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晨,是我。”紀曉晨總以為這時候打電話來的或許會是許少白,他會和自己辯解,他有什麽難言之隱。


    即便她未必會原諒,可是如今他連一聲解釋的話都不願意說,紀曉晨也是有些心冷了。


    生在這個時代,可能是這個社會造就了人的品性,從前還會有很多女人存著麻雀變鳳凰的心,可是或許有了太多的前車之鑒,女人們也都變得現實了起來。


    嫁入豪門,未必就有明麵上的那麽風光自在。


    她不想沾上,可是僅因為許少白的一句嚐試,她動了心……不過也隻是動了心而已,此刻她的心還沒交出去,就遇上了這樣的事。


    紀曉晨突然有些慶幸,她僅存的一絲清醒還是明智的。


    聽到堂姐的聲音,紀曉晨很快迴過了神,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變得不是那麽生硬,“姐,有事嗎?”


    “你之前是不是已經在和許少白在交往了?我雖然沒有過問你隱私的意思,不過現在各大雜誌媒體報道都是在宣傳許大少即將訂婚的消息,想必你也看了……不管他是怎麽想的,事情已經清晰明了地擺在眼前了,曉晨,我希望你知道,他並不是你的良人。”


    紀小離其實原本就不希望堂妹嫁入豪門,若是簡單一些的豪門,那倒是沒什麽關係,可是許家太複雜了,尤其她早年就吃的繼母繼妹的苦,若是曉晨真的嫁過去,那如何能扛得住?


    早前聽到丈夫說起堂妹和那一位可能在交往的事,紀小離就覺得不大妥……現在突然之間,看到媒體上大肆報道的娛樂資訊,她覺得自己的預感是不是太準了些。


    “小離姐,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放心,就算之前我有什麽想法,可是現在、以後都不會有了……我家裏是普通,不過我從來沒想著攀高枝,更何況我爸媽還不知道,我也沒打算讓他們知道。”


    紀曉晨頓了頓,“其實這件事早晚都會發生,我和他的差距太大,現在這樣就很好……”


    不會有交集,從一開始就及時地切斷,那句老話不是都說了,長痛不如短痛,現在抽身還來得及。


    “那你就真的不想問問他到底怎麽想的?”


    “不想。”紀曉晨從來不是個拖泥帶水的人,既然想通了一件事,就不會在繼續猶豫下去。


    而紀小離呢,卻不知道是不是該欣慰,小堂妹一點也不用自己多勸,在一段感情裏看得這麽明白……


    雖然她不希望這兩人在一起,可是畢竟這一迴她充當了說客的角色。


    許少白明天訂婚,並不是自己自願,而是出於無奈,出於家族的施壓……也就是說這個婚她必須訂,許老爺子已經讓人把他給看住了,他根本出不來。


    隻是也不知道用的什麽手段聯係上了秦三爺,因著兩人是好哥們兒的關係,秦三爺倒也沒顧慮太多,就給答應了下來……


    不是因為別的,而是秦三爺最明白這種心思了,這什麽同病相憐什麽的怎麽也得拉一把……當年媳婦兒嫁進來,中間也受了不少委屈,有不少挫折,因為老娘的好幾次不講理,媳婦兒幾次都心冷要和他分開,可是他是不願的。


    現在許少白何嚐不是這種心思,可是許家這麽複雜紛亂,媳婦兒不願意小姑子嫁進來,小姑子自己呢,恐怕也未必就這麽願意。


    可憐的許大少啊,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苦盡甘來。


    過程就是這樣,秦三爺接了兄弟發過來的差事,然後迴去就和媳婦兒說了,紀小離並不大想幫許少白說話的,畢竟不管他本人願不願,事實都已經這樣了,難不成還讓她們家曉晨去當‘小三’,天底下有這種事兒嗎?


    不過女人心軟,明知道有些事不可能,可還是不忍心……


    “等到那天你跟我去一趟許家吧,我和你姐夫收了許家的請帖,到時候是要去訂婚宴的。你們也算相識一場,去這一次,就當以後都徹底斷了。”說是這麽說,其實就是暗中幫了許大少一把,讓兩人能見上一麵。


    紀曉晨有些不明白,更不知道這事兒後頭的推手是許少白,“小離姐,我不大想去……那是他和別人的婚禮,和我無關。”


    “我知道,可是如果你不問一問,怎麽知道他到底怎麽想的?他和你在一起卻和別的女人訂婚,你就不心存膈應,問過了,也就算是有個了結。”


    紀曉晨想想,覺得可能也就是這個道理,就答應了下來。


    這周的月末正是一個好日子,許家就是選在今天搞了一個豪華的訂婚宴,邀請了帝都大多的名媛望族,來人都是恭賀許周兩家永結秦晉之好。


    “這許周兩家還挺般配,許大少年紀輕輕就在軍中有了不小的成績,至於周小姐,是帝都出了名的名媛,如今又管理著家族企業……周家可沒男丁,說不準啊,這周家可就是周小姐繼承了呢。”


    “話雖如此,可是女人終究是女人,周小姐即便是女強人,可是婚後還不得聽男人的……我看那,這周家地產也許百年之後就姓許了。”


    “那許家豈不是也占了一個大便宜?”


