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年了。


    今年發生了太多大事,好的方麵,袁紹敗退中原一統,北方諸州趨於穩定,可以休養生息,撫平這幾十年的戰爭創傷。


    曹昂從海外帶迴的農作物也培育成功開始推廣,從今往後大漢的主食不止五穀雜糧,糧食多了能養活的百姓就多了,百姓填飽肚子,天下自然也就太平了。


    壞的方麵,劉備稱帝公然僭越謀逆,朝廷暫時無力鎮壓,隻能看著對方坐大。


    總體來說,今年是個值得載入史冊的一年,自然需要好好慶祝一番,曹操也想借此炫耀一下自己的功績。


    至於劉備,看見孔融的慘狀後估計也沒有慶祝的心思,所以就更要慶祝了,敵人的痛苦就是自己的快樂嘛。


    大年三十這天,三省六部及五軍都督府都沒有放假,曹操帶著文武百官入宮覲見,再由天子劉協帶著祭祀祖廟,昭告天地,告訴各路神靈和列祖列宗,大漢已經暫時渡過危機,修養幾年平定劉備之後便可一統天下,再造輝煌,讓老祖宗們放心。


    祭祀完畢便是宴飲。


    大殿之中,天子劉協高坐龍椅,曹操單獨搬了一張案幾,坐在劉協的右下側,其他人則按照新定下的品級依次就坐。


    其他人的位置都沒多大變化,唯有曹昂,每舉行一次宴會便換一次位置,讓人有些不太適應。


    以前當黑袍軍統帥的時候在武將那一列,升為司空後站在了文官之首,現在降為大理寺卿,正四品,位置又變了。


    司空是正一品,等於連降八級啊,還沒錦衣衛指揮使毛八年的品級高呢,落在別人眼裏怎麽看都有一種落寞的感覺。


    不過曹昂心態好,降級對他沒什麽影響,依然跟旁邊的官員有說有笑。


    劉協和曹操分別講話,對今年的工作做了個簡單總結,又勉勵了大夥一番後宴會正式開始。


    酒宴這種東西,剛開始的時候挺像那麽迴事,幾杯酒下肚就變了味道,相互聚在一起竊竊私語,各說各話。


    曹昂湊到旁邊的毛八年跟前問道:“益州之行怎麽樣,聽說大耳賊跟劉璋打起來了?”


    毛八年幸災樂禍的說道:“可不嘛,紀靈率三萬大軍進攻巴東,在巴丘與劉璋大將張任對峙,雙方互有勝負,現在還在僵持。”


    巴東就是後世的重慶,屬於成都門戶,益州君臣豈能讓大耳賊得去,自然要拚死防守了。


    “劉璋雖然膽小,卻也不是打不還手的主。”


    曹昂冷哼一聲說道:“你搶劫來的貨物呢,值錢不?”


    相比升官,曹昂還是對錢更感興趣。


    毛八年苦笑道:“就是一批魚罐頭值不了幾個錢,而且蜀道難行也運不出來,屬下就一不做二不休,將其運到許都扔到了黃權的家門口了。”


    “呃……”曹昂愕然。


    禍水東引玩的挺溜嘛,這下黃權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吧。


    雖然此事明眼人都知道是嫁禍,可那又如何,需要替罪羊的時候誰管你是不是嫁禍。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正說的盡興,一個聲音突然響起壓過大殿的嘈雜,曹昂扭頭一看,隻見司徒楊彪起身拜道:“陛下,魏公,此乃慶功宴,有酒無劍豈非不美,臣提議舞劍助興。”


    大漢以武立國,舞劍向來為人樂道,因此眾人也不覺得詫異。


    劉協抬手掀起臉頰前的旒珠,身體前傾些許,好奇的問道:“司徒想舞劍替大夥助興?”


    楊彪連忙搖頭道:“臣一把老骨頭了哪還有這力氣,在場猛將甚多,任何一人都比臣適合。”


    劉協也沒強求,扭頭問道:“魏公覺得如何?”


    曹操舉起酒杯遙敬道:“陛下有興,敢不從命。”


    然後轉頭吩咐道:“曹真,你來。”


    坐在武將一列最角落的曹真上前,從曹操手中接過寶劍退後拜道:“陛下,魏公,臣獻醜了。”


    說完拔出寶劍舞動起來,與此同時,大殿角落的樂女也拿起手錘,對著旁邊的樂鍾敲了下去。


    樂鍾是現今最流行的一種樂器,也是象征地位和權力的禮器,同等大小的鍾在架子上擺了整整三排,每排十二個,樂女手中小錘或重或輕,或連續或間隔,愣是用普通的小鍾敲出了天籟之音。


    曹真劍法不錯,舞的虎虎生風,讓人眼花繚亂,長劍劃過空氣掀起的風聲和樂女的鍾聲糅合在一起,聽得眾人如癡如醉。


    正閉眼享受的曹操不知觸動了哪根心弦,突然起身,端著酒杯邊走邊說道:“對酒當歌,人生幾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聲音洪亮如鍾,殿中之人皆可耳聞。


    曹昂猛的睜大雙眼,不可思議的向曹操望了過去。


    曹操吟誦的正是流傳後世的《短歌行》,作為穿越人士他豈會不知,隻是《三國演義》中記載,《短歌行》乃曹操在赤壁大戰前所做,現在怎麽提前了?


    曹昂雖然詫異卻沒多想,再怎麽說也是原裝正版,又沒被剽竊,提前滯後又有什麽關係。


    其他人則沒想那麽多,靜靜的聽著,看著曹操走下台階,在殿中繼續吟誦。


    “親親子衿,悠悠我心……山不厭高,海不厭深,周公吐脯,天下歸心。”


    “好好,好詩。”


    曹昂帶頭鼓起了掌,原以為大夥會跟他一起鼓掌,誰知過了半天依然是他一個人在拍,其他人則像看傻冒似的,將目光全部投到了他身上。


    曹昂手臂僵住,有些不自然的問道:“你們不覺得好嗎?”


    眾人:“……”詩是不錯,他們原本也想鼓掌誇獎來著,畢竟也算是一個拍魏公馬屁的機會嘛,可跟你曹子脩的風大夥就有些不樂意了。


    就你肚子裏那點墨水,有鑒賞能力嗎?


    跟你起哄,無疑是在拉低眾人的水平。


    曹操臉色也有些不好看,這個逆子,老子做詩你起什麽哄。


    氣氛冷場,大殿陷入沉默,曹真察覺不對明智的收劍入鞘,站在了曹操身後。


    好好的一場詩會歌行就這麽被曹昂攪黃了,看著曹操殺人的目光和眾人無語的眼神,曹昂不淡定了,嘴角抽搐的說道:“爹,諸位同僚,你們繼續,當沒我這個人就行。”


    你那麽大個人杵在這怎麽可能看不見,當我們瞎嗎?


    見氣氛有些凝固,劉協率先打破沉默,從龍椅上站起笑道:“魏公的歌沉穩頓挫,磅礴大氣,朕自愧不如也。”


    劉協發話,眾人再不沉默,紛紛出言恭賀,各種馬屁如潮水般湧來,說的曹操開懷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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