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神童子並不想主動去把鳩盤婆害成什麽樣,他隻是要讓鳩盤婆看清楚,他的丈夫趙長素,她的妹妹波旬婆,統統都是靠不住的。


    趙長素平時裝得蕭灑自在,背地裏卻是個爛貨,修煉歡喜禪功不說,遇到更會撒嬌的,轉眼間就能移情別戀。


    那個魔女並不比鳩盤婆更漂亮,但是卻更有女人味,鳩盤婆比較端莊,比較自重,也不會事事順著趙長素。


    趙長素時間久了,便生出寵妾滅妻之心,要不是沙神童子暗中保護,奸夫淫婦當時就把鳩盤婆給害死了!


    事後魔女被鳩盤婆抓住,百般折磨,她大罵趙長素騙她,明明說的十拿九穩,可以輕鬆把鳩盤婆給治死,結果事到臨頭卻失了手,還很沒膽地跑掉了。她卻不知道趙長素沒有吹牛,那時候鳩盤婆還沒有修煉《九天秘魔玄經》,趙長素真能把她弄死。


    包括把幹鵲送到波旬婆麵前,他也是想要讓鳩盤婆知道,她跟波旬婆發下的誓言是多麽的可笑和不堪一擊。


    然而事情並沒有順著沙神童子預想的那樣發展,鳩盤婆性格徹底扭曲走向上了極端,兩人也漸漸成了仇人……


    沙神童子算計到,鳩盤婆這次要遭劫,極有可能形神俱滅,他準備來設法收聚鳩盤婆的殘魂,帶迴魔宮,將其重新凝魂固魄,再送去轉世投生。


    他已經想好了,就找個父親暴虐,母親短命的家庭,讓鳩盤婆出生不久,父親就給她娶個後媽,對她百般虐待。


    最後,她逃進山裏,自己再出現在她麵前,一如當年的那個陽光明媚,露珠遍野的清晨……


    他趕往九環山的半路上,看到前方雲端站著個藍衣少年。


    “天仙!”沙神童子瞳孔一陣收縮,看出來對方已經修成陽神,自己身上的竟然對其元神上找不到任何破綻。


    修魔的不怕對方法力強大,法力再強,心性上隻要有破綻也能找到克製的辦法,最怕的是修道修成陽神,修佛修到圓滿的,各種針對人心欲念,可以吸攝奪去神魂,以及各種製造幻想的法術對人家絲毫不起作用!


    魔道法術,詭異難測,就在於這些地方,一旦都被對方免疫了,一身實力發揮起來就要大打折扣。


    他看對方是專門等自己的,也沒有怯場,迎頭飛去:“道友可是在等我嗎?”


    這藍衣少年正是林寒,他奉了時飛陽之命在這裏截住沙神童子,已經有一會了。


    他仔細打量這位傳說中的大魔頭,隻見對方頭戴紫金冠,身披五雲衣,掀起環繞,英俊的臉上滿是正氣,絲毫看不出一點邪魔氣象。其手腕足踝上都戴著一枚金環,身後背著個大葫蘆,腰間掛著一把金刀。


    林寒略微行禮道:“貧道姓林名寒,家師天外神山元陽真人,見過沙道友。”


    沙神童子眉頭微皺:“天外神山的元陽真人……他的徒弟都已經是天仙了嗎?難怪當年能夠斬殺血神子。”


    認真算起輩份,他得管鄧隱叫聲師叔,對鄧隱的事情所知甚詳。


    “元陽真人找我是要做什麽?難道他要做玄門領袖,準備拿我祭旗立威麽?”


    這話說得有些敵意在裏麵。


    林寒淡然一笑:“道友說笑了,家師這次讓我來,是跟赤身教教主有關。”


    “哦?那我倒要聽聽,元陽真人到底是什麽意思。”


    他心裏琢磨,根據多年來在西昆侖感應望氣,未來道門大興要落在時飛陽身上,是繼長眉真人之後又一代玄門領袖,甚至由於跟天地大劫牽扯在一起,在群仙中的威望比長眉真人還要更高。


    他來派弟子在這個節骨眼上來找自己是要做什麽?其實要做什麽都無所謂,隻要時飛陽不是看上了鳩盤婆就好。


    林寒說:“我師父算得赤身教主眼下有一場大劫,弄不好就要形神俱滅,永世不得超生。因她手中有一支諸天星辰秘魔神梭,一旦引爆,九環山周圍近萬裏之內生靈全要滅絕,特地讓我來想辦法阻止。”


    沙神童子不滿:“她若是不用那神梭,被易家跟峨眉派打殺,照樣要形神俱滅。還不如用了,跟敵人拚個同歸於盡,雖然也要形神俱滅,到底拉上一群陪綁的,即便殺不死那些人,也要毀了他們的天仙位業……”


    “還不至於。”林寒說,“這事還有解法,家師的意思,這次讓我來將那秘魔神梭收走,再協助你把赤身教主帶迴西昆侖。”


    沙神童子一愣,隨即輕蔑地笑道:“她怎麽肯跟我迴西昆侖。”


    “所以這個時機要找好抓準,她被易家和峨眉派群仙圍攻,天劫人劫一齊現前,窮途末路之下,你去救她,她肯定願意跟你走的。”


    “哼。”沙神童子冷笑著搖了搖頭,“你太小看她了!”


