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承強忍著心底的懼怕,低低地說道:爺爺,阿承不喜歡那個教我美術的老師,阿承言阿姨教,言阿姨是世界上最好的美術老師。

    哦?五夫人的目光落在了言小諾的身上,可是世界首席設計師,言小諾?

    言小諾對她點了點頭,五夫人好。

    墨淩天對阿承說道,你姑姑也很厲害,讓你姑姑教你畫畫。

    躺槍的璿璣夫人頗為為難地說道:父親,我過了今晚就要走了。

    什麽事情比教導阿承更重要?墨淩天頗有不悅。

    阿承的小眉頭皺了起來,撒嬌:爺爺,姑姑有事嘛,如果因為阿承讓姑姑的事情耽誤了,阿承會好難過。

    五夫人又忙說道:大哥,孩子喜歡學習,多半是因為老師和興趣,說不定換個老師,學習就會更上一層樓了。

    墨西辰也說道:難得阿承會主動考慮學習的事情。

    墨淩天想了一會兒,看著阿承說道:好,爺爺答應你,讓言小諾當你的美術老師。

    阿承高興極了,謝謝爺爺!

    再睡一會兒。墨淩天把阿承放到地上,宴會開始之前,麗莎會來接你。

    墨淩天也沒有進阿承的房間,直接就走了。

    阿承十分開心,拉住了言小諾的手,言阿姨,你看,我說了吧?一定會讓爺爺同意讓你留下。

    言小諾雖然覺得很驚訝,但還是誇阿承,嗯,阿承最厲害了!

    晚上的生日宴會,阿承是小壽星,早早地就被麗莎管家換上了新衣服,別上墨家的專有徽章,去了宴會。

    而言小諾卻沒有去。

    她現在當了阿承的美術老師,自然要看他以往學習的內容,做出評估之後,製定一套行之有效的教學方案。

    這些年她一個人走南闖北的,什麽經曆都有了,卻再也沒有當過老師。

    外麵衣香鬢影,燈紅酒綠,而她在自己的房間裏,用心寫著教案。

    突然一聲穿破雲霄的尖叫傳來:鬼啊——鬧鬼啦——

    言小諾嚇得手一抖,筆險些掉在了地上。

    她連忙跑了出去,隻見外麵已經亂成了一團,好多侍女圍在一棟樓前,瑟瑟發抖:鬼,有鬼。

    言小諾望去,那棟樓,是墨西玦的住所。

    墨淩天第一時間趕了過來,厲聲喝道:小少爺的生日宴,你們不好好地伺候,在這裏鬼叫什麽?

    老爺!真的有鬼啊!

    好像,好像是二少爺,是二少爺的影子!

    言小諾大驚,扯住了說話的侍女,厲聲問道:你說什麽?在哪裏看見的!

    那個侍女被她嚇得渾身抖了起來,指著某個地方說道:我,我是去二少爺的房間打掃衛生的,卻,卻看到——

    她像是迴想起來什麽極其害怕的東西,嚇得噤聲了。

    看到了什麽?言小諾著急得要命,逼問著她。

    看到人影,不,鬼影一閃,那,那就是二少爺啊!侍女嚇得臉色發白,再也不敢多說了。

    言小諾鬆開了那個侍女,拔腿就往樓上跑。

    墨淩天、墨西辰和璿璣夫人也跟著跑了上去。

    時隔五年,她再一次迴到墨西玦的房間。

    和五年前別無二致,一草一木,都是記憶中的影像。

    言小諾緩緩地走進房間,渾身的每個細胞都緊張了起來,如那個侍女所說,當真見到了墨西玦魂魄歸來?

    如果能夠看到他的魂魄,那也是件好事,總好過她相思成疾,隻能靠著那些迴憶來暖一暖自己早已蒼涼的心。

    然而房間裏什麽異樣都沒有,連窗簾都是紋絲不動的。

    終究毫無所得。

    而那個聲稱見到墨西玦魂魄的侍女也被趕出了墨家莊園,理由是妖言惑眾。

    那個侍女經受不住雙重打擊,已經半瘋癲了,被拖出去的時候還在念叨著:鬼,真的有鬼。

    言小諾卻覺得很蹊蹺。

    如果真的沒有看到,那個侍女怎麽會那樣說呢?

    而這些,終究沒有傳到阿承的耳朵裏,言小諾教阿承畫畫的時候,他的傷已經全都好了。

    阿承每天都非常忙碌,一天有十節不同的課程。

    而美術課隻是其中的一項而已,隻有四十分鍾而已,而且也隻是一周兩次。

    雖然加在一起隻有八十分鍾,但言小諾還是花費了許多心血去準備。

    她在教阿承畫人物畫。

    畫著畫著,卻畫成了墨西玦。

    阿承眨著大眼睛看著,心裏卻想著,這不是二叔嗎?

