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羅倫絲的漢語學的不怎麽到家,說的很費勁,曹操等人聽得更費勁。


    整整花了兩個多時辰,他們才半蒙半猜的將羅馬帝國了解了個大概,然後曹操起身說道:“弗……倫……公主殿下,我大漢自古便是禮儀之邦,不管誰來都會以禮相待,你就安心住下吧,至於助你複國一事,你也看見了,大漢如今並沒有這樣的能力,望您理解。”


    弗羅倫絲急了,跪下說道:“曹昂刺史的軍隊我見過,不管戰力還是裝備都比羅馬強出好幾倍,我不需要多,隻要兩萬大軍就能打敗塞維魯,奪迴皇位,請大漢司空助我。”


    曹操的臉色陰沉下來。


    大漢與羅馬相隔數萬裏之遙,兩萬大軍別說羅馬,長安你都過不去。


    再說了,就算過得去又如何,兩萬大軍遠征,至少需要五倍的徭役運送物資,龐大的後勤足以拖垮任何一個強大的國家,他曹孟德腦子又沒被驢給踢了。


    “劉曄,送羅馬公主殿下去休息吧。”


    曹操下了逐客令。


    弗羅倫絲抬起頭,求助的目光從眾人身上一一掃過,卻無一人搭理,她隻好悲涼的起身,跟隨劉曄離去。


    她走後,曹操重新坐迴大椅,苦笑道:“我原以為羅馬就是龜茲,樓蘭,且末那樣的小國,現在看來大錯特錯啊,這個所謂的羅馬遠比我們想象的強大,再加上釋因空所在的貴霜,這天下到底有多大?”


    郭嘉說道:“是啊,真想去看看她口中的多瑙河,萊茵河是什麽樣子,主公,看來我們的路很長啊。”


    曹操同樣意味深長的說道:“看來我的兒子有點少啊,得努力,對了,老三那個逆子最近在幹嘛?”


    送信的錦衣衛急忙答道:“稟主公,彰公子大半時間在徐州大學讀書,剩下的時間跟高順教官練習騎射,不過……”“不過什麽?”


    曹操眼皮一跳連忙問道。


    他現在最不願聽的就是但是,不過之類的轉折詞,尤其是談論兒子的時候。


    錦衣衛士兵答道:“據說三公子經常逃課,跟孫家的姑娘出去玩。”


    曹操:“……”又一個不讓人省心的貨。


    “知道了,下去吧。”


    曹操無力的揉起眉心。


    ……正如許褚所言,曹昂將醫學期刊送來許都的同時,印了好多份天女散花般的撒了出去,沒幾天,袁紹有了,劉表有了,劉備也有了。


    幾人看到後對裏麵的內容都格外重視,不約而同的找到當地名醫進行驗證,但對封麵那張妖嬈的美女畫像……此等汙穢之物怎能流傳出去汙世人的眼?


    得到期刊的人默契的將封皮撕了下來,藏在枕頭下麵等深夜無人的時候偷偷拿出來觀看。


    夏秋交替之際正是一年中疫病爆發的高峰期,每年這個時間總會有人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生一些亂七八糟的疾病,再傳染給家人,然後就……荊州,長沙郡。


    郡守府門大開,無數百姓進進出出絡繹不絕。


    有人仔細觀察的話就會發現,進出的人都是臉色蠟黃,氣虛體弱,無一例外。


    不過這群病人的素質不錯,知道排隊。


    排成一排有序進入,每次有人從身邊出來時,病人們總會將目光投過去,有的還忍不住詢問:“怎麽樣,怎麽樣?”


    心情好的應付一兩句,心情不好的搖頭離去,大夥對此也都特別理解。


    大門後麵是一個寬敞的院子,大理石鋪成的地麵收拾的格外幹淨。


    院中依然是一排長龍,直通衙門大堂。


    大堂盡頭,一名四十多歲的中年坐在郡守專屬的辦公桌前,手臂平放雙眼微閉,正耐心的為人診病。


    這裏是郡守府衙門,是郡守問案辦公的地方,此刻卻成了大夫問診的藥房,真是奇也怪哉。


    “張郡守,小人的病到底嚴不嚴重,您給個準話啊。”


    辦公桌前,一名二十六七的青年望著桌子對麵替自己把脈的中年焦急的問道。


    中年大夫這才抬起頭來,收迴手臂提起狼毫,邊寫邊說道:“普通風寒而已,沒必要嚇唬自己,迴去按時吃藥,好好休養幾天也就好了。”


    說完收起寫好的竹簡遞了過去。


    青年大喜,起身接過藥方又是點頭又是哈腰的說道:“謝謝張郡守,謝謝張神醫,謝謝!”


    說完撒丫子跑了出去。


    原來這位診病的中年不是別人,竟是與華佗齊名的當世神醫,長沙郡守張仲景。


    將郡守衙門當藥房,替病人診病的郡守,大漢隻此一人,別無分號。


    看著青年拿著竹簡離開,張仲景一陣咬牙切齒。


    該死的曹昂,將宣紙賣的賊貴,自己堂堂郡守都用不起,寫個藥方還得用竹簡,真特麽的……張仲景既是郡守又是神醫,平日裏求他辦事,找他看病的達官貴人從長沙能排到江陵去。


    達官貴人們是最講究禮節的,誰來也不可能空著手,送來的禮物五花八門,其中就有宣紙。


    都是相熟之人或者熟人介紹的人,拒絕不太合適,所以大多時候張仲景也就收了。


    眾多禮品中他最喜歡的就是宣紙,可惜宣紙技術被曹昂死死捂著,流到荊州的本就不多,落到他手裏的就更少了,根本滿足不了日常所需。


    宣紙沒問世之前,他覺得用竹簡沒什麽,數千年了,老祖宗們不都這麽過來的嗎?


    用過宣紙之後他就有些看不上粗重笨拙的竹簡了。


    可惜沒貨……若是宣紙製作複雜產量太低,他也就忍了,可是聽說曹昂那個人渣在徐州用宣紙貼窗戶。


    瞧瞧這是人幹的事嗎?


    大漢多少士子苦求一張而不得,那個人渣卻拿文教聖器,天價宣紙往窗戶上貼……每次想起此事,張仲景就恨不得衝到曹昂麵前將他暴揍一頓。


    你的宣紙確實沒義務分給別人,可你別拿出來顯擺啊?


    要不是那個混蛋有個叫曹孟德的爹,這種做法早不知被憤怒的士子陰死多少迴了。


    正想著有的沒的,一名衙役匆匆跑進來遞給他一個大信封說道:“郡守,這是劉使君(劉表)遣人送來的,說是華佗神醫寫的有關瘟疫的注意事項,請您過目。”


    華佗?


    張仲景迫不及待的接過撕開。


    同為當世神醫,他對華佗還是挺敬重的,對於華佗的醫術更是信服。


    所以,得知是華佗寫的東西後連病都顧不上診了,一把撕開將裏麵的信件抽了出來。


    看清上麵的信息後張仲景一股逆血直衝天靈蓋,對於華佗的印象瞬間崩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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