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牆壁眼睛與膝蓋

    將墨詣王朝、將淩梟的榮辱,全都壓到了她一人身上!

    她是不是還得感謝津宿,這般抬舉她?!

    喬淺縈不慌不忙的側轉了身子,麵對著津宿,傲然迴道:“若本宮答上了貴國的題,殿下可有準備禮物相贈?”

    津宿怔了一下,顯然是沒有想到,喬淺縈會這麽直白的向他索要禮物。

    然後,他在笑,右掌四指與左掌掌心相擊,發出清脆的聲音。

    連笑容也隻能用“溫潤如玉”來形容,算不上幹淨透明,說不得傾國傾城,卻自有一番風流,令人沉醉其中。

    當然,沉醉的人不包括喬淺縈。

    她注意到的,是走進大殿的祈國侍者手中端盤裏,那件舞衣。

    津宿撚起舞衣的肩部,在空中一抖,將整件舞衣空前的華美展示的淋漓盡致。

    舞衣是雪一般的白色,不,比雪要更加透亮絲柔,處處都泛著尊貴、華麗、唯美的氣息。

    “天蠶絲舞衣,娘娘,夠不夠分量?”津宿還是溫潤如玉的笑著。

    此話一出,滿座皆驚。

    天蠶絲,珍貴程度是無法用價錢來衡量的,即使是有一座國庫的錢財,也不一定能得到一根天蠶絲。

    楚憐獻給喬淺縈的古琴之所以珍貴,就是因為它以天蠶絲為琴弦,這樣的七弦琴,世上再難找出第二把。

    這樣就可以試想,隻是幾根琴弦的天蠶絲都這麽珍貴,那麽,要多少根天蠶絲,才能做出這麽一件舞衣?

    世上絕無僅有!

    很好!果真是很夠分量!

    她也很想得到。

    這樣珍貴的舞衣,即使不穿,那麽收藏著、看著也是一種享受。

    “那麽,本宮先謝過殿下了。”喬淺縈話語淡淡,但卻像已經收下了這份禮,自信十足。

    津宿也不在意,隻是笑著,溫潤如玉的笑著,“小王的題目是……”

    淩梟停下了飲酒,桃花眼劃過一絲犀利。

    寧親王淩澈手中那把折扇收起,在掌心輕輕敲擊。

    喬踞左手執酒杯,麵上淡然自若,但右手在桌下,早已將廣袖官袍抓得發皺。

    然後,所有人都聽到了那個匪夷所思的題目:

    “i …… love …… you ”

    淩梟妖豔的桃花眼突地鎖緊,手裏酒杯中的酒水,甚至灑了出來。

    他的眼眸深邃幽深如井,雖麵上慵懶自如,但沒人知道他心裏在想些什麽。

    喬淺縈在聽到這個題目時,驚訝的轉過身看津宿。

    而津宿嘴角淡淡的笑容,沒有挑釁,沒有自傲,也沒有親近,真的是隻有“溫潤如玉”四個字可以形容。

    他,到底是誰?

    喬淺縈隱在水袖之下的手,指尖不自覺的緊緊篡著錦帕。

    為什麽在這個時空,也會有人會說英語?

    是津宿本身的問題,還是說,在祈國有海外通商?

    如果是後一種,可她風土人情的書籍看的也不少,為什麽從不知道?

    但如果是前一種……

    不,這一點可以慢慢想,迴宮後再仔細查閱書籍,也許還有遺漏。

    眼下,重要的是怎麽迴答這個題目。

    津宿,她會讓他知道,她喬淺縈絕不是個好欺負的主!

    喬淺縈唇角向上微揚了揚,容顏清冷中但見一番絕美。

    “殿下這話是對本宮說的?”

    津宿略略一思,方點點頭,“是。”

    “那麽,殿下可知此話越距?”

    “哦?”津宿訝異的挑眉。語調淡淡的上揚,似是不信她能聽懂這道題。

    “殿下這話是褻瀆本宮,還是蔑視我朝皇上?”喬淺縈聲線淡淡。

    聞言,淩梟妖豔的桃花眼泛起一絲玩味之意,把玩著手中那隻夜光杯,這世上僅有的一套夜光杯,是出璉國的國寶。

    十年前淩梟領聖命迎戰出璉國,出璉國戰敗之際,成為了墨詣王朝的附屬國,為表忠誠,獻出了國寶夜光杯。

    這世間絕無僅有的夜光杯啊,朦朧的映出了今晚的月色、今晚的人。

    “縈貴妃娘娘此話未免太過嚴重了吧,小王不過憑心而言。”津宿眼眸裏閃動著誰也不曾注意到的失望。

    “即使憑心而言,殿下也該懂得綱常倫理才是。”她字字句句提醒著:她的身份、他的身份。話語雖不見犀利,確是咄咄逼人。

    津宿受教般點點頭,然後,笑著,問道:“娘娘對於此題可是有答案了?”

