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8大火焚城,最後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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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快,天色漸漸昏暗下來,到了黃昏。


    清兵因為進攻不力,遲遲殺不退白龍軍將士們,暴怒的多爾袞已經連斬了四五名清兵將領。


    其中還有一位是真正的韃子將領,這也讓清軍將領們意識到,多爾袞是真的怒了。


    於是,前線的清兵將領,準備在天完全黑下來之前,最後發動兩輪猛攻,希望能在天黑之前,取得一些突破。


    這樣也能給多爾袞一些交代,這些清兵將領們可不想,再步前麵幾名被多爾袞斬殺同僚的下場了。


    “殺啊!”


    一隊隊清兵再次攻上來,但這一次,白龍軍這邊有了新玩意招待他們。


    嘭嘭嘭!


    “啊啊啊!”


    被白龍軍將士架在矮牆上的三門虎蹲炮,發出三聲悶響,然後便射出三顆大鐵彈和無數顆小鉛彈。


    迎麵衝來的清兵們,便悲劇了,一陣淒厲的慘叫聲響起,十幾名清兵瞬間倒地。


    雖然有些清兵,憑借手裏的盾牌,擋下了那些小鉛彈,可是麵對一顆足有半個足球大的大彈丸,他們手裏的盾牌也是擋不住了。


    那顆大彈丸在清兵的隊伍中,砸出一條血路,十幾名清兵被砸傷,直接鑿穿了清兵的隊伍人群。


    白龍軍這邊的幾名負責開炮的將士,之前開炮的時候,還戰戰兢兢的。


    實在是,眼前這三門虎蹲炮,老舊的不成樣子,木頭都爛了,炮身都鏽死了,外麵還捆著一道道鐵箍。


    他們真擔心,這三門虎蹲炮在開炮之後,會直接炸開,到時候近距離負責開炮的他們,估計也得遭殃。


    隻不過,這個時候白龍軍將士們也沒更好的選擇,隻能試一試。


    好在第一輪開炮後,三門虎蹲炮沒有一門爆炸,這讓白龍軍將士們長鬆了一口氣,也激勵了身後民兵的士氣。


    “戰!”


    彭浩這樣發出一聲怒吼,然後便於清兵們再次衝殺到一起,慘烈的肉搏戰再次開始。


    黃昏時段,清兵再次發起了兩輪進攻,卻全都被白龍軍打退。


    清兵在進攻中,遭遇到了虎蹲炮的轟擊,一排散彈打出去,能傷到一片清兵,挫敗清兵攻勢的同時,也打擊了他們的士氣。


    清兵們怎麽也沒想到,白龍軍這邊竟然還有虎蹲炮沒用。


    之前清兵一天多的進攻,都不曾見白龍軍使用火炮,多爾袞等清軍將領就斷定,白龍軍手裏並沒有火炮。


    畢竟,多爾袞也已經了解到,此時守在壽張城內的這支白龍軍,是一支騎兵,騎兵怎麽能帶火炮呢。


    三門虎蹲炮在發生了三輪後,終於有一門爆炸了,一名白龍軍士卒和兩名民兵,不幸遭遇,受了輕傷。


    倒是最後兩門虎蹲炮,一直堅挺著,又開了兩輪後,竟然還都沒有爆炸,這讓白龍軍將士們十分高興。


    等到天色完全黑下來後,清兵還被堵住外城的幾道街巷裏,寸步未進。


    多爾袞一算,他們整整一個下午,投入兩萬餘步卒進攻,才不過往城裏推進了半裏之地,手下各部人馬更是損失慘重。


    由於,多爾袞主要讓手下漢軍、蒙古軍,以及朝鮮人擔任主攻,所以這幾部人馬損失最為慘重。


    漢軍正白旗都統張康,已經不止一次跑來,向多爾袞哭訴,多爾袞卻毫不理會。


    對於多爾袞來說,就算是他手下漢軍正白旗全部打光,隻要能殺死李子霄,那也值了。


    進入十一夜,清兵竟然暫停了進攻。


    這不是多爾袞想停下進攻,實在是他手下將士,連著進攻了一天一夜多時間,早就疲憊不堪,他們需要吃飯睡覺休整。


    清兵不再進攻,城內的白龍軍將士和民兵們,也得到了喘息的機會。


    他們不敢退下去,就在街巷冰冷的地麵上,倒頭就睡,他們比清兵還累。


    清兵好歹人數比他們多,可以輪換進攻,清兵攻了一天一夜多,他們也戰了一天一夜多,此時早就累得不行。


    “開飯,開飯了。”


    城內一隊青壯,擔著幾大桶飯菜,來到前線,為前線戰鬥的將士們發飯。


    “呃呃呃!”


