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曦:“六六,我真的不能做什麽嗎?”


    看到淩曦這麽內疚,六六也不太好受,他安慰道:“曦曦,你放心,我和天道溝通過了,這些人他都會讓他們轉世,下輩子有一個好結局的。”


    淩曦:“好吧,謝謝你,六六。”


    淩曦沒想過,自己家的係統會這麽做,畢竟這是她自己的情緒。


    六六紅了臉:“不客氣,曦曦,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


    白淺被白真給帶了出去,大帳內,隻剩下此戰領軍的將領。


    淩曦站在瑤光身後,等待命令,她的身邊,是自己的爹爹,素錦族族長,元錦。


    “上神,本君請戰。”大皇子站了出來。


    “上神,本君也請戰。”剩下兩位皇子亦站了出來。


    墨淵拒絕道:“幾位皇子不必急著請戰,若要帶兵,我昆侖虛還有十六名弟子。”


    大皇子聲音堅定,說道:“我等既來到此處,就不是擺設,願與眾將共存亡。”


    “願與眾將共存亡。”


    以往淩曦覺得他們三個皇子懦弱,可如今看,身上還是有幾分龍族的血性在的,至少,身為天族皇子的責任,是有的。


    沙盤上,墨淵插了一道旗子,然後看向眾將領,嗓音沉重道:“我現在,需要一萬人去送死。”


    聽到這句話,淩曦心口猛的一跳,下意識的看向自家爹爹。


    此話落下,帳篷中的人都是一驚。


    “送死?”二皇子桑籍疑惑道。


    墨淵:“沒錯,就是送死。”


    桑籍拱手道:“上神,外麵的將士都是天族後裔,雖然沒有皇族尊貴,但也都是一條條性命啊,請上神三思。”


    墨淵解釋道:“眼下戰況緊急,我軍方出險招,方能反敗為勝,若此計成功的話,餘下人便都能活著,若不施行此計,恐怕這四海八荒,恐怕就要易主了。”


    眾將領麵麵相覷。


    他手指著沙盤圖繼續道:“我會親自領兵,將敵軍打出一個缺口,但需要一個驍勇善戰的將領,帶領這一萬兵馬向東南角突圍,若能引得十萬翼軍追殺,便能為我們博的最後一線生機。”


    這一萬人馬,注定是有去無迴。


    聽到墨淵的話,元錦看了一眼身旁的女兒,眼含歉疚,然後毅然決然的出聲道:“上神,我乃天族一分支,此次前來,正好帶了一萬人馬,我一整族人,願為上神,殺出一條生路來。”


    “阿爹。”淩曦著急出聲道,眼眶當即就紅了。


    淩曦知道,她是攔不住阿爹的,相比於四海八荒的安危,一族的生死,實在太過渺小了。


    即便是她這個女兒,在阿爹心中再重要,比起四海八荒,也是小的。


    這是比之私情,更為重要的大義。


    可是,她還是好痛苦啊,知道一切結局,卻偏偏不能改變。


    瑤光也沒想到,元錦會挺身而出,她擔憂的看了一眼淩曦,親眼見自己的族人去送死,這是剜阿曦的心啊。


    雖然阿曦和月月在她這裏待的時間居多,可她知道,阿曦和月月一直都很依戀自己的父母和族人的,每次迴素錦族,都會給族人帶很多禮物。


    迴來時,也是興高采烈的帶著一大堆禮物迴來,吃的,穿的,用的,全都是她們的父母準備的,族人送的,她們還會和她說,素錦族又發生了什麽趣事,又有幾個新生的娃娃,長得可愛極了。


    可偏偏,瑤光歉疚的看著淩曦,怕是要讓阿曦和月月,一次接受兩份喪親之痛了。


    為了這天下的安危,這是她義無反顧的責任。


    “墨淵”,瑤光開口道,“就由我去領兵吧,若是一個不知名的將領去領兵,恐怕擎蒼也不會相信的。”


    “師父。”淩曦看著瑤光。


    墨淵看著瑤光,眸光複雜,道:“此去注定是有去無迴的。”


    瑤光爽朗一笑,明媚的容顏英氣十足:“我是瑤光,是這四海八荒唯一的女戰神,從前在戰場上,魔族,我殺得,如今這若水河畔,翼族,我亦殺得。何況,一死而已,我何曾懼怕過。”


    要是怕,她怕是早已死過千遍萬遍了。


    而且,這本就是她的死劫,說不定,運氣好的話,還能有一絲生機。


    眾人敬佩的看著瑤光和元錦,隻是,在看向淩曦的目光中又帶著憐憫和同情。


    這一下子要失去族人和師父,也是怪可憐的。


    淩曦垂著眸子,沉默不語。


    她是無法改變他們的決定的,不如早做準備。


    商量好戰術,眾人都離開大帳,去備戰了。


    淩曦跟著瑤光和元錦走出大帳。


    瑤光和元錦都看著淩曦,心虛的很,同時又很珍惜這短暫的相處時間。


    以後,怕是再也見不到了。


    元錦作為父親,瑤光作為師父,都不會讓淩曦跟著他們去送死的。


    除此之外,素錦族和瑾虞宮不可後繼無人,淩曦和棠月姐妹倆能夠撐得起三十六部,兩人對淩曦都有無比的信心,也就沒什麽遺憾了。


    元錦喉嚨艱澀:“阿曦。”


    淩曦眼睛紅彤彤的,眼淚在眼眶裏打轉。


    “阿爹。”淩曦抱住元錦,聲音帶著哭腔,盤桓在眼底的淚水終於落了下來,“你能不能不去?”


    再理智的人,在親人和大義麵前都是不理智的,難以抉擇。


    淩曦知道,她應該讚同阿爹和師父的意見,應該對他們說她相信他們,她等著他們迴來,她應該為大義考慮。


    可是,生死離別,她還是想要自私的問一句他們能不能不去。


    前世她沒有父母,這一世,她有父母親人,有師父,有族人,可是,她又要什麽都沒有了。


    元錦心中也不好受,若是可以,他也想要陪著女兒長大,看著她飛升上神,看著她接手三十六部,然後再看著她找一個兩情相悅的男子,成親生子,幸福美滿。


    可一件事情,總是要有人去做的,不是他,也會是別人,總歸會有人犧牲的。


    元錦溫柔的摸著淩曦的發絲,“阿曦,阿爹和阿娘對不起你,以後,你要好好照顧自己和月月,阿爹不求你們姐妹出人頭地,隻願你們一切安好,一生順遂。”


    淩曦擦了擦眼淚,眼睛紅的像兔子,承諾道:“阿爹放心,我會照顧好自己和月月,也會守好素錦族的。”


    我會想辦法,讓你們迴來的。


    我會守著素錦族,等著你們全部人迴來。


    元錦想說的話,也是瑤光想說的話。


    瑤光抱住淩曦,她看著她從一個白白嫩嫩的小團子,如今已經長成了一個娉婷嫋嫋的少女了。


    夜色沉沉,淩曦暗中,給棠月傳了一個音信,讓她明日帶著素錦族的聖物結魄燈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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