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有時候紀曉晨也會想,自己在這裏呆了一年的時間,他想要去找自己,完全可以找到,即便換了電話號碼,可是要有心的話,想要來一次偶遇也不是不可能的。


    可是整整一年過去了,他才出現,這麽下去,黃花菜都涼了。


    “你怎麽來了?”紀曉晨其實想過很多種偶遇的情景,可是就沒想到過像現在這樣,外麵下著雨,他沒穿著迷彩,而是一身黑色的襯衫和西褲,頭發仍舊是刺頭,短短的,撩兩下還有水珠往下滴。


    至於她。


    紀曉晨宅了這也不是一天兩天了,索性破罐子破摔,素麵朝天,穿著一條印著史努比的卡通睡裙,頭發蓬頭散發地像個瘋子,屋子裏就不用說了,亂成一團……


    茶幾上,沙發上,床上,到處都可以見到薯片和餐紙的影子,她哪裏想到這個點會有客人來,本想著早上打掃一下的,現在卻被撞個正著。


    許少白就在剛剛,也把這兒迅速打量了一圈兒,唔,小了點,亂了點,沒人在她身邊,日子就胡亂過著?剛才似乎叫了披薩的外賣,在外頭都吃快餐了?


    “我為什麽不能來?紀曉晨,你失蹤了這麽多天,我想見你一麵都有難你知道嗎?現在我好不容易進來了,你是想趕我走?”許大少像進了自家門似的,老大不客氣地就靠坐在沙發上,自發自覺地掏了一塊薯片扔到嘴巴裏。


    “我也沒有趕你,而且我就算真趕了,也趕不走……”這是實話,不過後半句的實話,紀曉晨的聲音幾乎小的跟蚊子似的,並不想讓他聽到。


    不過耳力過人的許大少哪裏有聽不見的,看著他日思夜想的這張臉,心下有種說不出的滿足和喟歎,“曉晨。”


    “恩?”紀曉晨這才後知後覺地發現睡裙有點短,想去洗手間換條正常點的。


    “在這裏這麽多天,有沒有每天都想我?”許大少在最短的時間就給自己開啟了自戀模式。


    “不想!”到底想沒想隻有她自己知道,就算想了,憑什麽告訴你!


    紀曉晨其實也堵著一口氣,之前找他找不到,就算是出任務也不可能會有那麽久,而且這一年他也沒有聯係自己,現在突然出現又算什麽?


    這麽長時間過去了,他家裏有沒有給他安排對象,又或者是逼他訂婚?這些她都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許少白看著她的臉色一下子從大晴天變成了晴轉多雲,然後有直線下降的趨勢,他歎了口氣,大步地走到她身邊,摟著她的腰把她抱坐在自己的大腿上,“從前就口是心非,現在還是,我看也還沒什麽變化。”


    “我才沒有口是心非呢!你有沒有吃晚飯了?要是沒有吃,我訂了一大塊披薩,你吃了再走,要不然我室友就要迴來了。”


    室友迴來了和他有什麽關係?許少白一點也不覺得會介意什麽,他眨了眨眼,沉聲道,“是男還是女?”


    “什麽?”


    “室友是男人還是女人?”


    紀曉晨這才想起來他說的是什麽,臉色一下子紅一下子白的,腳上雖然是穿的軟綿綿的拖鞋,不過用力往下一踹還是很有力道的,她冷哼一聲,“你以為我是這麽隨便的人是不是?就是同居也要找男人?”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隻是……”許大少有種不大好的預感,自己這是又蠢又笨地自己挖坑自己往下跳的趨勢。


    所謂好奇害死貓,說話不長眼……許少白是硬生生地體會到了,他這會兒也想到了一句所謂的追妻精髓,是三爺傳授給他的。


    媳婦兒不管說什麽都是對的,哪怕是錯的離譜,也得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表示一定都是正確的!


    如果媳婦兒對你不滿意,那就一定無比做到非常滿意!如果媳婦兒想要抱抱你,你一定要脫光了讓她狠狠地抱,哪怕抱到天荒地老。


    當然如果媳婦兒嫌棄你了,想把你轟走,這就要發揮人不要臉則天下無敵這個絕招了!女人嘛,大多都是口是心非的,想把你趕走,其實心底卻不是這麽想的。


    秦三哥這麽說的時候,他可還沒當一迴事,現在想想,指不定也還真試用呢……三哥對付的是嫂子,而他對付的是眼前的小丫頭,不都是長在紀家門嗎,性格應該也是相似的。


    “喂!你在想什麽呢,還有你的手放到哪兒了!你先放開我,我餓死了,要去吃點東西……”想逃避不假,真餓了也不假,她倒不是對他一點感覺也沒有,隻是冒冒然這麽久沒見,不知道該怎麽相處了。