    結果,那些過來送飯的青壯們,在看到街巷兩側牆根,堆積的成堆屍體,已經完全被血水鋪滿的街巷,紛紛忍不住吐了出來。


    而在這些屍體旁邊,就倒著一個個白龍軍將士和民兵們,正在唿唿大睡,鼾聲震天。


    這些將士一個個身上早就被鮮血染紅,鎧甲上刀痕遍布,要不是他們睡覺發出鼾聲,還真不容易分辨他到底是屍體,還是活著的士卒。


    “哎呀,媽的,誰踩了老子,眼瞎啊!”


    結果,就有一些睡覺不打唿嚕的士卒,倒了黴,被走動的青壯們踩了一腳。


    “都他娘的給老子起來,都起來,別睡了,先吃點飯,不然待會狗韃子再殺過來,你們想吃都沒得吃了。”


    那些累壞的白龍軍士卒和民兵們,倒地大睡。


    李子霄無奈隻得讓彭浩親自帶人過去,將睡著的一個個士卒全部踢起來,讓他們吃些飯菜補充體力。


    然後,一個個耷拉著眼皮,走到那些發飯的青壯跟前,結果一盆盆飯菜,眯著眼睛用手往嘴裏扒拉,邊睡邊吃。


    “將士們太累了。”


    李子霄並沒有迴去,依舊在前線街巷,望著那些邊睡便吃飯的將士們,心疼的說道。


    “多打些火把,被讓將士們睡在地上,將城內韃子劫掠來的那些棉衣,全都發給將士們,不能讓將士們著涼。”


    李子霄隨即對彭浩命令道。


    天黑後的壽張城內,到處都是火把,將整個壽張城照亮。


    一方麵可以取暖,但更重要的是,給予白龍軍將士們更清楚的視野,提防著清兵夜襲。


    就在城外清兵們也吃飯休整的時候,一部分清兵騎兵也沒閑著。


    這些韃子正白旗的騎兵,一直都不曾投入到入城的戰鬥中。


    這些韃子正白旗騎兵,可都是多爾袞的心腹嫡係,是他的老本,他可不會投入到城內的消耗戰中。


    一萬多韃子正白旗騎兵,隻有區區不足三千人,是加入到之前的攻城,現在城內戰鬥的。


    而且三千韃子兵,還主要是以督戰隊的身份,出現在前線,負責監督前線清兵們的戰鬥。


    至於其他七八千韃子正白旗騎兵們,則奉多爾袞的命令,看押城外被裹挾來的數萬百姓。


    同時,把守壽張城的四麵道路,絕不給李子霄率軍突圍的機會。


    並且,這些韃子正白旗騎兵,也派出斥候,撒到壽張城四麵方向上,偵查趕來支援的白龍軍人馬的蹤跡。


    “圖索,進攻之前,讓博爾濟吉特帶人到城裏放火,本王要燒掉這座城池。”


    多爾袞騎在馬上,眼睛望著此時破敗,卻閃爍著無數火把光亮的壽張縣城,冷聲說道。


    “喳,卑職這就派博爾濟吉特帶人去放火。”圖索應道。


    “傳令下去,兩個時辰後,繼續進攻。”


    多爾袞隻給了手下士卒兩個時辰的休整時間,然後便準備拚命了,因為按照他計算的時間,今晚估計是他最後的機會了。


    如果到了天亮,他還不能攻入城中,活抓李子霄,等到天亮之後,北麵的白龍軍援軍,多半就要到了。


    “十四哥,李子霄看樣子是打算死守城中了,咱們攻了這麽久,都攻不進去,咱們得另想些辦法了。”


    多鐸已經從北城那邊趕迴來,他手下鑲白旗人馬,在北城那邊的進攻,也不順利。


    “十五弟,你有何辦法?說來聽聽。”


    多爾袞看向多鐸,臉色緩和,說道。


    “我覺得,咱們可以利用一下你帶來的那些明廷百姓,驅趕他們走在前麵為咱們的將士們開路。


    我倒要看看到時候城內的李子霄,到時候敢怎麽辦?”


