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軍隻是占領了城牆的一小片區域,並沒有占領全部,城上漢軍的反擊依舊猛烈,各種火炮齊發,每一秒都有數百枚炮彈同時落地爆炸,也有無數衝鋒的魏軍走著走著,還沒明白過來怎麽迴事呢整個人就飛上了天。


    炮彈無眼,可能在任何地方炸開,衝鋒的魏軍隻能憑借肉眼提前規避,避不開就隻能自認倒黴。


    魏延沒有騎馬,帶著警衛團將士快速向城下跑去。


    天空飛舞的炮彈太多,有敵軍的也有自己這邊的,萬一哪顆炮彈突然調皮拐個彎……戰場之上什麽事都有可能發生的嘛。


    所以魏延不敢將警衛聚集到一起,讓他們散開自行規避炮彈,包括魏延在內,數千將士前進的同時全部抬頭望著天空,注意炮彈飛行軌跡。


    隨後趕來的黃忠也是一樣,走的非常小心。


    他倆現在極恨曹昂和馬鈞,閑的沒事發明什麽火炮啊,戰爭要還是十年前那樣,哪用得著這麽費勁。


    再恨也沒用,隻有將士適應戰場的,哪有戰場配合人的。


    守軍的火炮類型眾多,射程也各不相同,離城牆越近炮聲越是密集,被炸上天的魏軍也越多。


    踏進三裏之內,魏延走的越發小心,四下一掃見附近有抬憤溫車,果斷走了進去藏身其中。


    他可不想被流彈打死,尚未靠近城牆就被不知從哪飛來的炮彈炸死,這種死法太憋屈,他魏文長身為一軍之長可丟不起這人。


    幾十米外,黃忠見他藏進了憤溫車中,暗罵一句同樣藏了進去。


    任何事情都是相對的,有白就必然有黑,有矛就必然有盾。


    為了應付炮彈的襲擊,曹軍的憤溫車也是做了加固的,車頂足足加厚到了一尺不說,上麵還釘了一層半寸厚的鐵板,並做過實驗,實木加鐵板的組合至少能挨紅衣大炮三次轟擊,這還是正麵命中的情況下,若是擦邊,挨個七八次都沒事。


    但凡事有利有弊,藏在車下的將士雖然不會被炮彈直接命中,不過炮彈爆炸的轟鳴聲以及炸開後形成的衝擊力還是夠人喝一壺的。


    不過總比沒有遮擋的好不是。


    可惜新的憤溫車製作不宜,軍中數量不多,不能保證攻城的所有將士都享受到。


    藏在憤溫車下順利趕到城牆百米以內,車過不去了。


    曹昂拿著投彈機向護城河扔了半個月麻袋,現在城下到處都是麻袋,有破損的有沒破損的,而且好幾個乃至更多堆積在一起,別說車,人過去都費勁。


    一名將士遞給魏延一麵盾牌說道:“將軍,這個距離箭炮和火槍都能攻擊到,拿著盾牌安心些。”


    魏延沒有拒絕,接過盾牌走出車箱,左右觀察了一下並沒有著急爬麻袋,而且向西邊那架已經被魏軍奪下的雲梯走去。


    城牆之下漢軍的攻擊最是猛烈,除了滾木擂石火油等傳統的防禦手段之外還有炸藥包。


    他親眼看到數個炸藥包同時落下爆炸,將十幾名魏軍炸成粉碎不說,連堆在地上的麻袋都炸毀了好幾個,麻袋中的土炸起三丈多高。


    他可不想用自己的身體去試炸藥包的威力,還是找個安全的地方登梯吧。


    目前最安全的地方就是那架已經被魏軍奪下的雲梯,雲梯周圍兩丈之內沒受到半點攻擊,看來上城的魏軍已經徹底占領了。


    魏延很快來到雲梯下邊,這才扔掉盾牌手腳並用的爬上麻袋堆來到雲梯下邊,迴頭看了一眼,見黃忠離這裏隻剩百米不到,朝他點了點頭順著梯子爬了上去。


    登梯之路格外順利,很快便爬上城牆,然後第一眼便看見了趙雲。


    趙雲背對著他不斷揮舞著亮銀槍,原本銀白色的鎧甲早已染成了血色,背後的披風更是像從血海裏撈出來的一樣,濕透不說還不斷往下滴著血水。


    魏延顧不得去想趙雲經曆了怎樣慘烈的戰鬥,快速跑到趙雲跟前長刀直接揮出,擊飛幾名漢軍之後說道:“子龍,你休息一會,我來擋住他們。”


    趙雲搖頭道:“不用,我還撐得住。”


    他不是不想休息,而是不敢。


    從縣衙殺到城牆,從十二點殺到現在,一個多時辰了,他全憑強大的毅力撐著,現在休息,提著的那股精氣一泄別說再次上陣,握兵器恐怕都難。


    現在魏軍在城上的優勢還不是很強烈,他還不能倒下,必須撐住才行。


    魏延也是武將,豈會不明白他的擔憂,便沒再勸提刀轉向其他地方。


    不是他不想替趙雲分擔壓力,而是趙雲現在的狀態很不對,如同緊繃的弓弦一鬆就斷。


    魏延提刀向西殺去,準備奪取另一架雲梯,漢軍自然不甘被奪,很快衝來與他廝殺在一起。


    沒多久黃忠也順著雲梯爬了上來,仰天大笑道:“該死的漢軍,老夫來也。”


    笑完才有空打量四周的環境,看見趙雲的狀態沒敢打擾,果斷向東邊殺了過去,搶奪更多的雲梯。


    黃忠雖老卻不服老,長刀大殺四方的同時還不忘向遠處的文聘問好,大笑道:“文將軍,咱倆快十年未見了吧,近來可好?”


    他是南陽人,當年在劉磐手下混的時候沒少跟文聘打交道,老熟人了。


    文聘聞言臉色瞬間黑如鍋底,惱怒的罵道:“黃漢升,你受劉使君(劉表)大恩,卻投靠曹賊助紂為虐,對得起劉使君嗎?”


    黃忠一愣,大聲迴應道:“良禽擇木而棲,良臣擇主而侍,我大魏才是天下正統,如今聖君在位國泰民安,天下歸魏隻不過是時間問題,文將軍乃當世名將應該看得清形式,又何必行螳臂擋車之舉,你若歸順我大魏,陛下和太子殿下一定會很欣慰的。”


    文聘氣極,破口罵道:“曹操本是漢臣世受國恩,卻公然篡位謀君,此乃叛亂,天下有誌之士人人得而誅之,黃漢升,別忘了你可是漢將。”


    “話不投機半句多。”


    黃忠懶的跟他羅嗦,直接提刀向他衝了過去,同時吼道:“兒郎們,隨我殺。”


    文聘眼中射出一絲冷意,同樣吼道:“將士們,誅殺漢賊。”


    他也發狠了。


    趙雲黃忠魏延皆是魏軍上將,今天就算拚著博望不要也得弄死一人。


    這三位隨便死一個漢軍的士氣都會大增,他在朝廷的地位也會大幅度提升。


    所以拚了。


    抱著這樣的想法,文聘組織人馬全力向魏軍殺了過去,弓箭火槍乃至用酒壇酒瓶製成的簡易炸彈全部向魏軍扔了過去。


    上城的魏軍不多,他們現在還有優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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