    現在不在國內,之前的那件事在她心裏也就淡化了許多,不那麽計較了。


    果然有時候,環境能影響一個人,也能讓人脫胎換骨,重獲新生。


    “餓,我也餓了……”許少白雖然這麽說,不過卻並沒有把懷中人鬆開,仿佛一鬆開,這小家夥就會自動跑開,再也不見。


    紀曉晨騰出手摸了摸自己扁到不行的肚子,想都沒想,就自發自覺地說了一句,“餓了就吃。”


    對,餓了就吃……他可是一直忍到現在,忍了將近一年了,還沒開吃。


    “小東西,那我真的吃了……”後知後覺的某人還沒明白過來到底是怎麽迴事,就被調轉了一個方向,自己相當於跨坐在男人的大腿上,腰肢還沒重重地掐著,兩人麵對麵碰著。


    紀曉晨,“……”


    從前兩人親密的次數很少,幾乎一隻手指頭都數的過來,這會兒突然來了一個前所未有的,紀曉晨還真有點傻眼。


    “你幹嘛……”瘋了吧!她想當然地沒有說出口,後腦勺就被人狠狠地箍住,那人幾乎是兇狠用力地吻了上來,似乎要把這一年的想念全都發泄出來。


    濕熱的唇舌輾轉交纏,她突然想到了街頭熱吻的戀人,機場上纏綿悱惻,哪怕過了半個小時那對戀人一直都沒分開,而現在,她和許少白也是如此……


    那種感覺,她隻覺得身體變得熱了起來,肌膚上像是被火燒著了一樣,喉中不自覺地發出一絲絲低吟,沒多久,她隻覺得胸前和小腹一陣冰涼,她低頭一看,卻發現在自己還完全不知情的情況下,那人已經掀開了她的睡裙,冰涼幹燥的大手傾直探了進去。


    叮叮叮……


    一聲突兀的電話鈴聲在客廳裏響了起來,紀曉晨隻覺得自己的一根弦繃緊了又被放鬆開來,神智一下子被拉了迴來,她拍開那隻動亂的大手,連鞋子也顧不上穿,就從他身上跳開,跑去接電話去了。


    許少白看著小家夥利索地逃開,看著那背影,嘴角的笑意越是越發濃鬱,隻是想到這通擾人興致的電話,心裏實在不太舒坦。


    “喂,曉晨嗎?最近在幹什麽,我過幾天可能要來你那邊一趟。”男人的聲音溫潤中透著一絲寵溺,紀曉晨有時候想,她如果沒有遇到許少白的話,是不是已經選擇了宋子言。


    這麽好的男人,自己為什麽會不動心?


    可是世界上從來沒有如果,她已經掉進一個許少白挖的坑裏,想要出來卻是太不容易。有時候她想,其實宋子言這樣的男人當哥哥也不錯,隻是他付出了這麽多,自己卻不能迴報什麽,實在太不公平。


    “最近德拉教授放我們小半個月的假期,我宅在家裏,你要是過來的話也行。”


    “我都聽說了,德拉教授對你的看法非常好!也許過不了三年時間,你就能獨當一麵了,你很好。”


    “子言哥,要不是你,我連德拉教授是誰都不知道,更別提能入她的眼了,不管怎麽樣,謝謝你……還有,什麽時候給我找個嫂子好不好?”


    電話那頭的聲音一頓,似乎沉默了一陣,宋子言的麵色一僵,不過電話中卻是表現不出來的,他似乎是在開玩笑,“怎麽?曉晨覺得我年紀大了,再不找對象就晚了?”


    “我不是那個意思,就是……”


    宋子言淡淡一笑,“好了,我知道你是怎麽想的。隻是我現在還沒那個精力,沒那個想法……我原本是想等你,等三年時間過去,你對他的想法淡了,或許我還有機會,可是現在看來,我隻是在自欺欺人。”


    宋子言不傻,言外之意,他已經聽懂了。


    電話在兩人的沉默中掛掉,紀曉晨雖然心裏有一絲的愧疚,可是卻是鬆快,釋然了許多,她知道宋子言對她好,所以她希望他也能找到屬於他的幸福,隻是那個人,不是她而已。


    看電腦的時間長了,難免眼睛有些酸脹,她捏了捏眉心,正轉過身,突然撞到男人精壯的胸膛上,登時嚇了一跳。


    “你……你這人怎麽迴事,走路沒聲音,而且你不是坐在沙發上嗎?”紀曉晨有些不滿,伸手捶了他一下。


    她捶的也沒多用力,男人把她的手從半空中截住,黝黑深邃的雙眸如電,溫熱的指尖捏著她的下巴,沉聲道,“剛才那個是誰?是宋子言?”


    真是個陰魂不散的家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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