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黃雲龍家裏,老兩口坐下來吃晚飯,順帶聊起了李少安承包林場的事情。


    說起這事,黃雲龍覺得很是不解,在他看來,林場就是個尾大不掉的爛攤子,村裏是想甩都甩不掉,李少安反倒主動想要承包下來,這算是唱哪出。


    “你說這李少安到底做何打算,今天竟然跑到村部,找到我和陳支書,說是要承包村裏的林場。”


    “這小子這半年搞得順風順水,賺了些錢,飄起來了唄。”田樂芝吃著碗裏的飯,嘴裏不鹹不淡地說著,“那林場包給他了沒有?”


    “包了,當時陳支書也在場,你也知道他們倆是穿一條褲子的,還不都是聽陳支書做主。”黃雲龍說道:“四百八一年轉手給了李少安,算這小子撿了個便宜。”


    “是便宜還是坑那就不好說了,還要請工人,這價格一年包下來也賺不了幾個錢。”


    田樂芝根本就沒有太當迴事,林場往年是什麽樣她清楚得很,這就是個入不敷出的大窟窿,誰去了也別想賺錢。


    黃雲龍歎道:“當時我準備把價格再往上提一提,盡量往高了喊,你也知道陳支書和他的關係。然後李少安這小子還承諾幫村裏解決三個就業崗位,陳支書立馬就答應了。”


    田樂芝冷笑道:“別看他現在春風得意,早晚有一天要栽的。”


    黃雲龍突然感慨道:“他栽不栽我不知道,他娘的,我現在怕是要栽了。”


    田樂芝不解其意,罵道:“你老糊塗了?沒頭沒尾的來這麽一句,你栽什麽栽,栽到哪裏去?”


    “還不是我那個混蛋大哥,黃飛龍這狗日的東西,上次大鬧磚廠之後心裏恨上我,天天揚言要去鎮上舉報我,把我抓進去坐牢。”


    說起這事,黃雲龍也是一肚子火,怎麽有個腦子是屎糊的親哥。


    以前黃飛龍在鋸木廠上班的時候,還靠著黃雲龍混個差事糊口飯吃,黃雲龍說什麽就是什麽,哪裏敢有半分意見。現在黃飛龍下崗成了無業遊民,不靠著黃雲龍以後,自然不用再看黃雲龍的臉色。


    而且私底下黃飛龍和廖香花兩人合開的小賣部搞得有聲有色,能賺點小錢。有錢之後腰杆子硬了,以前受的氣積到現在全爆發出來。


    再有就是磚廠事件,黃雲龍當時其實是為了保護他大哥,奈何黃飛龍腦袋不怎麽好使,搞不明白這裏麵的關係,隻以為黃雲龍要抓他去坐牢,所以一直懷恨在心。


    “你怕他幹什麽,就你大哥那個傻愣子,他就算告也得講證據不是,再說他找誰告。”田樂芝罵道:“我看他就是心裏不服氣,故意要說這些話來恐嚇你。”


    黃雲龍咬牙切齒道:“他要不是我親哥,我非得弄死他不可。”


    田樂芝說道:“別想這事兒,你大哥就是個沒腦子的混賬東西。倒是咱旺水的事情讓我放心不下,他都有兩個多月沒迴家了,這裏麵是不是出了什麽事。”


    “能出什麽事,還不是在雪峰那邊逍遙快活。”黃雲龍說起黃旺水就是一臉的不屑。


    田樂芝氣衝衝地看著黃雲龍,罵道:“旺水不迴來,你就一點不擔心,還是不是你兒子了?有你這樣當爹的嗎?”


    “他也沒把我當他老子,你看過有拿著斧頭要劈自己老子的不孝子嗎?”黃雲龍來氣了,大聲叫道。


    “還有臉說,不都是你幹的好事,好好一個家被你弄成這樣!你托人去金礦上問問,看看旺水現在到底什麽個情況。”


    “管這小王八蛋幹什麽,懶得去,他是死是活關我屁事。”


    田樂芝把碗一摔,怒罵道:“黃雲龍,你能耐了是吧?你現在有種說這個話,以後蹬腿死了有種別讓旺水給你送終!”


