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少安手放在那台新碾米機上，青年當即走過來，嘴裏陰陽怪氣。
“別摸，這是新機器，摸壞了可就賣不出去了。”
被這青年連番嗆聲，李少安本不想理會，還是不禁心生怒火，強忍怒意，問道：“這碾米機多少錢？”
“這台要五百，像你這種聽聽就得了！”青年指了指旁邊的一台看起來款式略微有些老舊的碾米機，“喏，你要是想買，這台就好。都是碾米，這台隻要一百多。”
聽到這兩台機器差距如此之大，李少安再度忍住內心火氣，問道：“怎麽差怎麽多呢？”
“當然是碾出來的米不同了，老的剝殼率低，碎米率高，碾的米很多都是斷的。新的在工藝上有所改進，剝殼率大大提升，碎米率也有所降低。這都是一分錢一分貨，不然哪能貴這麽多。”
青年所說的碎米率是個實際問題，在當時的技術條件下，還沒有大型的剝殼機，處理稻穀幾乎都是用的這種碾米機，不管如何設計，本身就有天生的缺陷，所以這個碎米的問題隻能減小，無法徹底解決。
碎米一多，米的層次就低了，賣不出去好價錢，所以一般大米廠都會選用更好的碾米機。
“老鄉，看你的樣子也不像是開大米廠的，這麽貴的機器要了也白搭，這台款式舊點的一樣能用，差不多得了。”
“再看看吧。”
李少安沒有理會青年，繼續在店裏轉悠，除了碾米機，這兒還有賣其他生產設備，店麵倒是做得挺全。
這時，門外進來一個穿著白襯衫，腰間係著皮帶，一條麻灰色西褲，腋下夾著一個公文包的男人，看這模樣就是一小企業的老板。
青年忙不迭湊了過去，熱情招唿道：“喲，這位老板，您要看什麽？”
“你這兒最新的碾米機，給我來一台，送到和平米廠。”
“哎呀，原來是和平米廠的老板，您先坐，我去給您倒杯茶。”
一聽“和平米廠”四個字，青年臉上笑得諂媚，知道來人不簡單，不敢有絲毫怠慢。
和平米廠是縣城最大的米廠，聽說早年間就是幾個縣城的下崗職工一起合辦的，起初幾年經營慘淡，後來找對了路子，這才把生意規模做大，廠裏有十幾號人，是縣城很有名的私營企業單位。
“老板，您要幾台啊？”青年端來茶水，小心翼翼地問道。
“一台。”米廠老板抱怨道：“廠裏剛好有一台機器昨天壞了，維修的師傅說是缺零件，等零件到位還得好幾天，我這批米不能耽擱，隻能來你們這兒先買一台應急。”
老板看起來很著急，嫌茶水太燙，懶得喝上一口，一眼就看中了李少安看中的那台新碾米機，拍腿道：“就這台了，一會兒就給我送到米廠去。”
“啊？這台啊……”
“怎麽了？”
青年的臉上露出幾分難色，解釋道：“老板，這真不是我故意為難您，這台機器有人已經預定了。”
“誰預定了？”老板砸了咂嘴，眼下自己正需要這台碾米機，沒想到還被別人給預定了，這還真是有點麻煩。
“這縣城裏做米生意的老板我都認識，你告訴我，我去和人商量商量。”
“預定這人和我們老板是朋友，不是縣城的人，好像是下麵鎮上的。”青年尷尬笑道。
“哪個鎮？”
“好像是楊橋鎮來著。”
李少安在一旁默不作聲，聽到楊橋鎮三個字時大覺驚訝，楊橋鎮上也就一家小小的大米廠，沒聽說他們要來買碾米機啊，那這機器還有誰能預定？
就在這時，又有一個四十歲左右的男人來到了店鋪，看到和平米廠的老板，匆匆忙忙上前堆笑相迎。
“哎呀，張老板來了，稀客稀客。”
“我來你這兒想買台碾米機，就看上這台新的，但你的人說這台已經被預定了。”
店鋪老板賠笑道：“是的張老板，這台已經給人訂了，你要是也想要，我叫廠家再發一台過來。”
“再發一台也得好幾天吧？”米廠張老板愁雲不開，即便是再發一台，路上也得好幾天時間，到時候單子都涼了。
“這，這……”店鋪老板一臉為難之色。
李少安心說預定這機器的人該不會是李慧茹吧，不管是不是，先問上一問。
“老板，你這台機器是不是預定給楊橋鎮的李老板了？”