    多鐸眼神陰冷,說出這樣一個歹毒的辦法。


    多爾袞聽後,思索了片刻,也不由得點點頭,認同道:“十五弟說得沒錯,這也不失為一個好辦法,可以試試。”


    “另外,待會本王撥給你兩千精銳,你帶著繞過北城,從西城發起突襲。


    西、南兩麵一直都不是咱們的進攻主方向,他們在西城那邊的防禦力量,應該很弱。


    兩個時辰後,你要把握住機會,一鼓作氣突破白蛇軍在城西的防禦。”


    多爾袞也不是死腦筋,在東城和北城兩個主攻方向受阻這麽久,他也準備從西麵來當做突破口了。


    多爾袞一直都知道這一點,可他就是一直沒派兵從加強西、南兩麵的攻勢,就是要麻痹李子霄,讓李子霄不斷從西、南兩麵調兵到城東和城北。


    多爾袞相信,城內白龍軍的兵力有限。


    戰鬥打到了這個時候,白天的時候,白龍軍損失也不小,到了此時城西和城南守衛的人馬,應該不會很多了的。


    “為弟明白,交給我了。”多鐸興奮的說道。


    兩個時辰轉瞬即逝,隨即清兵連夜出擊,準備再次進攻。


    “狗韃子,竟然放火燒城。”


    在清兵進攻之前,清兵們按照多爾袞的命令,已經在壽張城內放火了。


    華夏古代宅院木質結構太過,一旦燒起來,必成大火,而且清兵還從城外運來很多木頭,更是助長了大火。


    濃濃的大火在東西南北四個方向都有,滾滾濃煙彌漫,嗆得人們睜不開眼。


    好在這幾天壽張一帶,刮得是北方,這就苦了南麵孫先鋒率領的白龍軍和民兵們,被濃煙嗆得不行。


    同時,清兵要想從這邊進攻,也得冒著濃煙,好在這裏本來就不是清兵的主攻方向,影響並不大。


    當當當!


    “都起來,韃子進攻了。”


    一直守在幾處屋頂上的白龍軍觀察手,看到大股清兵再次出現後,立即敲響了銅鑼,大聲吆喝起來。


    而這個時候,之前睡著的白龍軍士卒和民兵們,已經被周圍燃起的大火,和飄過來的濃煙所驚醒。


    一個個士卒在詛咒著韃子缺德歹毒的同時,也不得不拖著疲憊的身子,想辦法滅火,不能讓大火燒到他們這裏。


    相比起守衛在街道上的白龍軍和民兵們來說,韃子放的大火,對兩翼庭院和民兵的白龍軍士卒和民兵,影響才是最大的。


    這場大火一燒,基本上這些地方都不用戰鬥了,其實等於清兵用大火,阻擋了他們更多的進攻路線。


    不過,一旦等大火朝著城裏蔓延過去,就對清兵有利多了。


    到時候,大火不僅會給白龍軍帶來更多麻煩,一個弄不好說不定會燒死不少人,也能讓清兵獲得更多進攻路線。


    到時候,白龍軍在城內的防線,恐怕就要想被蟲子啃咬的木板一樣,都是蟲洞,漏洞百出了。


    聽到銅鑼聲,幾處街道上的數百白龍軍士卒和民兵們,便立即集結過來。


    他們的任務,是守住街道,不讓清兵主力通過,至於兩邊的大火,以及其他方向的防禦問題,在他們沒有接到新的命令之前,他們用不著去管。


    “殺啊!”


    片刻之後,幾處街道上喊殺聲,刀盾碰撞聲,慘叫聲再次響起,這裏整整一天,都在重複著這樣的殺戮,枯燥而殘忍。


    這裏的戰鬥,對雙方將士的考驗,就是膽量和血性,拚的就是消耗。


    就看雙方哪一方士卒,先撐不住發生崩潰,或是哪一方士卒先被對方殺光,這裏就是一處絞肉機。


    “快滅火。”


    而城內更多地方,此時不少白龍軍士卒、民兵,還有趕來的青壯們,都在想辦法滅火。


    隻不過,這次大火是越燒越大,逐漸蔓延到了全城,城內隻有幾口水井,要提供給十幾萬人飲用。


    本來就十分寶貴,此時用來滅火,根本就是杯水車薪。


    也幸虧,多爾袞無法長期圍困壽張城,要不然李子霄在城內連一周都堅持不到,就會因為斷水而戰敗。


    “石頭,帶人傳令下去,別滅火了,讓燒去吧。


    你讓人帶著青壯們,在靠近城中的房子,全都拆了,別讓大火蔓延到城中就行,百姓都集中在那裏呢。


    這場大火燒起來,清兵的進攻,也會燒到影響。


    讓將士們都小心點,避開燃起大火的宅院,別被大火燒到。


    到了下半夜,火勢必然減弱,那是城區外圍的大火估計早已經滅了,到時清兵必然撲上來,那是才是真正的考驗。


    趁著這個時間,讓將士們多休息一下吧。”


    李子霄看到周圍快速蔓延的大火,知道這火已經撲不滅了。


    索性讓燒去吧,趁機讓白龍軍士卒們多休整一下,準備下半夜的苦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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