    這話可算是一把刀子刺到了黃雲龍心窩子裏,他這輩子就這一個兒子,真要是鬧成仇人,以後估計連個送終的人都沒有。


    還是娘疼兒子,田樂芝雖然平時蠻橫無理,對誰都一副潑婦樣子,但是對黃旺水還是滿心掛念,見兒子這麽久不迴家,心裏頭也慌亂。


    “明天我去找雪梅問問口風,是不是小兩口鬧了別扭。”田樂芝吩咐道:“你也托人去金礦那邊問問,到底是什麽情況。”


    “行,我托人去問問。”


    ……


    楊橋鎮,一處老舊的宿舍樓,三樓最左邊的一間。


    房間門緊閉著,裏麵的窗簾也被拉起來,不過依稀可以聽見裏麵傳來的一陣陣嬌聲喘息。那聲音忽而急促,忽而輕緩,像是貓爪子在撓心,讓人氣血翻湧,忍不住心癢癢。


    過了一會兒,等到房間裏一切安靜下來,剛才翻雲覆雨的勢頭這才消停。


    沙發上,兩具赤裸的身體,蔣衛兵從張潔的身上起開,剛才激烈戰鬥的木沙發上還殘留著一些不明的液體。


    天氣燥熱,一場大戰下來兩人都是滿身大汗,蔣衛兵自己去到浴室衝洗,留下張潔坐在沙發上。


    張潔的表情看上去很複雜,目光呆了,似乎在想些什麽。


    等到蔣衛兵從浴室出來,看到桌子上多了一份報告單,不禁有些奇怪,“這是什麽?”


    張潔抬頭看了一眼蔣衛兵,笑容中帶著一絲說不清的笑意,“你自己看。”


    蔣衛兵走到桌前,拿起那份報告單,臉上神色頓時大變,震驚道:“怎麽會,怎麽會這樣的,你不是都有吃藥嗎?”


    張潔抱怨道:“我哪裏會知道,現在事情多了總會有忘掉的時候。”


    蔣衛兵想要發火又發不出來,壓著聲音,極度不滿道:“怎麽會忘掉呢!”


    “現在怎麽辦?”張潔看著蔣衛兵,一切都在等待從他嘴裏說出答案。


    “打掉!這個孩子絕對不能要!”


    打掉兩個字從蔣衛兵的嘴裏說出來,冷酷得沒有半分猶豫。


    他對張潔之間隻是單純的肉體關係,隻不過是單純地想要霸占這麽一位風韻的婦人罷了,幾時想起幾時就來一享歡愉,根本沒有想過張潔會懷孕,也從來沒有想過和張潔生孩子。


    如果這個孩子出來,這將成為他的一個汙點,李慧英要是一鬧,他的政治仕途也就從此斷了。


    張潔憤恨地瞪著蔣衛兵,本以為蔣衛兵會起碼表達一下關心,然後兩人再商量怎麽辦,可沒想到蔣衛兵的冷酷無情讓她感到一陣惡寒。


    當初張潔從東粵迴來,有很大部分原因就是因為肚子裏的孩子流了,讓她心灰意冷。


    半個月前,本該來月事,結果卻沒有來,張潔有一種不太妙的預感。當她檢查出懷孕的時候,隻覺得眼前一黑,天旋地轉,她沒想過自己還會懷孕。


    這次知道又有了孩子之後,她不願意再失去這個孩子,不管這個孩子有沒有爸爸,也要把他撫養長大。


    蔣衛兵被張潔灼灼地目光看得心中發虛,說道:“我給你三千塊,這個孩子不能留。”


    “你滾,我不會要你的錢!”張潔出奇的憤怒。


    “那這個孩子?”蔣衛兵心虛地問道。


    “我會把這個孩子生下來,這個孩子以後跟你沒有任何關係!”張潔的眼眶裏布滿了血絲。


    蔣衛兵腦門上青筋暴起,留下一句,“你好自為之!”砰的一聲,摔門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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