“喲，這位老板，您是？”
“哦，我是李慧茹李老板介紹過來的，我叫李少安。”
“哎呀呀，巧了巧了，還真是無巧不成書，我和李老板是朋友，這機器她說了就是給你預定的。”
一旁的青年目瞪口呆，不敢相信地看著李少安，剛才自己還對他頤指氣使，百般譏諷，沒想到店裏最新最好的一台碾米機，竟然早就被他預定了。
看到店員一臉驚恐的表情，店鋪老板問道：“小賴，你這是什麽表情，難道認識這位李老板？”
“呃……”青年不知作何迴應，心中萬分追悔，早知李少安是個大佛，哪裏敢那番譏言冷語。
李少安眼裏沒有看青年店員，而是對店鋪老板笑道：“你這店鋪倒是挺有排場，隻是這店員的服務還是有些跟不上。”
這話說得委婉，但是明白人一聽就能知道其中意思，店鋪老板當即狠狠瞪了一眼店員小賴，嚇得小賴背後一陣涼意，得罪了老板的朋友，一會兒少不了挨罰扣款。
“張老板、李老板，今天還真是巧了，你們倆都在，那這問題就你們倆自己協商如何？”店鋪見機便將皮球扔給了李少安和張老板，自己當起了事外人。
“李老板，我這兒情況實在是緊急，少了這一台碾米機，客戶的單子就沒法按時交代，要不您幫幫忙轉手賣給我，至於價格隻要不是太離譜，我絕對不說二話。”
米廠張老板言辭懇切，將自己情況詳細述說了一邊。
李少安尋思，不然便將這台新的讓給這位張老板，自己再看看別的機器。
“張老板，這台機器您要是在想要，那我就當交個朋友，讓給你好了。”
“謝了謝了，多謝李老板慷慨仗義，這個朋友我張和平交定了，多少錢轉手你說個價。”
“價就不說了，你和這兒的老板談吧。”李少安說道：“我再看看其他的。”
張和平提議道：“要不這樣，我廠裏那台碾米機隻是零件壞了，過幾天師傅修好之後一樣沒有問題，到時候我派人把那台碾米機給李老板送上門去，算我送你的。”
“這太貴重了吧。”李少安驚訝道。
張和平擺手道：“誒，今天你幫了我一個大忙，我感謝你還來不及，這事就這麽定了。”
“別摸，這是新機器，摸壞了可就賣不出去了。”
被這青年連番嗆聲，李少安本不想理會，還是不禁心生怒火，強忍怒意，問道：“這碾米機多少錢？”
“這台要五百，像你這種聽聽就得了！”青年指了指旁邊的一台看起來款式略微有些老舊的碾米機，“喏，你要是想買，這台就好。都是碾米，這台隻要一百多。”
聽到這兩台機器差距如此之大，李少安再度忍住內心火氣，問道：“怎麽差怎麽多呢？”
“當然是碾出來的米不同了，老的剝殼率低，碎米率高，碾的米很多都是斷的。新的在工藝上有所改進，剝殼率大大提升，碎米率也有所降低。這都是一分錢一分貨，不然哪能貴這麽多。”
青年所說的碎米率是個實際問題，在當時的技術條件下，還沒有大型的剝殼機，處理稻穀幾乎都是用的這種碾米機，不管如何設計，本身就有天生的缺陷，所以這個碎米的問題隻能減小，無法徹底解決。
碎米一多，米的層次就低了，賣不出去好價錢，所以一般大米廠都會選用更好的碾米機。
“老鄉，看你的樣子也不像是開大米廠的，這麽貴的機器要了也白搭，這台款式舊點的一樣能用，差不多得了。”
“再看看吧。”
李少安沒有理會青年，繼續在店裏轉悠，除了碾米機，這兒還有賣其他生產設備，店麵倒是做得挺全。
這時，門外進來一個穿著白襯衫，腰間係著皮帶，一條麻灰色西褲，腋下夾著一個公文包的男人，看這模樣就是一小企業的老板。
青年忙不迭湊了過去，熱情招唿道：“喲，這位老板，您要看什麽？”
“你這兒最新的碾米機，給我來一台，送到和平米廠。”
“哎呀，原來是和平米廠的老板，您先坐，我去給您倒杯茶。”
一聽“和平米廠”四個字，青年臉上笑得諂媚，知道來人不簡單，不敢有絲毫怠慢。
和平米廠是縣城最大的米廠，聽說早年間就是幾個縣城的下崗職工一起合辦的，起初幾年經營慘淡，後來找對了路子，這才把生意規模做大，廠裏有十幾號人，是縣城很有名的私營企業單位。
