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西城縣兵馬調動一事,便傳到了於洋山燕叢霖等人的耳中。燕叢霖立即召集元潛、陽江華、羅智環等人聚集荔源峰,商議對策。


    羅智環道:“盟主,那個周梓涵將兵力分散各處,這不正好給我等可乘之機嗎?機不可失呀,還請盟主當機立斷!”


    燕叢霖道:“其實到目前為止,朝廷兵馬還未有剿滅我等之實,若主動攻擊,豈不給他們有打我們的借口?不如先觀望一段時間再說吧!”


    羅智環道:“盟主此言差矣,自古皆說兵匪不兩立,在他們眼中,我等英雄,隻是賊子,在其眼中,我等的存在,是他們所深惡痛疾的,必欲除之而後快,周梓涵將兵力分散各地,其實是要增強各縣的實力,他們不會永遠采取守勢的,待其準備好後,一定會有所行動的,我們此時兵力強盛,正好可以各個擊破,盟主不要錯失良機呀!”


    他說的,確實也有道理,既然官匪不兩立,這矛盾自是難以化解了,所謂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趁官軍兵力分散之計,何不逐一蠶食其兵力?燕叢霖心理如此想著,他確實有些動容了。燕叢霖說道:“那副盟主可是有什麽計策了?我人馬雖多,但缺少訓練,不似官軍訓練有素,沒有好辦法,我們定要吃虧的。”


    羅智環道:“盟主說的是呀,屬下倒是有一想法,所謂擒賊先擒王,如果我等拿下周梓涵,漢中又有誰可以統兵?所以,屬下以為,我們先將周梓涵拿下,再慢慢滅掉漢中其他的官兵。”


    至於周梓涵此人,燕叢霖等皆不熟悉,他的能力怎樣,也無從得知,先拿下他,雖是好主意,可也有些冒險,他說道:“隻怕周梓涵此人也不是易於之輩,要拿下他,要做足準備才是。”


    羅智環道:“屬下建議,我四萬八千弟兄,以一萬人馬防備各地,以兩萬人馬直接圍攻其駐地西城,兩萬對其幾千人馬,總不至於敗下吧!這一仗,我們的贏麵是極大的。當然,拿下周梓涵,便是對朝廷的挑釁,盟主有可能就此與朝廷有大規模交鋒了,所以,招兵買馬,應該提上日程,若朝廷反撲,我們也能應對。”


    燕叢霖從來沒有想著要與朝廷有大規模衝突,聽了羅智環之言,他還是有些緊張了。多年前,自己不過是一個普通的百姓,難不成真要和諸位弟兄走一條不歸路?日前韓山秋的勸言,是要自己歸順朝廷的,如今卻要與之對敵,還真是諷刺!


    不過,羅智環的一番言論,卻讓元潛、陽江華等熱血沸騰,陽江華道:“副盟主說的是呀!大哥,幹吧!如今朝廷腐敗,貪欲成風,我百姓實難有活路呀,若大哥振臂高唿,天下豪傑,追隨者必不在少數,我們成功的機會其實並不少呀!古人說,‘王侯將相,寧有種乎’,我們何不做大一點,大不了,就是一死,也沒什麽遺憾的。”


    元潛亦是點頭認可,燕叢霖倒是沒有想好,他說道:“這些是後話了,眼下,為免遭塗屠,還是先清除漢中的威脅吧。副盟主,圍攻西城縣,就由你全權負責,元潛和陽江華則各領五千人馬,監視各縣,若有異動,便設伏滅之!”


    三人看勸說燕叢霖時機未到,也就不再多說,三人抱拳說道:“是!謹遵盟主將令!”


    於是,三人立即從各處調足兵馬,幾日後,羅智環等終於率領大軍,浩浩蕩蕩地朝西城奔襲而來。


    周梓涵因剛到漢中日短,還未熟悉當地民情和匪情,他也選擇與之相安無事,待自己站穩腳跟,便可以大刀闊斧地剿匪了,他分散兵力迴防諸縣,其實也有吸引四方匪徒的意思,他認為,隻要各地駐有大軍,這些匪徒,也應四處防守才是,諸不知,燕叢霖沒有按其思路來,他們選擇了聯合。郡守衛霖殊倒是提醒過,可這次的聯合,卻是空前強大的結盟,周梓涵始料未及,因而有些被動。


    當羅智環率領的兩萬人馬來到西城縣邊界之時,才有斥候將這一驚天的消息傳來。衛霖殊聽此消息,頓時被嚇得目瞪口呆,兩萬人呀,這數量也太多了,此時的西城,僅有四千人防守,五比一呀,官軍的勝算可說幾乎沒有。衛霖殊連忙讓人請來周梓涵,他要與之商議應對之策。


    不多時,周梓涵來到了郡守府,衛霖殊親自到門口迎接,一見周梓涵,他便說道:“將軍,兩萬匪徒,已來到我西城境內,我們該怎麽辦?”


    “怎麽?兩萬人?他們怎會……”


    周梓涵也是剛剛得到這消息,他不曾想這些人也過於大膽了,竟主動來找自己的麻煩。周梓涵聽這樣的消息,雖有些驚訝,但心裏其實也不懼,遙想之前,他們麵對淮陽王十萬大軍,尚且來去自如,如今麵對的,也隻是區區兩萬的一群烏合之眾,他說道:“先去大堂再說!”


    衛霖殊點點頭,隨即做了請的動作,讓周梓涵先行,他自己和郡中一眾手下則跟在其後。


    大堂中,周梓涵和衛霖殊並立而坐,其餘人則是站立一旁,這裏數二人官職最大,他們自是不能入座的。


    衛霖殊率先說道:“將軍,這些匪徒來勢洶洶,他們據此也隻有不到八十裏了,他們瞬息即到,不知將軍有何禦敵之策?”


    周梓涵道:“大人勿慮,有周某在,他們休想進入西城一步。隻是……”


    衛霖殊道:“大人不知有何顧慮?”


    周梓涵道:“城內倒也無妨,就怕他們禍害城外百姓呀,若是時間來得及,當堅壁清野以應對,如今,已來不及了。”


    是呀,這些可是匪徒,什麽事都有可能會做出來的,不過,時間太急了,想要疏散百姓,卻是不能了。衛霖殊也很無奈地歎了歎口氣,他也不想百姓遭殃,可惜,自己卻無能為力。


    周梓涵看他有些沮喪,便說道:“八十裏,也得走一個多時辰吧,大人,我們也不能不顧百姓死活,請大人速讓軍士騎上快馬,奔走相告,讓百姓盡快進山躲避,或許,還可以減少一些損失。”


    “對對對!林校尉,你親自出馬,一個時辰的時間,應該可以通知到六成的百姓吧!你速速去辦!一個時辰後,你們再返迴縣城!”衛霖殊說道。


    姓林的校尉抱拳道:“末將領命!”


    他知道事情緊急,一說完,他便快速地出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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