    他生日的那天晚上,被爺爺提前送迴了他的房間,他的二叔就在沒人的時候跳了窗戶進來。

    然後給他帶來了玩具小汽車,並叮囑他若是不想汽車被爺爺發現,就不能被別人看見。

    言小諾看著畫紙上麵那張熟悉的臉,歎了一口氣,說道,阿承,我畫錯了,換一張吧。

    阿承卻問道:言阿姨認識他嗎?

    認識。言小諾說道,心裏卻越來越痛,她強撐著,拿掉了畫紙放在一邊,言阿姨把阿承畫下來好不好?

    阿承忙端端正正地坐好,讓言小諾畫他。

    不到兩分鍾,就畫好了,阿承看著,驚奇道:言阿姨把我畫的好像啊。

    言小諾笑著摸了摸阿承的頭,兩張畫擺在一起,映入了她的眼簾。

    她不由得呆住。

    她才發現,阿承和墨西玦的眉眼之間,是那樣的像!

    這世上,竟然會有這樣的巧合?

    言阿姨,言阿姨。阿承拉了拉言小諾的手。

    言小諾低下頭,看著阿承的眼睛。

    像是黑水銀一樣的瞳仁,和他的黑眸一樣。

    心裏漾起了一種難言的溫柔,言小諾問道: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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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教我畫畫呀。阿承幾乎是在對她撒著嬌。

    言小諾笑著點頭,手把手地教阿承畫畫。

    到了晚上,所有人都以為阿承睡覺了,墨西玦卻在阿承的房間裏出現。

    桌子上還放著言小諾畫他的那幅畫。

    墨西玦走過去,把畫收了起來,貼身放好。

    二叔?阿承小聲地喊了他一聲。

    墨西玦對阿承點了點頭,今天都學了什麽?

    好多課程。阿承迴答道,語言、數學、禮儀、射箭。。。

    他一口氣全說了,口齒十分淩厲。

    墨西玦微微點頭,他兒子的記憶力還是不錯的。

    二叔既然迴來了,為什麽不去找爺爺、爸爸和姑姑呢?阿承問道,他們都很想念你,尤其是爸爸。

    墨西玦神色複雜,說道:阿承希望我去?

    嗯!阿承連忙點頭,二叔迴來,我們一家就團聚了呀。

    一家團聚,可惜,他早就沒有家了。

    看著兒子那張和自己酷似的臉,墨西玦忍不住點了點他的鼻子,上了一天的課,快睡,二叔不打擾你了。

    二叔,你去哪裏?阿承沒有躺下,問他。

    墨西玦搖了搖頭,快睡。

    他說完就跳了窗戶離開。

    夜晚的風,冷得刺骨,他的心,也冷得刺骨。

    墨西玦往客房那邊過去,避開了所有巡夜的保鏢,站在那華蓋一般的柏樹後,看著那還亮著燈光的房間。

    窗簾上,映著她纖瘦的身影,雖然隻有淡淡的一抹,卻讓墨西玦忘了此刻的嚴寒。

    近在咫尺,卻可望而不可即。

    墨淩天答應了言小諾當阿承的美術老師,不再過問她和阿承的相處,不知道打的什麽算盤。

    兒子的話又響在了耳邊,你迴來了,我們就一家團聚了。

    他的女人,他的兒子都在這裏。

    墨西玦站在樹後,一直等到燈光滅了才離開。

    言小諾按了燈,卻怎麽都睡不著。

    她穿上了厚厚的大衣,隨意走著,卻來到了墨西玦的住處。

    房間裏一片黑,因為上次的流言,已經沒有人敢接近這裏。

    而言小諾就這樣走了進去。

    擰開牆壁上的開關,燈光大亮,房間裏還是一切如舊。

    她撫過床沿,緩緩地走到窗台前。

    房間裏,似乎殘留著他的味道,那股涼香,若隱若現。

    言小諾關上了燈,黑暗中,除了視覺,其他的感官都更加明顯了。

    她坐在了地毯上,靠著床腳,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墨西玦知道,他的房間是不會有人過來的,所以他在這裏暫住,不會有任何人發現。

    打開了房門,擰開了燈。

    燈光大亮,言小諾嚇了一跳,豁然站起,轉身。

    她驚住了。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墨西玦也驚住了,轉身就跑。

    言小諾立刻追了過去,大喊:墨西玦!

    墨西玦停下了腳步。

    言小諾跑了過去,緊緊地抱住了他的身體。

    隔著他身上的風衣,她能切切實實地感受到他的溫度,一切都是那麽熟悉。

    是你嗎?言小諾喃喃地問他,是不是你?還是,你的魂魄?

    迴應他的,是一陣沉默。

    說話呀!言小諾急了,越發抱緊了他,墨西玦你說話啊!

    墨西玦緊緊地閉上了眼睛,說道:你不該來。

    充滿了磁性的聲音,仍是那樣的淡然。

    而言小諾卻怔住。

    我不該來?她的淚一顆接一顆,我慶幸我來了,我慶幸我晚上沒睡著來到了你的房間,不然我怎麽能見到你,可你卻說,我不該來?

    一聲又一聲的詰問,如利劍一般戳著墨西玦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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