    喬淺縈也在笑,清冷若涼水、尊貴似女王,驕傲如座下無人,她傲然迎上津宿的笑意,緩緩吐字,珠圓玉潤的六個字:“牆壁、眼睛、膝蓋。”

    滿座皆驚。

    唯有淩梟,涼薄的唇角向上勾挑,邪美的笑容慵懶自如。

    沒有人看見,隱在邪美下的,是那危險的殘忍。津宿聽到迴答時,顯然是沒有想到,喬淺縈的迴答會是這樣:巧妙、含蓄、精準。

    嘴角的弧度帶了幾分自嘲,拱手作揖道:“娘娘智慧,小王佩服。”

    “墜兒,收下殿下贈禮。”

    “是,娘娘。”墜兒上前,從祈國侍者手中接過天蠶絲舞衣。

    淩梟始終不發一語,唇角的弧度若有若無,邪美依舊。

    “娘娘的歌聲驚為天人,不知是否有幸一睹娘娘舞姿,也好讓眾人鑒賞鑒賞這件天蠶絲舞衣。”

    他很想知道,她若不著白衣,換上華麗的舞服,會是哪番模樣,何等風情。

    “王子殿下憑什麽要求本宮跳舞?”她不再看他,隻留給他一個婀娜的側影。

    “不是要求,是請求。”

    “既是請求,本宮便有權拒絕了。”仿佛從另一個世界傳來的飄渺聲音。

    “娘娘真是不給麵子的很呢。這樣吧,小王這裏還有一題,若是娘娘答不上,便著天蠶絲舞衣舞上一曲,如何?”津宿不信,上一題可能是因為見多識廣,有幸運的成分。但是下一題,考的可是硬功夫!

    他,不信喬淺縈還有這個好運!

    津宿當她喬淺縈是什麽人?舞姬嗎?

    這津宿當真是不簡單哪!

    她若不答應,豈不是不戰而屈人之兵?

    可她若答應,贏了還好說;若是輸了,接受條件跳舞的話,輸掉的不僅僅是她縈貴妃的麵子,還是整個墨詣王朝的麵子,更是淩梟的麵子!

    津宿啊津宿,他將她逼近了死胡同!

    她不禁像位居首座之上的人望去,毫無意外,觸到了淩梟那雙妖豔桃花眼裏淡淡的笑意。

    是信任。

    心底忽生一計。

    津宿,是你不仁在先,那就別怪她不義!

    “若本宮答上了,殿下便贈送皇上‘貴國的一掌之地’,如何?”

    《《《《《《=============================================================================================

    大殿上的硝煙正在放肆的彌漫,而不遠處的屋頂上,那並肩而坐的兩人,卻悠閑地看著這一幕戲。

    “誒,你說那‘牆壁、眼睛、膝蓋’是什麽意思啊?”陰柔得像女聲的聲音,但是……確確實實是男子的聲音!對!不要懷疑!他把玩著發梢末端那一截白色的頭發,側臉問著。

    邪滲蹙眉,似在思考,半晌,眉頭越皺越深,不耐煩道:“哎呀到時候問問本座的乖徒兒就行了嘛現在吵什麽吵沒看到縈兒正玩兒的高興嗎?”

    一番話下來沒有做任何停頓。

    白發男子不懷好意的笑了,“哈哈!不知道就不知道!裝什麽裝!哈哈!笑死本座了!連自己的徒弟都比不上!”

    邪滲咬著下唇,狠狠的、咬牙切齒的,說:“你要是再敢說一個字,我馬上把你抓到殷肆麵前,告訴他你是怎麽摔碎他的‘隱猩玉簫’!哦不!是淩梟!人家現在的身份,可是高高在上的墨詣王朝皇帝陛下呢!”

    白發男子忽的站了起來,不甘示弱:“好啊!我也馬上告訴羅嬈,你是怎麽打破她的‘日暮茶具’!哦不!是喬淺縈!人家現在的身份,可是高高在上的墨詣王朝縈貴妃娘娘呢!”

    “你敢!”

    “我怎麽不敢!”

    “那就看看是嬈兒的手段厲害,還是殷肆更殘忍!”

    “好啊!看誰能笑到最後!”

    ……

    如果現在縈兒或淩梟中的一個在場,一定會撫著額頭歎息。

    但是,現在……他們兩人,都無暇應付這兩個愛吵的老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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