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飛陽自從當日離開西昆侖去東海擒捉嶽韞師徒,然後上了峨嵋山,到如今從兩儀微塵陣中離開。


    他前後用了兩三年的功夫,本是想要帶著峨眉派去奪取軒轅九劍,逼著太乙混元祖師出麵阻攔。


    結果這個預定目的並沒有達成,太乙混元祖師始終沒有出現。


    好在他先在峨眉派得到了一部分《九天玄經》和《少清秘籍》,還有翠玉蓮蓬跟血神經上冊。


    後麵又在野人山奪得了軒轅九劍,以及天淫教主的部分化身。


    天淫教主總共是四十八個化身,他先奪得了兩個怪物化身,又吸收了不少零散的碎片。


    剩下的合成四個,又被他捕捉到了一個。


    最終他一共是奪得了十五個。


    天淫教主異常強大,時飛陽離開野人山之後,在雲貴高原上飛了片刻便降落下來。


    他隨便找了一個看得順眼的荒山野嶺降落下去,揚手發出五色神光,開鑿了一處山洞。


    走進這個臨時洞所,他取出天府寶鏡和諸天秘魔神燈,又靜下心來進行第二次祭煉。


    寶鏡裏麵光芒亂閃,寒氣肆虐,鏡子表麵不斷湧現出一圈一波的冷焰寒光。


    天淫教主正在裏麵憤怒的咆哮,想要衝出來。


    這個家夥也是真的兇狠,天府寶鏡來自靈空仙界,跟著天外神山一起從仙界墜落人間。


    天府奇珍,品質不凡,不然早就被他震裂,破禁而出了。


    他把先收的那兩個怪物和零散的碎片全部投入鏡中。


    他手指前端閃耀著五色光輝,先在鏡麵上畫符,畫的是《合沙奇書》上的降魔符籙。


    一道道彩色光符落入鏡中,引得在裏麵的天淫教主不斷破口大罵:“你小子竟然會合沙道人的東西!你是他什麽人?”


    時飛陽根本不理他,畫完符以後就把他丟進九疑鼎中。


    九疑鼎本體設計是用來煉丹的,隻不過要煉的是那枚混沌核心,時飛陽放出五行真火,開始煉這枚寶鏡以及裏麵的天淫教主。


    他先將天淫教主所有的碎片都合成一個,然後再強行將其分割成兩份,按照兩儀之妙,印在鏡子裏,合成一個兩儀陣勢。


    接著再把他們煉成一團,然後再分割成三份,合成三才陣勢。


    每一次分割以後,天淫教主都能自動的將每一份都變化成人,設法反抗,然後再被合煉到一起。


    這樣不斷反複,總共煉了三百多日,最後均勻地分割成了十五份,按照地書的形製以九宮格的形式劃入其中。


    坎一坤二,震三巽四,中五乾六,兌七艮八,最後正南是離九。


    這樣橫、豎、斜相加之和都是十五。當然現在並沒有完全填滿,十五個天淫教主的化身在裏麵不斷穿行,位置不斷變化。


    但是時飛陽這陣法暗合天道之妙,譬如天淫教主要湧入震三宮,他起心動念之際,十五個化身全部都會衝向那裏。


    但是最終隻能有三個進去,剩下的自動歸位,但到底歸入哪裏,卻未有定論,宛如疊加狀態。


    當他定下心來以後,十五個化身要麽處在震三、巽四、艮八三宮,豎著十五個,要麽處在震三、中五、兌七三宮,橫著十五個。


    如果他進入中宮,或者四角,還會出現斜著十五的狀態。


    天淫教主不服,好幾次想逆著來,但不管他如何施法,無論是錯亂位置還是更改數量都無法做到。


    要做到這點並不容易,時飛陽跟他反複博弈數萬次,才最終完成。


    天淫教主在裏麵反複衝突,前後亂竄,左右橫跳,始終擺脫不了這個規律,心驚之餘,愈加罵罵咧咧。


    時飛陽笑著,哄孩子似地勸他:“你莫要著急,等將來我把你剩下的那些分身都找到,給你送進去,讓你在我這鏡子裏麵複活重生。到那時候,你就如願以償了。”


    他正要把寶鏡收起來,繼續祭煉軒轅九劍。


    忽然心有所感,有一個黑衣少年從遠處狼狽地逃過來,看這裏前麵有個緩坡,下麵還有澗水環繞,便降落下來。


    他胸前都是鮮血,雙腳才踏到地麵便關節一軟,無法支撐身體,順著山坡滾落下去,最後一頭栽入澗水之中。


    這倒黴孩子也是真的倒黴,身子還在岸上,隻把腦袋紮進了水裏!


    時飛陽走出洞外,隔空施法,把他從澗下給拉上來,平躺在緩坡上。


    隻掃了一眼,時飛陽便看出來他中了劇毒,是瘴氣類的,渾身皮膚青紫,而且越來越嚴重,已經陷入深深地昏迷,怪不得連嗆水都沒反應。


    時飛陽取出一顆仙丹,用三根手指托著,釋放真元法力,將其緩緩化開,成了一縷精純的丹氣,從少年鼻孔、耳朵送進體內。


    很快,少年身上氣血便開始活潤起來,青紫之色盡去。


    又過了會,少年睜開眼睛,看見時飛陽,又看了看周圍,先掐訣把飛劍從澗下水中召喚來,再撐著身體站起來:“是……前輩救了我?”


