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馬軍從未見過火炮,更沒見過如此密集的箭雨,當場就被打傻,陣型亂成一團。


    他們雖是強盜卻也是人,是人就知道恐懼害怕,親眼看著無數剛才還有說有笑,一起衝鋒的同袍突然之間飛上天,再落下時已經變成數塊,誰心裏不發毛。


    還有箭雨,密集的躲都躲不開,沒有重甲和盾牌立馬被射成刺蝟,這不是衝鋒,這是送死啊。


    幾次之後不管領兵的侯爵怎麽催促,羅馬軍都不願再衝了,反而不斷往後退,撤退途中步調不統一,竟發生了不小的騷亂。


    這一切都被城上的魏軍看在眼裏,曹昂放下望遠鏡說道:“郝昭,看見敵陣中那個扯著嗓子不斷吆喝的貨了嗎,沒猜錯的話他應該就是羅馬軍主帥,給老子一炮轟嘍。”


    羅馬軍不熟悉火炮,自然不會想辦法規避,幾個高級將領全都踏進了火炮射程之內,穿的又特別華麗很好辨認。


    郝昭拿起望遠鏡目測了一下與羅馬主帥的距離,命附近炮兵齊齊調整角度,將炮口對準敵軍主將。


    角度很快調整完畢,五根引線同時點燃,隨著數聲炮響,五顆炮彈相繼從炮口噴出,直奔羅馬陣中主將所在,落地之後迅速炸開,那位依然不斷吆喝,想讓大軍繼續衝鋒的羅馬主帥當場飛上了天,就連他身邊的親衛和幾位將軍也步了他的後塵。


    主帥死了,羅馬軍再次傻眼,迴過神後紛紛嚷嚷著向後跑去,這次再顧不得陣型軍紀之類的撒腿就跑,生怕比別人慢了。


    如此好機會曹昂焉能放過,放肆大笑道:“繼續轟,送他們一程。”


    炮聲依舊,羅馬軍在火炮的轟炸下倉惶奔逃,相互推搡踩踏徹底亂成一團,看這架勢不用魏軍進攻,他們自己就能將自己弄死一半。


    曹昂笑道:“停止炮擊,看他們表演。”


    炮聲停止,羅馬軍卻沒停下,反而覺得這是逃跑機會,踩踏的更激烈了。


    踩踏持續了整整一個時辰,殘餘的羅馬軍才逃離他們的視線。


    曹昂喊來曹彰說道:“老三,帶人出關將箭矢全撿迴來,咱們箭矢不多,得省著點用,至於那些羅馬傷兵不用理會,讓他們繼續活著消耗羅馬軍的糧食吧。”


    長安到玉門關三千多裏,補給線太長了,炮彈箭矢運到這裏費的事想想都讓人頭皮發麻,若非如此,朝廷怎麽可能同意放棄涼州?


    關門打開,曹彰帶人出去收集箭矢,曹昂則找來蔣琬問道:“公琰,你在羅馬軍中日久,對他們的情況應該很了解吧,有沒有辦法毀掉他們的糧草?”


    羅馬軍全民皆兵,人口超過兩千萬,這麽多人一頓就能吃掉一座糧山,毀了糧草不出三天就得騷亂,屆時不戰自潰。


    蔣琬卻搖頭道:“幾乎沒可能,東征以來卡拉卡拉的威望雖然有所提高,但羅馬大軍依然掌握在各自的貴族手裏,糧草也是,所以軍中的糧草是分散開的,沒有集中在一起,燒一兩個貴族的糧草無濟於事啊。”


    也能理解,幾千萬人分散的那麽開,糧食集中在一起,吃飯的時候光排隊都得按天計算。


    曹昂摸著下巴沉思起來,許久之後才笑道:“問你個問題,遭遇災荒家裏沒糧,你的鄰居糧食卻很多,你怎麽辦?”


    蔣琬笑道:“借唄,不借就搶,還能把人餓著不成?”


    “對頭。”


    曹昂笑道:“卡拉卡拉隻是名義上的皇帝,私底下貴族依然各自為戰,現在安息各國與西域諸國都被搶光,某個貴族糧食被毀,是不是就隻能搶自己人了?”


    蔣琬猛拍牆垛說道:“就是這麽個理,兩千多萬人餓著誰都不行,毀掉一粒他們斷糧的危機就會大上一分,不過羅馬軍是靠掠奪起家的,搶劫別人糧草的同時對自家糧食保護的肯定特別嚴,想毀掉恐怕不太容易。”


    曹昂笑道:“那就慢慢等機會唄,咱們有的是時間。”


    這邊曹彰撿完箭矢返迴關內重新封閉城門。


    羅馬那邊,接到大軍戰敗的消息卡拉卡拉再次暴跳如雷,氣的將手下諸將全部臭罵一頓,隨後命大軍準備,天亮之後繼續進攻,踏平玉門關,他身邊整整兩千萬大軍,損失幾萬還真不是個事。


    一夜時間很快過去,天亮之後羅馬軍齊動,很快便兵臨玉門關下。


    曹昂等人站在關牆上看見敵軍無不倒吸涼氣,倒不是羅馬軍裝備有多華麗隊形有多整齊,而是人太多了,烏泱泱一片根本看不到頭。


    這讓曹昂忍不住想起當年打生化遊戲的場景,僵屍多的殺都殺不完。


    說句實在話,卡拉卡拉隻要夠狠,連雲梯都不用,單憑屍體就能壘一條通往城牆的坦途大道。


    曹昂抹了把臉上的冷汗說道:“郝昭,將所有戰馬都喂飽,情況不對咱們立馬跑路。”


    敵軍太多郝昭也心虛,連忙答應下去準備。


    城外的羅馬軍卻不會因此而留手,剛一趕到便發起了進攻,人家也有攻城器械,而且攻城的戰術很成熟,先用弓弩遠距離壓製城頭再衝鋒。


    不過這套戰術在魏軍麵前沒用,魏軍繼續火力全開,轟的羅馬軍人仰馬翻,再配以箭陣,羅馬軍根本就過不來。


    但也隻是暫時的,卡拉卡拉已從昨天的潰兵口中得知道戰敗詳情,剛才又試探一輪,確認潰兵沒有說謊之後果斷撤退,將西域諸國的俘虜趕了過來。


    他雖不了解火炮卻了解弓弩,通過剛才的試探敏銳的發現敵軍火炮雖然多,卻還沒密集到無處下腳的地步,反而是箭陣讓人無所適從,既如此就好辦了,敵軍箭矢再多也是有數的,他手中俘虜多的是,繼續消耗就行。


    最笨的辦法往往也是最有效的辦法,曹昂明知羅馬軍在用西域諸國的百姓做炮灰卻也改變不了什麽,隻能繼續進攻。


    沒辦法,不阻攔這群炮灰,被他們衝進關內死的就是自己。


    西域俘虜在火炮和箭矢的打擊下割麥子似的成片倒下,隨著時間推移關外屍體越來越多,玉門關又沒護城河,隻能在地上扔著,相信用不了多久,堆積的屍體便可以供羅馬軍踩著跑上城牆。


    曹昂擔心的事並未發生,不等屍體堆成大道,魏軍的炮彈先耗盡了。


    僅僅堅持一天彈藥便告罄,曹昂不敢耽擱連忙下令撤退,臨走時用特意留存的炸藥將所有火炮全部炸毀,就給羅馬軍留了一堆廢鐵。


    糧食也是,帶夠吃的,多餘的全部燒掉。


    絕不資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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