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鋒走的那天我一直是笑著對他揮手說再見,我知道我不能流淚,越是舍不得就越是不能哭。

    左鋒,姐姐知道你這麽艱苦的一個人麵對將來時間很殘忍的事情,可是,姐姐沒有時間了,假如沒有那個‘十年’的警告,我絕對絕對不會讓你離開我身邊獨自經曆世間冷暖。你可能不知道在家以外的地方沒有人願意不計付出的對你,你可能會疑惑為什麽別人的臉上永遠掛著的是冷漠,是排斥,是你不理解的冰冷。可是左鋒,以後你要麵對的恰恰是這些,假如你成功了,學會照顧自己,學會逢場作戲,學會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時候,在我心裏依舊還是那個單純的隻會對我撒嬌的你,知道嗎?

    外麵的世界會讓你快速成長,會讓你懂得沒有我的照顧,你也能很好的生存,知道找到左冷為止。假如,假如我能在這十年裏找到左冷,那寧願用靈魂換取這一切,好過永生的遺憾。這世界沒有多少幸運的人能這樣找到一個相知相愛的人,即使找到了,也不能暢快的表達他們的愛,可是我足夠幸運了,我知道我愛的是左冷,我一直知道,不僅僅是因為血緣關係的愛,是可以貢獻生死的相知,侵入骨髓的相戀,能這樣愛一次,真好。

    左鋒,我記得你走的時候說的最後一句話是:“姐,我馬上就會迴來的,你要好好照顧自己,不要讓人欺負了,我會完完整整的迴來,再見。”

    左鋒,姐姐也會努力完完整整的等著你迴來,再見。

    “公子,公子,你怎麽了?心不在焉的,是不是有心事?”阿良搖了搖在發呆的我,一臉疑惑地問道。

    我有些懵然的抬頭眯了會兒眼睛,怔忪的想了會現狀,一下子有些不明白自己身處何處,甩了甩腦袋才知道我在這個誰也不知道的鳳城小院裏。

    “沒事,前些日子我弟弟走了,有些怪想的。沒事沒事。”我無奈的甩了甩手,讓自己振作起來。是啊,左鋒都走了快一個星期了,我還在這裏唉聲歎氣的擔心有什麽用?還不如把握現在,教好眼前這個讓人心疼的女生。

    “公子,你看我再做一遍,你覺得怎麽樣,不好我再改改。”阿良抹了把額頭上的汗對我露出一個燦爛的笑臉。

    “嗯,好,我看著。”我點頭示意。

    沒有音樂伴奏,有的隻是單調的清唱,透過陽光的白沙袖袍卻折射出迷人的弧度,楊柳腰輕轉,還略帶單純的青澀眼神嬌羞的望著我,隨著那一聲聲歌詞的帶動,加快的旋轉,連帶少女臉上青草的味道,讓我有些出神了。

    “怎麽樣?”等表演完後,阿良有些忐忑的揪著衣角望著我顫顫巍巍的問道,生怕我說出一個不字。

    “很好。”我笑著說道。

    “真,真的?”瞬間放大的雙眼還有眼神裏的明媚讓我感慨自己原來離青春已經很遠很遠了。

    “嗯,真的,我不騙你。”我肯定的說道。

    “啊!太好了太好了,我還以為你會說不好看呢,公子,我做到了是不是,我還以為在做夢呢。”眼前的阿良像是隻快樂的蝴蝶在院子裏歡騰地起舞著,讓我有一瞬間的錯覺,阿良,你離成功不遠了。

    “阿良,今天你跳得很好,作為獎勵,休息一天吧,買些想買的東西,和阿升說一聲就行了,我已經吩咐過了。我先走了,明天再來教你些新東西。”

    “真的嗎真的嗎真的嗎?太好了,公子要不要我送送你?”阿良一聽我說可以休息一天就立馬露出了小孩心性,看來還是個長不大的孩子啊。

    “不用,我先走了。”

    等我出了‘琴瑟閣’,就看見門口一張怒氣衝衝的臉。我還當是得罪誰了。

    “說,你,你怎麽又來這種地方?”眼前指著我鼻子顫顫巍巍的手指的主人顯然是氣壞了,還沒看清事實就立馬上來教訓起人來了。

    “我是你什麽人呐,我的賈大少爺,就算我家住在‘琴瑟閣’,也好想跟你沒什麽關係吧?我說呢,怎麽這麽眼熟,被氣壞身子可不好,我還有事,就不耽誤你了。”我笑嘻嘻地打著圓場準備溜走。

    “站住!”說站住的人是你,拉人的也是你,我到底是得罪誰了我。

    “放手!”我眯著眼睛看著賈汀說道。

    大概是被我的表情給嚇著了,賈汀一時間鬆了鬆勁道。

    “我說你好端端的不再家當你的少爺,跑到‘琴瑟閣’做什麽,還是說你也是來這裏尋花問柳,找快活的?”我譏笑著說道。這小屁孩兒,要是讓我知道你敢來這裏尋花問柳,看我不收拾你,也不知道為什麽,看著這家夥,總覺得是被寵壞的小孩子,我這麽個五四青年可不能看你墮落了。

    “哪有,我分明就是來找你的,你沒看出來嗎?哼!”說著,還不服氣的斜了我一眼。

    “你還來勁兒了,我說你沒事找我幹嘛?”我無語的翻了個白眼。

    “誰讓你昨天不告而別,我又不知道你住哪兒,隻能在昨天你暈倒的地方等啊,裏麵的奴才居然還說沒見過你,現在你大搖大擺的從裏麵出來,我看他們還睜眼說瞎話,看不不鏟平了這裏,敢騙我,哼!”說著,還憤憤的對手下揚了揚拳頭,以示兇狠。

    “我說你能不能別這麽幼稚?人家開門做生意哪裏管得了這進進出出的都是些什麽人啊,別鬧了,我餓了,你要是願意,就跟在我後麵付錢,不願意就滾蛋。”現下也隻能把這個祖宗先帶離這裏,免得他又對‘琴瑟閣’做出什麽讓人胸口疼得事情來。

    一路上這家夥就沒消停過,哼哼唧唧的,我甚至懷疑在他幼稚的行為下裝著一顆80歲老爺爺的思想。嘮嘮叨叨的沒完沒了。

    “吃飯。”我夾了塊肉到他碗裏。

    “不吃,一看就不好吃,都說去天香居吃飯了,幹什麽來這種地方?”聽聽,還嫌棄這裏的飯菜不好吃。

    “我說大少爺,我覺得挺好吃的,你不吃拉倒。我自己癡總行了吧,反正錢是你出的。”我不心疼。

    “你,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幹什麽啊,一個姑娘家穿成這樣在那裏幹什麽,居然還在大庭廣眾之下吃吃喝喝,什麽樣子,不好好養病,你,你真是氣死我了。”

    “你一路上說了很多次了,累不累啊,喝口茶。”我很自動的把杯子遞了過去,誒,誰較人家是老板,吃頓好飯不容易啊。

    “算你識相,噗!這是什麽茶!難喝死了。”

    我覺得我真是活該伺候這種人,茶難喝就可以吐在奉茶的人臉上麽?我甚至有些轉不過彎來我被對麵的這家夥噴了一臉的茶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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