗弄都沒有一個人能笑得出來了。


    起初一眾長輩還以為林樂瑤是在開玩笑,但細想誰沒事會咒自己短命,再加上莫向東一直沉默不語……


    那林樂瑤說的就是真!


    山口組老大千塚重雄、長老千塚重武和莫嘯賢三個叱吒黑社會的大佬,無一不被林樂瑤震懾,這麽小的女孩子,竟將生死看得這麽通透。


    下午他們去採珠的情形,已經有人告訴幾位大佬了,做事幹脆利落,有殺伐果決的氣度,也有深謀遠慮的智慧,其他幾個孩子唯她馬首是瞻,她的決定就代表了他們的決定,就連中國的翡翠王都叫她老闆。


    她到底是怎樣一個女孩?


    如果林樂瑤不是個短命的孩子,嫁入莫家,將來一定會讓兩家更輝煌。


    每個人心裏都惋惜這麽一個妙人,眼看著隻能錯過。


    千塚咲子因為林樂瑤的身體狀況更是泣不成聲。


    林樂瑤還要反過來勸說她:「伯母,我還沒死呢,你能不能不哭了。」


    可是千塚咲子的眼淚就像關不上的閘,她這麽一說哭得更兇,大有決堤之勢,莫嘯賢看不下去了,人家小姑娘都把生死看淡了,她還在這哭個不停,起身扶著她出去了。


    林樂瑤還說:「關於我的身體狀況,我原本不想告訴任何人,還請在座的各位不要把這件事說出去,樂瑤在這感激不盡。我吃好了,各位慢用。」


    再呆下去,林樂瑤都快被屋裏的沉悶氣氛搞鬱悶了。


    她迴到自己住的院子,蹲在魚塘邊餵魚,身後傳來莫向東的聲音:「林樂瑤,如果是夜墨寒,你也會拒絕麽?」


    林樂瑤沒迴身,踟躕了片刻:「會……」


    她站起身,麵對這莫向東,眸中冷漠的讓人才不透她的心思:「如果我當初和他在一起時知道我活不長,我一定不會和他在一起!」


    換句話說,如果她的身體沒有事,那麽她就會和夜墨寒在一起。


    莫向東覺得他徹底沒有希望了,向後退了一步。


    林樂瑤看著穿著黑色日式和服的莫向東轉身走了,心下思忖:莫向東啊,莫向東,你為什麽這麽死心眼?


    同時她也在捫心自問,如果夜墨寒堅持和自己在一起,她還會輕易放手麽?


    會還是不會,她陷入了迷惘。


    原來她已經在不知不覺中把他看得這麽重了,不過還好,他隻是玩玩。


    心中一麵慶幸,一麵又不禁落寞。


    「林小姐!」


    千塚咲子來了,美人就是美人,這麽哭都不見她把臉哭腫,隻有眼皮微微泛紅。


    千塚咲子在林樂瑤麵前也不掩飾,雙手抓住林樂瑤的小手。


    這娘倆還真像,都是死心眼,這樣還不死心。


    「伯母您?」


    千塚咲子:「林小姐,我沒有女兒,生完向東,他爸爸就再不許我生孩子了,無論你願不願意嫁進莫家,我都當你是我的女兒,現在就讓我們一起去沐浴吧,我來給你擦背。」


    啥?這是霸王硬當媽啊,還要給她擦背?


    她還真成了莫向東的幹妹妹!


    嗬嗬!這樣也好。


    屹立百年的黑社會就是不一樣啊,林樂瑤被帶到千塚家最高處,好不容易到地方,林樂瑤疲憊不堪,卻因景色驚艷得眼前一亮。


    前方是一座赤紅色的拱橋,拱橋下餘煙裊裊,空氣中散發著硫磺的味道。


    雖然給淩美茹買的是溫泉別墅,但跟千塚家完全比不了。


    半山大宅的浴室有室內也有室外,所有院子的浴室,都是從這裏把溫泉水引入的。


    純天然的室外溫泉池,池中還有泉水向上冒。


    林樂瑤還沒在室外洗過澡,感覺很新鮮。


    千塚咲子也同她一起泡澡,給她講莫向東小時候的事。


    看著千塚咲子美得發光,林樂瑤突然想到了淩美茹。


    都是媽媽,千塚咲子養尊處優,再加上老公寵愛,人顯得非常年輕,皮膚依舊吹彈可破,說她三十歲都不為過。


    淩美茹這些年一個人撫養她,操心勞累,雖然還是溫婉美麗,但卻比不上千塚咲子。


    林樂瑤暗暗希望範叔叔能好好疼愛媽媽,也把淩美茹寵成十八……


    半山中,最大的一棟房子,傳統的和風紙燈將整個院子點亮,室外偌大的魚塘中,竹製水車被水流推動,輕輕旋轉,激起的水花灌入竹排,竹排緩慢起伏,流水發出叮咚聲,讓整個空間禪意更濃。


    屋外長長的走廊讓整棟樓看起來像廟宇一樣,穿著和服的侍女腳步極輕地端著茶水從走廊一側進入。


    室內空間大的有點空曠,背後長長的隔斷門上描繪著富士山和海浪的浮世繪,濃濃的和風點亮一屋子霸氣的男人。


    四個穿著和服的男人相對而坐,幾乎一個表情,隻能用僵硬和嚴肅來形容,莫向東坐在最尾。


    侍女為他們準備好抹茶,莫向東接過,恭敬的喝了三口,麵無表情的放下茶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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