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門到南門確實挺遠的,夏侯惇略一思忖便答應了曹彰的請求,給他配了坐騎。


    又鑒於曹彰手中力量太弱,再發生北門那樣的情況救援不了反而可能將自己搭進去,便一咬牙,給他撥了五百騎兵,興奮的曹彰恨不得現場嚎兩嗓子。


    準備好後,曹彰騎著戰馬就要從城牆上跑,被夏侯惇一腳踹下去罵道:“豬腦子嗎,隻會向前不會拐彎,城牆上到處都在打仗,是你騎馬馳騁的地方嗎,再說了,兩點之間直線最短,走城牆哪有鑽小巷來的快,上課的時候老師沒教還是你沒聽?”


    眼前這位爺既是他的長輩也是他的老師,被他揍了曹操和卞夫人不但不會記恨,還會提著禮物上門,誠摯的說一句逆子不孝,累著您手了。


    所以,夏侯惇的話曹彰是一句也不敢反駁,唯唯諾諾的應一聲,翻身上馬,帶著五百屬下順著街道就要離去。


    臨走時夏侯惇又喊住他叮囑道:“告訴各門守將,堅持不住就放響箭,你看到響箭立馬過去救援。”


    曹彰點了點頭,天真的問道:“那兩座城門同時放響箭呢,我救誰?”


    “廢話。”


    夏侯惇罵道:“當然是離誰近先救誰了。”


    曹彰哦了一聲又問:“那四座城門同時放呢?”


    夏侯惇沒好氣的說道:“那就沒必要救了,趁早跑路或者抹脖子吧,滾……”打發掉這個熊孩子,夏侯惇再次走上城牆督戰。


    袁軍雖然連夜攻城,但夜晚的攻擊力度比白天小了許多。


    想想也是,人不是機器,晚上到了一定時間就會犯困瞌睡,再加上夜晚視線不好,縱然有火把也不可能看的像白天那麽清晰,多重因素加起來,自然就沒那麽賣力了,攻守雙方打仗的同時還要抽空打個哈欠,想想也挺搞笑的。


    夏侯惇卻笑不出來,夜晚攻城的效果不好袁紹不可能不知道,之所以還這麽做就是不想讓守軍睡覺。


    袁軍二十萬,西門這邊就聚集了十萬,北門有六七萬,南門有三四萬,至於東門,一萬都不到,純粹湊數的。


    圍三闕一嘛,給守軍留一道看似薄弱的出口,瓦解他們守城的決心,這招自孫武寫出第一部兵書後就被用爛了。


    袁軍兵多,可以一撥休息一撥進攻,他們不行,再被這麽耗下去什麽時候是個頭?


    很快東方泛起了魚肚白,新的一天又開始。


    夜攻的袁軍漸漸退走,準備替換休息好的袁軍繼續進攻。


    夏侯惇不敢浪費這彌足珍貴的半個小時,命將士輪流吃飯,吃完繼續。


    屬下端來一碗肉粥剛喝兩口,荀彧來了,瞪了他一眼既沒埋怨也沒追究,語氣平靜的說道:“一天一夜了,你也下去休息會吧,接下來的事由我負責。”


    這次夏侯惇沒有拒絕,仰頭一口喝完肉粥,下城牆休息去了。


    今天的戰鬥其實是昨天的重複,無非就是守軍沒有袁軍休息的時間多,看上去有些疲憊而已。


    雙方你來我往又堅持了一個晝夜,第三天中午時分,西南角一處城牆終於承受不住接二連三的狂轟濫炸,轟的一聲倒塌,當場漏出一條近三丈寬的缺口不說,倒塌下去的泥土連護城河都填平了不少。


    數丈高的城牆塌陷,聲音大的連炮聲都壓了下去。


    與此同時,附近的城牆也跟著劇烈晃動了幾下,跟地震似的將許多猝不及防的曹軍都放倒了。


    搞明白原因後,荀彧與夏侯惇臉色慘變,顧不得多想立即帶人向缺口處趕了過去。


    最怕的事情還是發生了,這個缺口若不堵住,他們連天黑都堅持不到。


    南門的陸欣與剛跑到南門救援的曹彰也發現了這邊的情況,連忙帶人衝了過來。


    他們都來了袁軍又豈能落後,在後方拿著望遠鏡觀察敵情的袁紹心中狂喜,鼓足中氣大聲吼道:“衝過去,給我活捉荀彧夏侯惇,第一個衝進城的官升十級,賞金幣萬枚,快快……”苦戰兩天終於看到成果,袁紹焉能不喜?


    顏良更是親自帶人衝鋒,誓要奪迴並守住缺口,為大軍進城開辟出一條通途。


    理想很豐滿,現實卻往往比較骨幹,顏良帶人尚未衝到缺口處便被護城河擋住。


    許都的護城河有近二十米寬,倒塌的城牆頂多填平了十米,還有十米需要遊過去。


    顏良可沒這本事,直接吼道:“壕橋,壕橋快點,所有人聽令,將屍體全扔進護城河去,等城破了再挖出來厚葬,快快。”


    戰爭太殘酷,活人都顧不上更別說死人。


    袁軍幾乎沒有遲疑,同時動手將周圍的屍體全扔了進去,企圖用敵軍乃至戰友的屍體為大軍鋪一條進城之路。


    後方的袁紹看見了這邊情況,眼珠一轉急忙下令道:“取麻袋,命人取土填河,投彈機全部瞄準缺口打,決不能給曹軍修補城牆的時間,快快……”城外袁軍集體忙碌,城內曹軍更沒閑著。


    荀彧夏侯惇,曹彰陸欣四人很快在缺口處匯合。


    彼此對視一眼,荀彧顧不得打招唿見禮,大聲吼道:“床弩,大炮全部搬過來,務必守住這個缺口。”


    夏侯惇一臉苦悶的說道:“沒炮彈了,別說紅衣大炮,就連虎蹲炮的炮彈都沒了,那些大炮現在還沒廢鐵好用。”


    荀彧氣急敗壞的罵道:“怎麽不省著點用?”


    夏侯惇:“……”姓荀的,你說這話得講良心。


    夏侯,把那個投彈機給我打掉。


    夏侯,那個憤溫車下肯定有炸藥包,趕快打掉。


    夏侯……這幾天就屬你吼的最歡,現在又怪我浪費炮彈?


    他正要反駁,陸欣卻說:“顧不了那麽多了,趁他們填河的功夫澆築混凝土吧,能澆多高澆多高,再派弓弩手在此列陣,不管誰進來箭矢招唿,炮彈沒了箭矢總有吧。”


    荀彧點頭同意,立刻去遠處調兵。


    陸欣又道:“按時間算,援軍應該快到了,但小規模援軍阻止不了袁軍,我們還是得堅持到父親和子脩歸來,實在不行就退守內城,劉敏,你現在去內城準備,看內城牆哪裏有漏洞立刻修補。”


    “喏。”


    劉敏抱拳離去。


    陸欣還待再說,一顆炮彈在她們丈許外炸開,龐大的衝擊力直接將他們幾個炸飛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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