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有人說又死了人,我們三個都坐不住了。直接走出門外,跟著人流往一個方向走去,一直走到了村子東麵一個樓房下麵,這裏已經擠滿了看熱鬧的人,還有兩家警車,警察已經在樓房外麵拉起了警戒線。


    我看了一眼被攔在裏麵的樓房,發現這個樓房裝修比其他樓房都漂亮,於是我問道:“這是誰家的房子啊?”


    楊俊說道:“這是王老大家裏的房子,除了出去做生意的張老板,王老大是村裏最有錢的人。”


    顧巧然在一旁提醒我說那個張老板就是買鬼頭刀柄的人。


    我聽完點點頭問道:“王老大也是老人家麽?”


    楊俊搖頭:“不老啊,他跟我們算是同一輩的吧?沒比我大幾歲。”


    “這樣啊.....”


    我覺得這個事情已經很棘手了,本來我以為這個銀梳子是對著村裏老人下手的,可沒想到連中年人也弄,這麽搞下去,恐怕會死更多的人,而且這三個死者之間好像又沒有什麽必然的聯係,這讓我覺得無從下手。


    這時候顧巧然拍了拍我,示意我往前麵看,隻見一個年輕的男警員從房子裏衝出來,在路邊嘔吐,我見狀說道:“看來這王老大的死相不太好看。”


    顧巧然從包裏掏出一包紙巾,在我麵前晃了晃,隨即笑著朝那個小警員走去了,我知道這妞是想過去套話,於是我繼續跟楊俊說話,希望能夠得到一點有用的信息:


    “楊大哥,這個王老大跟你們家熟不熟?特別是跟令尊令堂熟不熟?”


    “啥是令尊和令堂?”楊俊茫然問道。


    我笑了笑,說:“就是您的父母。”


    “哦!王老大和我父母啊....不太熟呢!倒是王老大那死去的伯伯跟我父母很熟,三個人是從小玩到大的小夥伴。”楊俊說道。


    “從小玩到大?去世了?王老大的伯伯?”我點點頭,把這些事情都記在了心裏。


    這時候顧巧然表情微妙地走過來笑著說:“哎呀,這王老大死得可真慘呢!難怪那個小哥哥都吐了。”


    我問道:“是怎麽死的?”


    顧巧然卻搖搖頭,說這事待會再說,接著轉向楊俊說道:“我猜,那個銀梳子應該跑到王老大家裏去了,就是不知道警察會不會把這個梳子拿走。”


    楊俊臉色一白:“那銀梳子真的自己從盒子裏飛到了王老大那兒把他殺了?”


    顧巧然點點頭說:“這不是沒可能的。但是楊大哥,現在銀梳子不在你家裏,這個生意我們是做不成了呀!我覺得吧,現在這把梳子既然去了王老大家裏,那跟你也沒啥關係了,所以我們打算不做這個生意了...”


    楊俊一聽,差點就要跪下來了,連連搖頭:“不成啊!玩意那梳子迴來又作怪呢?現在我家裏人都在外麵,孩子也在外麵讀書,死了我自己倒不打緊,就怕這東西要把我們全村都給屠了啊!”


    顧巧然攤手說道:“那也沒辦法呀!您看,梳子又不在您這兒,我們怎麽幫您呢?要不你去王老大家把梳子拿迴來?或者你去跟王老大家的人說說這事兒,讓他家裏的人給我們進去幫他解決一下問題?”


    楊俊一聽臉色又變:“王老大他爹...出了名的暴脾氣,要是我現在上門說這事,那不是找麻煩麽?說不定就一頓爆揍....”


    顧巧然說:“那就沒辦法了....”


    聽她這麽一說,楊俊又軟了,馬上答應等警察走了他就上門去跟王家人說明情況,現在請我們到他家稍坐。


    我們迴到了楊俊家裏,楊俊讓他們稍等一會,他去做飯,於是我們就坐在他家的客廳裏,期間,我忍不住又問:“王老大到底什麽死的?”


    “恩...嚇死的。.”顧巧然說。


    “嚇死的?人還能被嚇死?”我覺得不可思議。


    “小警員跟我說,死者的死因是心肌撕裂,就是心髒負荷過大,然後導致的心肌撕裂,這種情況隻存在於受到過度的驚嚇或者刺激才會造成。”


    聽到顧巧然這麽說我就更不理解了:“被嚇死的人難道會惡心到讓人吐?”


    顧巧然搖頭說:“心肌撕裂是王老大的死因,我有沒說他身上沒有別的傷痕。”


    “有傷痕?什麽傷痕?”我問道。


    “舌頭啊。”顧巧然說完張嘴伸出自己粉紅的小舌頭,比了比說道:“被拉得這麽長,離譜吧。”


    我驚訝地說:“舌頭還能拉這麽長?你太誇張了吧?”


    “恩....是不能,所以直接被拉出來了。”顧巧然說。


    “拉出來了?你說王老大的舌頭被拉出來了?那好像也不至於吐吧?”我問道。


    顧巧然看著說,說道:“看來我得給你普及一下生物知識。”


    我一頭霧水地問:“這又跟生物知識有什麽聯係?”


    “是這樣的啊!”顧巧然說完比了比我的身子說道:“人體的胸腔和腹腔整體是一個像花生殼一樣的容器,內髒在頸部通過食道和氣管與口鼻相連,在腹腔和盆腔交界處有腸通過,是跟體壁相對獨立的。而內髒內,就都包裹在胸膜和腹膜內,這些膜就像花生仁表麵的紅皮。這個胸膜和腹膜啊,是連著你的舌頭的,你知道醫學院血解剖都是用豬吧?豬內髒跟人內髒很相似,你去才是買一套豬內髒,應該怎麽說?”


    對於這點我很了解:“老板,來一掛下水!我們鄉下擺宴席,豬下水是免不了的。這我當然是知道!所以這跟舌頭又什麽關係?”


    顧巧然瞪大眼睛說:“還沒關係?一掛下水啊!拿什麽掛?舌頭啊!所以你知道麽?法醫在驗屍的時候要檢查內髒是否受傷就一般都會打開死者頸部、胸腔和腹腔後,清理好周邊,從舌頭開始往下拉,是將內髒取出最省力和最安全的方式。之所以從舌頭下手,一則因為其解剖結構緊密連接其下部的氣管和食道,二則……比較趁手。”


    我一聽頓時感到胃部一陣翻滾:“你是說王老大的‘一掛下水’被人順著舌頭拉出來了?”


    “恩啊!身體還沒有傷口,更沒有切橫。你說王老大的嘴得有多大內髒才能被拉出來.....”顧巧然自顧自地在說。


    此時,我已經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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