    “不管怎樣,我們的利益是不衝突的,我來收神梭,你將人帶走,咱們藉此聯手一次,又有何妨?”


    沙神童子想了想,又把林寒從頭到腳打量一番,最後還是點了點頭:“也好,權且一試吧。”


    兩人到了九環山西北方向的一處高雅之上,遠遠地可以看見九環山上魔陣已經被破得亂七八糟了,卻沒有什麽人鬥法,此時鳩盤婆跟峨眉派都在地下打生打死,借助經營多年的血河魔陣殊死搏命。


    因那秘魔神梭要發動一定得先往天上打,送得越高,吸引的諸天星辰之力越大,最後爆發出來的威力也就越強。


    他們就沒再往前走,林寒施法,放出仙光,將懸崖上的景物遮蔽,讓人看來隻有山石樹木。


    沙神童子則開始布置法壇,他把腰間的金刀拔出來,手掐法訣,用刀劍往身後大葫蘆口上輕輕一敲,再往地上一甩,便有一道黑煙隨刀甩到地上,先收縮成一團,就地一滾,再次膨脹爆散,現出一個似人非人,似鬼非鬼的,身上穿著灰白色的緊身短衣,手裏拿著一根兩頭尖銳的鐵釘,規規矩矩地跪在地上。


    他這樣接連甩了一百零八次,總共弄出來一百零八個,全都跪在他周圍。


    他又朝葫蘆施法,噴吐出一股股黑煙,落在地上,化作弓箭刀矛,幡幢令印等法器。


    那些得了主人號令,紛紛撲過來將東西拾起,在主人指定的地方連插帶堆,轉眼之間就搭建起一座占地數畝的法壇神城。


    下一秒,沙神童子原地消失,隻將紫金冠、五雲衣等留在原地,赤條條地化作一片血影飛到壇城之上,時而在這個幡麵上出現,時而在那個幡麵上出現,快如閃電,隱現無常。


    等將一百零八麵魔幡全部走遍,在每個魔幡裏麵都留下了自己的真形影像,或是滿臉怒容,或是喜上眉梢,千姿百態。


    過後血光一閃,他出現在壇城最高的法壇之上,盤膝端坐,紫金冠、五雲衣又都迴到了他的身上。


    他再把金刀一揮,整個壇城,連同那些幡幢等等全都消失不見,連他自己也一並隱去。


    時飛陽是修煉魔法的大行家,修煉過全本的《魔神經》,還煉過這世上最頂級的九子母天魔跟天魔誅仙劍。


    但他沒有教過徒弟,林寒從來沒有修煉過魔法,今日看到沙神童子這番施為,剛開始還覺得這魔頭太過做作,花裏胡哨,淨做無用之功。


    等到後麵越看越奇,也感受到了對方的實力有些深不可測。


    這沙神童子雖然沒有修成天仙,但法力卻要更強!


    沙神童子的隱身功夫十分厲害,若非林寒親眼目睹了整個過程,就算到了這懸崖上也不會發覺對方的存在。


    他耳邊響起沙神童子的聲音:“優曇老尼已經在路上了,你那隱形法雖然高妙,能瞞得住別人卻瞞不住她,如果看我這手段還可以,就請到我這壇城中來暫且一避吧。”


    林寒便朝著前方飛去,眼前景物一變,竟然仿佛進入了另一個世界!


    這個世界天空是黑暗的,陰霾彌散,霧氣朦朧,天上沒有太陽,卻有一輪圓月。


    月光清冷,照著下方一座古樸的城池。


    城高數丈,城牆上滿是刀砍斧剁,石砸雷轟的痕跡,飽經風霜,仿佛經曆過無數場血戰。


    城門大開,裏麵的居民都是那種滿臉慘白的魔鬼,林寒一出現,這些魔鬼就齊刷刷地看過來,盯著他看的眼光十分不善。


    沙神童子邀請林寒進城,穿過城門,沿著主幹道一直走到城池中央,沙神童子就端坐在最高的九層法台上。


    他問林寒要不要上去跟他說話,林寒點點頭,他便將手一擺,在林寒腳下升起一朵血紅色的蓮花,盛開之後托著他不斷長高,最後到達沙神童子的高度:“我這裏有諸天秘魔大法煉製出來的無形魔障,你飛不起來,除非跟陣法相抗。”


    他再把手一揮,天上的月光照射出來一道光幕,風起雲湧之間,顯露出外麵九環山的景象,宛如一個橫寬各十數丈的巨大屏幕。


    “軒轅法王有個二弟子叫古熒你知道不?”


    林寒點點頭。


    沙神童子說:“他號稱魔鬼祖師,把一座山的山腹都給挖空,在裏麵修建了一處‘鬼界’,自他遭劫之後,裏麵的惡鬼時常跑出來害人。正巧那年我路過,就把他這份遺產給笑納了。不過那家夥手段不行,又是個色坯,差不多有一半都是女鬼,還封了鬼皇後、鬼貴妃、鬼妃、鬼嬪之類……我將他們全部挪近我這沙神世界,挑出窮兇極惡的煉做,剩下的都當作魔民鬼子,讓他們在這世界裏轉世投生,世代為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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