臧霸府中。


    眾多家主聚集一堂,談論的自然是眼下最受歡迎的股票。


    所有來賓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不是談論所謂的利好,就是談論水泥路的進度。


    不得不說,水泥是個好東西,凝固快成型易,下邳到彭城的公路以每天數裏的進度在增長。


    照這個趨勢,用不了多久下邳與彭城之間的水泥路就能修通,到時候來往可就方便了。


    見識過水泥的威力後,所有家主都對未來充滿了信心,對於由水泥路滋生出的股票,同樣充滿了信心。


    原本徐州世家的領袖是陳珪,不過這老家夥最近有點不識抬舉,整天拿股票說事,說這是袁家的陰謀,說股票有多危險,繼續下去會如何如何?


    剛開始的時候,礙於他的威望和年紀,大家還應和幾句,時間長了就聽的不耐煩了。


    尤其是股價越來越高,交易所人越來越多之後,那麽多買股票的,也沒見誰傾家蕩產啊!明明是賺錢的事,你個老東西整天在耳邊危言聳聽,到底想幹什麽,難道是怕我們賺了錢後,取代你們陳家在徐州的霸主地位?


    這個想法冒出之後,大家看陳珪父子更加的不順眼了。


    斷人財路猶如殺人父母,你陳家勢大沒錯,可也不能擋我們的財路不是。


    抱著這樣的想法,徐州的世家們拋棄了陳家父子,轉而投向了臧霸的懷抱。


    沒辦法,除了陳珪之外,徐州再找不到一個能服眾的人物,大家隻好將目光投向下邳的守將臧霸。


    人家好歹是官,手裏有兵的。


    臧霸對此自然是樂見其成的,熱情的接待著每一位來賓,不願怠慢任何一人。


    酒過三巡正盡興時,陳珪拄著拐杖顫顫巍巍的走進大廳,一拐杖將臧霸麵前的飯菜砸了個稀巴爛,然後拿出竹簡砸在桌上罵道:“看看,你們看看,萬貫家財就換迴這麽個東西。”


    “一卷破竹簡就騙走了你們祖先數代積累的財富,這玩意有什麽用,你們告訴我,這玩意有什麽用?”


    老陳珪激動的渾身顫栗嘴皮哆嗦,一臉的哀其不幸怒其不爭。


    眾人看著仿若暴怒獅子的老陳珪一臉的鄙視與不屑,不屑中還夾雜著幾分快意。


    你陳家雄霸徐州這麽多年我們也沒說什麽,現在大家好不容易遇到壯大家族的機會,你一個勁的給大夥上眼藥。


    陳家雄霸徐州多年,已到了目中無人的地步了嗎?


    你陳珪的吃相也太難看了吧!眾多帶著鄙視不屑的目光猶如鋼針一般刺在陳珪的心上,他悲憤的在人群中掃視一圈,最後落在陳紀陳群父子身上。


    “元方兄,他們鼠目寸光看不到其中的危險,難道你也看不到嗎,你難道真的要眼睜睜的看著我徐州世家萬劫不複嗎?”


    眾人聞言,同時將目光投向坐在臧霸身邊的陳紀。


    陳紀捋著胡須笑道:“漢瑜兄多慮了,如今朐縣的港口和下邳的公路都在如火如荼的修建,袁先生規劃的宏偉藍圖正在一點點的實現,股票前途一片光明,何來危機一說。”


    “你……你……你們……”陳珪氣的眼冒金星,身體顫抖的更加厲害。


    陳登連忙跑上來將他扶住,歉意的說道:“家父年邁,口不擇言,還請大家見諒。”


    說著強拉陳珪離開了臧府。


    沒了這個礙眼的老家夥,眾人再次陷入了狂歡中。


    宴會角落,陳群低頭悄悄對陳紀說:“父親,陳珪先生說的不錯,股票的價格確實漲的有點反常,最近的交易量也大的有點驚人,其中的異樣父親不可能看不出來,為何?”


    陳紀同樣低聲說道:“如果真是個騙局,你覺得會如何?”


    陳群思索片刻後說道:“那樣的話,徐州世家的財富將被袁紹洗劫一空。”


    陳紀搖頭笑道:“袁紹雖然不凡,卻還想不出這樣殺人不見血的毒計,那個袁敏,絕不是袁家族人,想想許都糧價。”


    “父親的意思是?”


    陳群悚然一驚,說道:“這一切都是曹昂策劃的?”


    提起曹昂,陳群同樣一肚子火。


    泉店村的煤礦是他們陳家的,被曹昂低價買走,賺了個盆滿缽滿。


    糧食一事,陳家原以為近水樓台能賺一筆,大肆收購一通,沒想到最後虧的連內褲都差點賣掉,還有這次……“父親,既然是曹昂你為何不揭穿他呢,那個混蛋可沒少坑咱們家。”


    陳紀歎息道:“長文,眼光要放長遠一些,你連弟在曹昂手下做事,他負責的是什麽你應該清楚吧!”


    陳群點頭道:“修路!”


    “對!”


    陳紀說道:“曹昂這個人會騙錢更會花錢,他是不可能把錢藏在地窖裏發黴的,通行天下計劃曹昂一定會繼續幹下去,隻是不按照這些人的想法來幹罷了。”


    “曹昂這個人說好聽點,敢於放權,認定你就會百分百的信任你,說難聽點就是懶,放眼大漢,沒見哪個世家的嫡長子每天睡到日上三竿的。”


    “他隻提出計劃指明方向,剩下的事都扔給了其他人。”


    “通行天下計劃如果真的實施的話,你覺得他會交給誰負責?”


    陳群眼睛一亮,說道:“連弟?”


    “嗯!”


    陳紀點頭道:“用人和做生意一樣,都需要信任基礎,目前負責修路的就兩人,一個陳連一個曹馥。”


    “你覺得曹馥那個紈絝二世祖爭得過我陳家嗎?”


    “兗州八郡幾十個縣,有多少裏,需要多少人力多少水泥,你算過嗎?”


    “比起通行天下計劃,以前被騙走的那點錢算什麽?”


    陳群興奮了,看向周圍賓客,發現每個人的頭上都是一片金黃,那是錢的光芒。


    “現在懂了吧!”


    陳紀笑道:“徐州的世家們死不死跟咱們有什麽關係,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不惜一切代價將通行天下搶到手。”


    “此事若是幹成,賺錢倒是其次,史書上必然會給我陳家留上一筆。


    陳群點頭道:“父親,我們現在該怎麽做?”


    陳紀笑道:“明天你拜訪一下袁敏,看他那邊需要什麽幫忙的,記住,隻可暗中幫忙,千萬不能把咱們家推到台前,咱們不是曹子脩那個二貨,得罪不起這麽多世家。”


    陳群又道:“曹昂那邊需不需要提前拜訪一下?”


    陳紀搖頭道:“時機未到,不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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