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幾個時辰,丁總管來到了王府,他朝劉玄跪下了,說道:“王爺,臣有負所托,買不到一粒糧食,請王爺責罰!”丁總管心裏其實是害怕的,劉玄曾有嚴命,讓他購糧,如今買不到,非他不盡力,而是無法采購,他確實有開罪的理由,主動認罪,可能還有一線生機,故而,他沒有求饒,而是請罪!且將自己的見聞仔細地說了一遍!


    劉玄聽完,總算知曉丁總管的苦楚,他果然放丁總管一馬,沒有降罪於他,劉玄讓他領著眾人迴軍營後,便請範文凱到大廳裏去了。


    客廳中。


    範文凱坐好後,正見劉玄有些愁容,他自己也不知要怎樣開解,他說道:“從丁總管那裏可得知,那些糧商應已於三日前紛紛離去了,看來他們是有預謀的呀,王爺,您看,他們如此做,是要幹什麽呢?”


    劉玄苦笑了一聲,說道:“這不是很明顯嗎?軍中無糧,士卒沒有果脯之物,必然生亂,到時,本王怎能控製得了!本王隻有無奈解散那些士卒了……”


    這些道理,範文凱哪有不知的,他其實也知這是對手的釜底抽薪之計,在這淮陽國中,沒有糧商的供給,是極難供養十萬士卒的,這些年,國中收成還是不錯的,若隻有糧商提供的每年的兩萬石糧食,那絕對遠遠不夠,可糧商的兩萬石糧食,關鍵時候,也是極大的補益,如今日這般,若非有人從中作梗,他們定然可以買到不少的糧食。這一切,都在今日發生了變化,何去何從,範文凱還真不知劉玄的想法,他說道:“王爺,這事,要怎樣處理?要不,也隻有向百姓籌糧了。”


    劉玄道:“雖說不得已,是可以向百姓籌糧,不過,今日看來,還有一個難題,我們一定無法籌到糧食!”


    範文凱道:“王爺指的,可是焚燒糧庫的那幫人?”


    劉玄點點頭,說道:“不錯,這些人,敢到軍營焚燒糧食,這是多大的膽量呀,若是我們還去籌糧,也難於運到軍營中去,所以,本王放棄向百姓籌糧了。”


    範文凱道:“那,王爺要如何來應對這個僵局呢?”


    劉玄道:“事已至此,本王爺隻有背水一戰了,那些人焚糧,目的自然是要本王無法供養十萬大軍,這也太小看本王了,實不相瞞,本王還有糧食,就在府中,總共五萬石,夠大軍用不少日子了,這些糧食,乃本王最後的一點本錢了,此次拿出,隻能解燃眉之急,所以,我們不得不提前行動了,本王不管城中是否還有多少朝廷的密探,三日後,本王決定出兵,先攻占兗州作根本,繼而西進,攻占長安,逼迫劉欣那小子退位,到時,整個天下都是本王的了!”


    範文凱也是有一些激動,他不受劉欣重用,隻有投靠劉玄,今劉玄要進軍爭奪江山,範文凱自然百分百同意,他說道:“好,這些日子,士卒也訓練得不錯了,可以一戰,王爺,接下來,我們是要?”


    劉玄道:“一會就麻煩國師辛苦走一趟,親自押送兩萬石糧食趕往翠竹林,順便讓藍嬰通知千夫長以上將領,就召集他們明日前來王府議事!”


    範文凱拱手道:“遵命!那臣下下去了!”


    劉玄道:“好,國師好走,待糧食裝好,本王會通知你的!”


    範文凱再拜,便離開了王府。劉玄坐在主位上,看了一份又一份公文,始終沒有傳來有人突去京城的信息。他已篤定上次盜取花名冊的,十有八九便是王莽所為,隻是,這幾天,竟沒有看到王莽有何不妥的行為,實在讓人無法知曉,他歎了歎一口氣,自言自語道:“王莽呀王莽,你到底在玩什麽把戲!”


    今日下午,範文凱已將兩萬石糧食全部裝車,他向劉玄告辭後,便朝翠竹林走去!


    範文凱走了半個時辰左右,王府管家石琮急衝衝跑到劉玄的麵前,他氣喘籲籲,說道:“王爺,大事……大事不好了……”


    劉玄見他這般模樣,有些不好的感覺湧上心頭,他說:“發生何事?”


    石琮道:“世子他,世子他被人擄走了……”


    “怎麽……怎麽迴事……快說!”劉玄聽到親子被擄,他有些不知所措。


    石琮道:“迴王爺的話,就在剛才,幾個家仆跟隨世子行走於大街之上,忽然,兩個蒙麵的賊人便在大街上將世子劫走了,他們行動極快,等捕快趕到時,人已走遠,他們倒是留下了一卷書信!”


    石琮將信取出,交給了劉玄。


    劉玄將信展開,讀了一遍,心裏直罵這些賊子可惡,這不是明顯的挑釁嗎?


    石琮不知信中所言何事,他問道:“王爺,信上什麽說?”


    劉玄說道:“信上隻說一件事,若要劉演平安,就得解散翠竹林裏多出的勢力,並按朝廷規定之數額前去做管理,他們隻限五天完成!”


    這些軍中大事,石琮自然不懂,聽了劉玄說著信中的內容,他始終沒有什麽表情顯露,劉玄也不指望他能給自己出主意,他說道:“國師去了多久了?”


    石琮抬頭,看了看這天,說道:“快一個時辰了,應該快要返迴王府了!”


    範文凱此時可算是劉玄的謀臣、軍師,一旦遇有大事,自然就想到了他,劉玄道:“他一迴來,便讓他來見我。”


    石琮抱拳道:“是,王爺!”


    劉玄道:“好了,你下去吧,本王要靜一靜!”


    石琮走後,劉玄坐在長椅上,眼睛直望著上空,他有些擔心了,劉演,是劉玄的唯一嫡子,是他的繼承人。如今被人擄去,他有些心亂了,劉演,是他的軟肋,一旦失去,他不知要怎麽辦!


    過了許久,範文凱送糧迴來,劉玄連忙上前迎接,他將那封信遞給範文凱,說道:“國師,演兒出事了……”


    範文凱也是一臉的緊張,他追隨劉玄,是因劉玄曾有野心,他為劉玄謀劃,也是想建功立業、名垂千古,若劉玄有事,他的願望便無法達成了,他祈求無事,他接過一書卷,正是那卷書信。


    範文凱看完,也是心中一驚,看來,這些人還真是步步謀劃呀!先燒糧,斷其根本,再擄走劉玄的嫡子,亂其心智,如此行為,便是要讓劉玄心有餘悸,成為其舉事的掣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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