    “周家是名商,許家是紅色豪門,說便宜也算不上,周家也是有些高攀了……”不過不管怎麽說,這兩家的婚事還是被眾人所看好的。


    紀曉晨聽著人群中的吹捧聲,她原以為自己心底會有多麽難受,可是其實隻要下了一個決定,心裏也就沒那麽多波瀾了。


    “秦太太,哎喲,這條‘海藍之星’你戴著真好看,你們公司最近推出的新款我可是都看了,除了價錢昂貴了點,其他啊都好!”


    “是啊,上迴我隻買了一條項鏈,結果花了三百多萬呢……結果到現在手頭還有些緊呢。”


    紀小離不動聲色地笑了笑,“馬太太、雲太太,你們這都要到我這哭窮,我這珠寶店是不是都該關門大吉了……我可是聽說馬先生前段時間投了一筆大單賺了不少啊,還有雲先生,聽說雲先生開了一家地下拳場,什麽時候我還想著去觀摩觀摩呢!”


    這些富太太說是沒錢,那絕對都是假的。


    她們花錢肯定是計算著後路的,若是沒錢,絕對不會手癢買這些東西……說是哭窮,不過就是裝裝而已,謙虛一下,不過作為女人,還是很願意聽旁人提起自己丈夫,多麽多麽有作為,這點的確很讓人驕傲和高興。


    聽了這話,雲太太果然捂著嘴巴笑了,“觀摩說不上,秦太太要是想去,隨時去好了,到時候我讓人弄張金卡過來,你進去隨時免費觀看。”


    送走了雲太太和馬太太兩人,說不得中間又遇到了三兩人,紀小離遊刃有餘地隨口就應酬下去,麵上沒有一絲尷尬。


    從當初的懵懵懂懂,尷尬不安,到現在貴氣十足的秦太太,其實也沒有用多久,隻是一個人身在一個環境裏,一個大圈子內,就會慢慢地讓自己改變,讓自己更適應這一切。


    紀小離從來不是一個被動的人,所以她若是真想學一種東西,那絕對不會費什麽力氣。


    “堂姐,我看你和那幾個人都不太熟,怎麽記得他們丈夫最近做了什麽大事,難道這些都是要背著,等到應酬的時候再用上?”隻是這樣的話,不會太辛苦嗎。


    紀小離看著一臉驚詫的小堂妹,一時哭笑不得,“剛開始我也覺得是這樣,不過你也知道,京城最不缺的就是名媛千金,這些女人湊在一起成天就是聊奢侈品聊男人……其實隻要偶爾和她們談上幾句,就會對京中近期的事情了解個大概。”


    要說費心,根本算不上。


    紀曉晨點了點頭,心裏卻總覺得豪門生活雖然可能明麵上風光,可也不是每個人都過得來的,想要學會應酬,對於她來說,似乎就已經是天大的難題了。


    “秦太太,這位是?”紀小離正說著話,轉眼間就見張惠雅帶著未來的兒媳周雅馨執著高腳杯走了過來。


    紀小離淡淡一笑,“這是我堂妹,今天正好休假,我和她一提,說是今天有好事兒,她也就跟我一起過來,沾沾周小姐的喜氣。”


    張惠雅點了點頭,眯著眼笑道,“既然來了,那就好好玩玩,千萬別客氣。”


    兩人走後,張惠雅還在和未來的兒媳說起剛才的那一幕,“你是不是對秦太太沒什麽好感?”


    周雅馨不置可否,“我聽說過這女人,就是草根出身,後來也不知道靠的什麽功夫勾引住了秦三爺……這種門不當戶不對的,就是秦三爺現在還依著她,也未必能有幾年!”


    “不管怎麽樣,那也是她的本事!現在秦家如日中天,而那位秦太太名下也有不少資產,更何況她生母可是有些來頭的,你以後還是別對人擺著這種臉色,否則這讓別人怎麽想?我們許家可不是刻薄的人家。”


    周雅馨眨了眨眼,“臉長在我身上,是什麽表情,又不是我能控製的?”


    “周雅馨!”張惠雅氣急敗壞。


    周雅馨聳了聳肩,“婆婆,我是你兒媳不錯,可是我們也是合作人。你想要許少文繼承家業,我想要成為許少白的妻子,這兩件事不衝突,所以你是不是沒必要管我?”


    說完這話,周雅馨就拎著裙擺離開了……這一瞬間,張惠雅似乎有些後悔,選了這麽一個厲害女人給許少白,也不知道是福還是禍。


    而宴會上,因為紀小離想要應酬,所以並不一直方便帶著紀曉晨,紀曉晨喝了兩口果酒,就溜到了主人家的後花園的小亭子裏坐坐,想讓自己緩口氣。


    應酬什麽的,紀曉晨真的是想到就煩。


    亭子裏,她趴在冰涼的石桌上,讓微微煩躁的心緒有了一些緩和,用手搓了挫臉頰,剛睜開眼,就看到麵前一張放大的俊顏,當即嚇得差點尖叫出聲。


    “你幹什麽!你知不知道人嚇人會嚇死人的!還有今天是你訂婚宴,你不在前麵,怎麽跑這兒來了?”紀曉晨沒好氣地扭過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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