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姐看都沒看郭嘉便說道:“認識,怎麽會不認識,郭祭酒可是我們明月樓的大客戶,少了他我們明月樓的收入都會下降不少。”


    曹昂點頭道:“丞相府大公子舉報說郭祭酒偷了他的人參,並跟你們明月樓的姑娘炫耀過,可有此事?”


    姚姐說道:“有,這事早已在明月樓傳開了,別說姑娘,連許多客人都知道,郭祭酒更是憑借此人參夜禦七女,害的姑娘們好幾天沒起來床。”


    曹昂問道:“郭祭酒,你還有什麽要說的沒?”


    “沒有。”


    郭嘉認命的靠在床上說道:“你說啥就是啥吧。”


    曹昂揮手讓姚姐她們退下,繼續問道:“既然如此本官現在宣判,祭酒郭嘉盜竊罪名成立,判處有期徒刑一年,簽字畫押吧。”


    坐在旁邊桌上負責記錄的典史餘平將記錄好的供詞拿到嘴邊吹了吹,這才跑下台階,遞給郭嘉道:“郭祭酒,請。”


    郭嘉掃了一眼,不甘心的說道:“我乃丞相府祭酒,就算有罪也該交由廷尉府審理,你一小小的縣令無權審我。”


    曹昂說道:“破家的縣令滅門的令尹,按大漢律,我有資格審理轄區內所有案件,許都獄有資格關押包括謀大逆在內的所有犯人,你若不服判決可以向廷尉府上訴,但現在人證物證聚在,證據確鑿我勸你還是畫押的好。”


    郭嘉再次見識到了曹昂滿嘴胡謅的本事。


    如今人為刀俎我為魚肉,除了屈服好像沒有第二條路,但他郭奉孝也是要臉的,就這麽屈服於曹昂淫威的話,顏麵何在?


    他梗著脖子倔強的說道:“這個押我偏不畫,你咬我啊。”


    曹昂笑道:“來人呐,郭祭酒臥病在床,身體虛弱提不動筆,你們給他幫幫忙。”


    兩名衙役上前將他摁住,典史餘平從桌上取來印泥盒,抓住他的手用力一摁,然後將供詞送到他手下。


    郭嘉急了,奮力掙紮道:“曹子脩,你這是屈打成招,我要去廷尉府告你。”


    他身體本就虛弱,又如何掙得脫兩名衙役的手心,被摁住強按了手印。


    餘平拿起供詞吹了吹,雙手捧到曹昂麵前說道:“都令,這是……”“曹子脩……”曹昂伸手剛要去接,一聲暴喝自門外傳來,抬頭一看,隻見荀彧氣咻咻的衝進大堂,不由分說直接質問道:“曹昂,郭祭酒所犯何罪,你有什麽資格衝進郭府抓人。”


    這是興師問罪來了。


    曹昂揚起供詞說道:“郭嘉偷盜證據確鑿,他本人已經簽字畫押了,荀令君要不要看看?”


    荀彧說道:“拿來。”


    曹昂又將供詞遞給餘平道:“你拿手裏讓他看,小心點,別被他搶過去撕了。”


    荀彧:“……”郭嘉:“……”以為我們都跟你一樣無恥?


    餘平走到荀彧麵前,將供詞展開讓他觀看。


    荀彧越過內容直接看右下角,蹙眉問道:“怎麽隻見手印不見簽名?”


    曹昂說道:“郭祭酒這不身體不方便嘛,虛弱成那樣提不動筆我有什麽辦法,按手印也是一樣,有法律效用。”


    “他胡說。”


    郭嘉急道:“分明是他們摁住我強行印的,荀令君,我狀告曹昂以權謀私,屈打成招。”


    “放屁。”


    曹昂手指上揚,說道:“看見我身後的牌匾了嗎,明鏡高懸,舉頭三尺有神明,我曹子脩會做這樣的事嗎?”


    荀彧與郭嘉相互對視,嘴角同時泛苦,遇上這麽個不講道理,胡攪蠻纏的主,他倆也很崩潰啊。


    曹昂卻道:“告我可以,但得按程序來,在沒接到廷尉府或尚書台的傳喚文書之前,我還是許都令,此案宣判依然有效,來人,將罪犯郭嘉押入大牢,退堂。”


    說完後根本不給兩人辯解的機會,站起轉身,直接消失在了屏風後麵。


    幾名衙役上前,抬起大床搬開屏風,跟著進了後堂。


    到了辦公樓前將床放下,然後一人抓胳膊一人抬腳,直接將他抬上了三樓。


    曹昂早已在縣令辦公室門口等候,見他上來笑盈盈的說道:“我們縣衙一向秉承人性化管理,考慮到你身體虛弱,暫時就不送你去許都獄了,在這坐牢吧。”


    郭嘉無奈的說道:“樓上樓下全是你的人,我是跑不掉的,放我下來吧。”


    曹昂點頭。


    衙役將他放下。


    郭嘉扶著牆自覺的走進辦公室,仔細打量著裏麵的環境,還不錯,比自己想象的好,隻不過……“這裏是三樓,你有必要加上鐵窗嗎?”


    曹昂苦笑道:“這不怕你想不開跳下去嘛,看在咱倆往日交情的份上,我對你可是特殊照顧的,書櫃裏各類書籍都有,臥室也換了新的被褥,但其他方麵,你畢竟是犯人,生活還是自理吧,再見!”


    郭嘉張口欲言,他卻已經走出房間,啪的一身關上房門。


    門與門框相撞,聲音大的嚇了郭嘉一跳,迴頭一看才發現,房門竟也是鐵的,而且門上有個碗口大的窗戶。


    鐵門鐵窗,你特麽早有預謀啊。


    郭嘉強撐著,三步並做兩步跑到門前,對著打開的小窗戶說道:“我總得吃飯上廁所吧,衣服髒了總得洗吧,床單被褥時間長了總得換吧?”


    曹昂笑道:“放心,這裏十二時辰有人值守,你有什麽需求都可以跟他們說,但人家滿不滿足你,我就不敢保證了。”


    郭嘉兀自不服,卻也知道跟曹昂說等於對牛彈琴,隻好向同樣跟上來的荀彧說道:“荀令君,你得救我,我是被曹昂誣陷的。”


    荀彧歎息道:“大公子……”曹昂直接打斷他道:“荀令君,我關他的原因你不會不清楚吧,還是你準備過段時間給他收屍?”


    荀彧沉默了。


    他既是大漢的尚書令,又是郭嘉的至交好友,對郭嘉的德行和身體狀況一清二楚,相比他和曹操苦口婆心的勸說,曹昂這個辦法無疑最好。


    想到此他頓時打消了替郭嘉申冤的念頭,說道:“可奉孝畢竟是病人,身邊沒個伺候的人怎麽行,要不派個人?”


    曹昂說道:“我不說了嗎,這裏十二時辰有人值守,飯菜藥物都會按時送來,床單被褥也會按時換洗,保證不會讓郭祭酒受到什麽委屈。”


    荀彧皺著眉頭思忖片刻,說道:“突然想起尚書台還有公務要處理,就不多叨擾了,告辭。”


    郭嘉急了,連忙對著他的背影喊道:“荀令君,荀彧,文若,別走啊,你走了我怎麽辦?”


    曹昂橫跨一步,擋住窗戶衝他露出一個和善的微笑,將門一鎖,鑰匙遞給身後的衙役,也走了。


    郭嘉氣的咆哮道:“該死的曹子脩,你給我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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