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李少安從孫麗萍宿舍離去。


    在路上,迴想起昨晚的一切,仿佛是一場夢境。


    李少安到現在都有一些沒有迴過神來,不知怎麽事情就發展成了現在這樣。


    不管怎麽說,和孫麗萍之間的關係已經確立,而且人家是把最寶貴的第一次交給了李少安,這讓李少安有一種由內而生的責任感。


    可能正是因為第一次的緣故,讓孫麗萍在李少安的心裏有了不一樣的感覺。


    想起張進奎還躺在醫院,李少安去供銷社買了些營養品,一並拎到醫院裏去探望。


    剛到病房門口,李少安不由皺眉,病房裏麵空空蕩蕩,沒有看到張進奎的人影。


    找到醫生一番詢問,才知道張進奎確實是溜走了,昨天晚上半夜護士查房的時候就已經走了。


    李少安頗有些生氣,這個張進奎,受了傷不安心養傷,還想著不給自己添麻煩,真不知道該怎麽說他。


    從醫院離開,李少安拎著一堆營養品氣衝衝地迴到米粉廠,果然看到張進奎和黃湘夫妻倆在廠房裏忙碌。


    張進奎見到了李少安,自知理虧,放下了手裏的活,走到李少安跟前,致歉道:“廠長,我這點小傷是真沒事,你就讓我迴來幹活吧。”


    黃湘見李少安怒氣衝衝,還當是丈夫犯了什麽事,趕緊上來道歉:“廠長,進奎他也是一心為了廠子,你千萬不要責怪他。”


    “湘姐,我明白你們的心意,但是什麽事情也得看時候,現在進奎有傷在身,必須要做的就是好好養傷,除此之外一切都不重要。”


    “廠長,我們夫妻都是粗人,皮糙肉厚的,沒那麽金貴。”


    “不管你們是什麽人,隻要在我的廠裏,所有的職工都一視同仁,誰生病受傷了都得休息,這是規矩。”


    李少安把手裏的營養品塞到黃湘手裏,“這些是我買給進奎的,你替他收著,進奎的傷因我而起,作為廠長我責無旁貸。”


    黃湘和張進奎一起擺手,“使不得,使不得啊。”


    “沒什麽使不得的,這是廠裏的規矩,不要再多言。”


    李少安表情嚴肅,借著廠長的威勢讓這夫妻倆收下營養品,然後又叫來王芳。


    王芳扭著腰走到李少安麵前,笑嘻嘻道:“老板,什麽事啊?”


    李少安說道:“從今天起,一直到進奎傷好,這段時間都算作病假,工資一分不落照發。”


    張進奎和黃湘熱淚盈眶地看著李少安,動容道:“廠長,你的大恩我們夫妻倆無以為報。”


    ……


    一棟單層的矮小磚房裏,幾個小痞子聚在一起。


    這幫人總共八個,裏麵還有一個年紀輕輕的女孩子,正是飛機和陶菲菲他們。


    昨晚這一戰,這幫小痞子損傷慘重,那兩個被三輪車撞飛的家夥到今天都還躺在床上下不來,其他幾個腿上全都是一道道的血印。


    飛機沒能好到哪裏去,手腕脫臼了,腦袋更是被打成豬頭,在楊橋鎮平時橫行慣了,還沒有像昨晚那麽憋屈的時候。


    陶菲菲臉色很臭,隻以為昨晚定能讓孫麗萍被好好羞辱一番,沒想到結果被羞辱的是自己這一方的人。


    “他媽的,昨天晚上突然殺出的那個鬼臉男到底什麽來路。”


    “日他屋裏娘,那狗日力氣比牛還大,下手又狠,打得我這條腿今天還麻,解大手都蹲不了。”


    一幫人在那裏氣憤填膺地議論,言語中對昨晚突然殺出的張進奎恨得咬牙切齒,哥們幾個都覺得咽不下這口氣,誓要找機會報仇。


    人群裏忽然有人提道:“我好像見過那鬼臉男,他是在米粉廠裏幹活的。”


    “你確定沒看錯?”


    “好像見過,是不是咱們去米粉廠一看就知。”


    飛機和一幫小弟嚷嚷著要去米粉廠找麻煩,然而嚷嚷了半天,也沒有哪個敢真抄上家夥殺到米粉廠去。


    迴想起昨天晚上那鬼臉男如同出籠的野獸一般兇殘,不禁讓這幫小痞子感到一陣膽寒,平時在鎮上嚇唬嚇唬那些善民還行,真要動刀砍人他們還沒那個膽。


    “飛機,那人就是同咱們玩命,咱犯不著和他死磕下去。”


    “我覺得也是,這事就當吃了個啞巴虧,反正也沒有別人知道,以後咱們兄弟在鎮上一樣是有頭有臉的人物。”


    幾個哥們說的這些,飛機又哪裏能不知道,他心裏也就這個想法,隻要一想到那個鬼臉男,他就不禁一陣後怕,哪裏還有膽子去找人家報仇。


    隻不過,飛機再怎麽害怕,也不敢在嘴上認慫,因為他女朋友陶菲菲就在身邊。


    而且因為昨天的事情,陶菲菲一直衝他擺個冷臉,嫌棄他連這麽點小事都辦不好,這讓飛機感到非常沒有麵子。


    “說什麽呢,你們他媽說什麽呢?我飛機在鎮上這麽多年,什麽時候慫過?”


    “飛機,沒必要,和那種瘋子真犯不著。”


    “算我看錯你們,老子飛機沒有你們這幫兄弟,你們怕了慫了,老子不怕!”飛機拍著桌子怒發衝冠,“他再怎麽能耐不也是一個腦袋一雙手,難道還能有三頭六臂不成?”


    一幫烏合之眾的討論就此不歡而散。


    大部分人的意思是不想再去招惹張進奎,而飛機為了麵子,要在陶菲菲麵前逞個能,硬著頭皮說要去找張進奎報仇。


    到最後,這幫酒肉兄弟自然各奔東西,沒有人留下來陪著飛機一起報仇。


    飛機很尷尬,杵在那兒像根柱子,他原以為自己慷慨激昂地振臂高喊,能夠激發兄弟們的血性,帶著兄弟們一起找上門去報仇,然而現實很傷人,除了他自己,沒人願意再摻合這事。


    “菲菲,你放心,這件事我一定不會就這樣善罷甘休!”


    飛機伸手去搭陶菲菲的肩膀,卻被她一把推開。


    陶菲菲冷笑道:“我算是看明白了,你交的都是一幫什麽狐朋狗友,屁大點事都辦不成,真是一幫廢物!”


    飛機被懟得臉色漲紅,沒有還嘴的餘地。


    “是,他們就是一幫廢物,我飛機真是錯看了他們!”


    “得了,別在那兒大喊大叫了,誰不知道你和你那幫兄弟是一路貨色。”


    陶菲菲神色極不耐煩,不願再聽飛機在這裏大放厥詞,推開飛機摔門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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