“老板，您要幾台啊？”青年端來茶水，小心翼翼地問道。
“一台。”米廠老板抱怨道：“廠裏剛好有一台機器昨天壞了，維修的師傅說是缺零件，等零件到位還得好幾天，我這批米不能耽擱，隻能來你們這兒先買一台應急。”
老板看起來很著急，嫌茶水太燙，懶得喝上一口，一眼就看中了李少安看中的那台新碾米機，拍腿道：“就這台了，一會兒就給我送到米廠去。”
“啊？這台啊……”
“怎麽了？”
青年的臉上露出幾分難色，解釋道：“老板，這真不是我故意為難您，這台機器有人已經預定了。”
“誰預定了？”老板砸了咂嘴，眼下自己正需要這台碾米機，沒想到還被別人給預定了，這還真是有點麻煩。
“這縣城裏做米生意的老板我都認識，你告訴我，我去和人商量商量。”
“預定這人和我們老板是朋友，不是縣城的人，好像是下麵鎮上的。”青年尷尬笑道。
“哪個鎮？”
“好像是楊橋鎮來著。”
李少安在一旁默不作聲，聽到楊橋鎮三個字時大覺驚訝，楊橋鎮上也就一家小小的大米廠，沒聽說他們要來買碾米機啊，那這機器還有誰能預定？
就在這時，又有一個四十歲左右的男人來到了店鋪，看到和平米廠的老板，匆匆忙忙上前堆笑相迎。
“哎呀，張老板來了，稀客稀客。”
“我來你這兒想買台碾米機，就看上這台新的，但你的人說這台已經被預定了。”
店鋪老板賠笑道：“是的張老板，這台已經給人訂了，你要是也想要，我叫廠家再發一台過來。”
“再發一台也得好幾天吧？”米廠張老板愁雲不開，即便是再發一台，路上也得好幾天時間，到時候單子都涼了。
“這，這……”店鋪老板一臉為難之色。
李少安心說預定這機器的人該不會是李慧茹吧，不管是不是，先問上一問。
“老板，你這台機器是不是預定給楊橋鎮的李老板了？”
“喲，這位老板，您是？”
“哦，我是李慧茹李老板介紹過來的，我叫李少安。”
“哎呀呀，巧了巧了，還真是無巧不成書，我和李老板是朋友，這機器她說了就是給你預定的。”
一旁的青年目瞪口呆，不敢相信地看著李少安，剛才自己還對他頤指氣使，百般譏諷，沒想到店裏最新最好的一台碾米機，竟然早就被他預定了。
看到店員一臉驚恐的表情，店鋪老板問道：“小賴，你這是什麽表情，難道認識這位李老板？”
“呃……”青年不知作何迴應，心中萬分追悔，早知李少安是個大佛，哪裏敢那番譏言冷語。
李少安眼裏沒有看青年店員，而是對店鋪老板笑道：“你這店鋪倒是挺有排場，隻是這店員的服務還是有些跟不上。”
這話說得委婉，但是明白人一聽就能知道其中意思，店鋪老板當即狠狠瞪了一眼店員小賴，嚇得小賴背後一陣涼意，得罪了老板的朋友，一會兒少不了挨罰扣款。
“張老板、李老板，今天還真是巧了，你們倆都在，那這問題就你們倆自己協商如何？”店鋪見機便將皮球扔給了李少安和張老板，自己當起了事外人。
“李老板，我這兒情況實在是緊急，少了這一台碾米機，客戶的單子就沒法按時交代，要不您幫幫忙轉手賣給我，至於價格隻要不是太離譜，我絕對不說二話。”
米廠張老板言辭懇切，將自己情況詳細述說了一邊。
李少安尋思，不然便將這台新的讓給這位張老板，自己再看看別的機器。
“張老板，這台機器您要是在想要，那我就當交個朋友，讓給你好了。”
“謝了謝了，多謝李老板慷慨仗義，這個朋友我張和平交定了，多少錢轉手你說個價。”
“價就不說了，你和這兒的老板談吧。”李少安說道：“我再看看其他的。”
張和平提議道：“要不這樣，我廠裏那台碾米機隻是零件壞了，過幾天師傅修好之後一樣沒有問題，到時候我派人把那台碾米機給李老板送上門去，算我送你的。”
“這太貴重了吧。”李少安驚訝道。
張和平擺手道：“誒，今天你幫了我一個大忙，我感謝你還來不及，這事就這麽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