    他看時飛陽年紀不大,但氣度不凡,不敢叫道友,就以前輩稱唿。


    時飛陽點點頭,他沒有多說什麽。


    方才這個少年飛來時候,他雖然在洞內,但也看出來他劍術是旁門左道一路,不想跟他有太多糾葛,因此也沒有往下問。


    哪知道那少年卻噗通一聲雙膝跪倒,不斷磕頭求救:“懇請前輩大發慈悲,救救我兄弟。”


    時飛陽問:“你是誰?你兄弟又是誰?他遇到什麽危險了?你先起來說話。”


    少年跪著說:“我姓雷,名叫雷迅,我兄弟姓裘,名叫裘元,現被困在那邊的山穀裏……”


    裘元,時飛陽知道,原著中青城派自朱梅、薑庶以下的二代掌教。


    他點點頭:“你那個兄弟已經被那夥人捉走了。”


    “啊?”雷迅有點不敢相信,此地距離出事的地方不下三百多裏,他不知道時飛陽是怎麽知道的,“我兄弟手上有他姑父送的一件法寶,應該可以抵擋妖人……”


    “沒擋住,是一片黃色的光障麽?被弩箭給射穿了。”


    雷迅聽他把法寶顏色形狀都說出來,終於相信,也是又驚又喜,沒想到在荒郊野外遇到的這個前輩竟然有如此神通。


    他趕忙再求:“我和我把弟在山中采藥煉丹,丹成以後,被那夥妖人無緣無故衝過來搶奪……”


    時飛陽又讓他起來說話:“那夥人把你兄弟押往那邊一座山中,在大約一千兩百裏之外,進入一個山洞裏,正在對你那兄弟用刑,走吧,咱們先過去看看,把人救出來再說。”


    雷迅見他答應出手救人,心中才剛一喜,被時飛陽揮手放出一片五色霞光,裹住他們隻覺得略微移動,待得霞光散去,已經到了另外一處山頭。


    千裏之遙,瞬息而至。


    時飛陽帶他走到向洞前。


    山洞有石板做成的洞門,時飛陽伸手一指,洞門便炸開,四分五裂。


    裏麵的人都嚇了一跳,快步出來四個“野人”。


    說是野人大半也不準確,就是山人打扮,頭上還插著羽毛,大男人都打著耳孔,帶著金銀飾品,脖子上和手腕上帶著各種寶石串成的鏈子,下邊是孔雀羽毛製成的裙子,光著腳,目光相當不善。


    見了雷迅,他們大聲喝罵:“好小子,你還敢迴來!”


    其中一人揚手放出一柄飛刀,那刀其紅如血,上有劇毒,飛斬雷迅。


    雷迅條件反射地要召喚飛劍抵擋,早被時飛陽隔空一抓,將刀光半路截取,抓在手裏。


    是一柄三寸長的小刀,其薄如紙,刀身細長,泛著血光,顫顫巍巍的,宛如一條小蛇。


    所有人都吃了一驚,任誰也沒想到,尤其是這四個人,在南疆蠻橫已久,仗著妖刀所向披靡,不敢想象,除了自家老祖以外,世上還有人能夠空手將他的刀抓去。


    他們對著時飛陽怒罵,又同時出手,射出一柄飛刀、兩口飛叉、一股彩色劇毒瘴氣。


    時飛陽把刀叉全部抓到手裏,又把瘴氣也給收了,在掌心凝成龍眼大的一顆瘴氣毒珠,隨手都丟給雷迅:“你拿著玩吧。”


    雷迅又驚又喜,方才這些東西可令他和他兄弟吃盡了苦頭,他自己就是被劇毒瘴氣所傷從,差點死於非命,如今就這樣都到了自己手裏,他捧著刀叉和毒珠,感覺自己在做夢一樣。


    時飛陽跟那四個山人說:“我不管你們是誰家的小輩,我能猜出來,但是無所謂。我懶得收拾你們,把裏麵那個小少年給我放出來,我就饒了你們,再跟我賽臉我就不客氣了。”


    山人們全都憤怒至極,其中兩個還要動手,被另一個為首的給攔住。


    那人問時飛陽:“我們師父,乃是裂地洪長豹!倒卷烏江姚開江是我們大師兄!我們所用的飛刀、飛叉都是師父幫我們煉製的,你敢將它們強行奪去,可敢報報名號麽?”


    時飛陽說:“我姓時,道號元陽,去吧,迴去說給紅發老祖聽,看他敢不敢來找我討還這幾樣東西。”


    四人聽他竟然如此不客氣地挑釁自家師祖,都震驚到無以複加:


    “好!好小子,你給我們等著!等我們迴去稟報家師,等他來時,你別嚇得尿褲子!”


    “你小子待在這裏別走!等我們迴來!”


    “你如果被嚇尿了,逃走也無妨……”


    四人說著,各自掐訣施法,放出一股股的彩色瘴氣,結成一團雲霞將人裹著,離地飛起,直奔東南方飛去。


    時飛陽帶著雷迅進入洞中,裏麵有個五色火爐,已經生了火,正在燃燒,釋放出大量的熱氣,使得洞內熱浪逼人。


    另有一個少年光著上身,被山民常用的勾刀穿了琵琶骨,雙腳離地釘在牆壁上,鮮血已經染紅了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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