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反福王是出自於劉遠橋的授意,這算是華夏軍方麵的禮遇。


    李滄海這一位王府的長史,雖然掛著四品官職,事實上他這長史的權利,卻連洛陽的知府都不如,再也升不了官,當然在好很多方麵,洛陽的知府都要聽他的話,仰其鼻息而活。


    李昌海是進士出身,但是自從當上了王府長史以後,他政治方麵的的野心是無法實現的了,所以隻好借著王府的名義,大舉的撈錢。


    在萬曆皇帝還在的時候,他對福王朱常洵的寵愛是無邊的,他們就可以利用皇帝的寵愛,大搞特權,大撈特撈,撈了許許多多的錢。


    到萬曆皇帝駕崩以後,其後的泰昌皇帝,還有天啟皇帝,也都沒有過於的為難,!這一位皇叔,在他們眼裏,天下都歸他們了,福王撈一點錢,也都不是多大的事情。


    福王府在洛陽紮根這幾十年,所掙到的錢,多到了當地官府都眼紅不已的地步,當然王府搞了這麽多錢,也都引來了各方的覬覦,結果他們就被許建強勾結朱燮元,把他們給抄了,據說當地的老百姓,彈冠相慶,奔走相告。


    福王府所有的生意都歸他的長史李昌海在管,在福王府被抄的時候,李昌海就被許建強指控為主謀,也都把他的家給抄了,讓他們半生的努力,都化為了烏有。


    但是在這半生努力之中,也不是完全什麽都沒剩下,比如說他們為了打通商業網絡,就在暗地裏跟山東的劉家結盟,雙方的合作,令他們賺了不少的錢。


    在劉家造反了以後,他們才中斷了這方麵的事情,但是在劉家坐了天下以後,這就是香火之情了。


    在劉家考慮,需要找一兩個門麵人物,裝飾太平的時候,首先想到的也是福王府。


    李昌海就自得地認為,這都是他所掙下的香火之情,也就是因為如此,他們才在李昌海和使者的勸說之下,斷然言的離城,加入了華夏軍的朝廷。


    他們離開了洛陽以後,迅速的沿黃河東進,在開封渡口的時候,他就發現,當地的出現了大批的華夏軍,正跟明軍進行對峙。


    在進入了華夏軍的防區以後,他們也都受到了禮遇,一路之上,看見了大量的華夏軍,一支支,一隊隊的開往前線。


    看見華夏軍如此興旺的場麵,福王他內心還是充滿了感慨的,他就在想,如果大明有這般的民心,有這麽多的軍隊,何至於讓天下崩潰?不過既然決定加入了華夏軍,他就不能夠心懷故國,也就沒有表現這方麵的事情。


    福王一行人,進入了山東地界的時候,正式接到了劉遠橋從京城方麵送過來的聖詣,這一道聖旨,主要就是指出,他們劉家造反,實在是迫不得已,是受奸臣所迫,為救天下百姓,現今有福王深明大義來投,決定把福王封為洛陽伯爵,擔任大明奉祀官,主要是春秋祭祀大明曆代的皇帝。


    劉遠橋指出,他之所以設立這一個官職,也是出於對太祖皇帝的尊重之情和大明曆代先皇明君的景仰之情,他這一個職務掛靠在禮部之下,雖然不是高官,但是相當清貴,這也就意味著他找到地方落腳,有了差事以後,還可以保護家族之中的一些產業。


    比如說大明已經十六帝了,意味著一共有十六個皇陵,現今的福王,最為擔心的就是華夏軍會刨他們曆代先君的十幾個皇陵。


    這種事情在曆朝曆代也都沒有少幹,據說當年南宋皇陵的就被蒙古人給刨了,掠取裏麵的金銀,屍棄於地,相當淒慘。


    而大明建立了二百六十七年,計有十六代的先帝,裏麵應該也會有不少的寶貝,坊井之間,已經有傳聞,說華夏軍會對這些皇陵下手了。


    因為當年張獻忠,攻破中都鳳陽的時候,他所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一舉刨掉了中都的皇陵,這種事情是十分有用的,這不,這皇陵一刨,大明的國勢,就以山天崩地裂的形勢,迅速的崩壞。


    在此之前,沒有人想到大明會有亡國的一天,但是在皇陵被刨以後,短短的兩年之內,大明就丟失了他的天下,所以把曆代先皇的皇陵刨掉了,既可以得到一大筆的金銀珠寶,同時也可以徹底的斷了朱家的龍脈,斷了他們的元氣,令他們萬劫不複。


    但是現在看來,這種擔心完全是多餘的,既然劉遠橋都成立了大明奉祀官,同時也都把十六陵的管理權交給了他,由他負責十六陵的維護和修整,也就意味著,他們會放棄坊間傳聞的挖掉皇陵的說法。


    到了此時,福王朱常洵他才是真正的放下心來,他就在感歎:“劉遠橋果然是一個辦大事的人,他的胸襟氣度,無人能比。”


    在福王的眼裏麵,此時在大明都已經滅亡的情況下,如果還能夠保住曆代的皇陵,也算是保住了朱家最後的一點顏麵,至於說丟了天下的仇恨,這一點還真是不恨。


    要恨的話,在當年他被逐出京城,去洛陽就藩的時候,就已經恨夠了,同時朱家由一個放牛娃坐上了天下,那是因緣聚會。


    現在朱家都成了當年他們所要推翻的那一種人,丟了天下,也都不是什麽意外之情,倒是劉遠橋念及幾分香火之情,許諾不會允許傷害大明的宗室,也都不會對他們趕盡殺絕,還保存了他們的皇陵,保存了大明在世上最後的一絲記憶,所以接下聖旨的那一刻,朱常洵他內心是充滿了感激之情,連唿劉遠橋三聲萬歲,也就是出自於真情實意。


    原本他以為劉遠橋花了大價錢,引入他北上,讓他當傀儡,讓他當粉飾太平的門麵,肯定會召見他,誰知道劉遠橋比較類似,沒有召見於他,但是卻給出了高出他預算的好處,這令他十分的開心。


    在進入了華夏軍管控區以後,就連朱常洵都有一種感覺,那就沒有在河南那一種兵臨城下的感覺。


    雖然他們不時的在路上看見一對對的軍隊往前線開拔,這是要打仗的節奏,但是當地的老百姓,大多數都已經開始進行翻土,準備耕種了。


    雖然已經錯過了春耕,而秋料又沒有開始,但是許多人還是嚐試著往地裏麵種下的一些種子,看能不能獲得一些收成。


    而且在河南的時候,基本上就是餓夫遍地,到處都是流民,到處都是要飯的,但是在華夏軍管控地盤以後,就很少出現這些場麵,雖然也有一些要飯的,大多數都是老弱病殘為主,不像河南,隨時可見都是青壯流民。


    用他長史李滄海的一句話來說,這就是這些流民要麽就是讓華夏軍害了,要麽就是讓他們集中管控起來。


    據華夏軍官方的報道,他們在各地建立了無數的生產建設兵團,他們這些所謂的生產建設兵團,選擇一些無人的荒野之地,進行開墾,也都接管了許多前朝貪官汙吏的土地,用於耕種,他們就相當於大明官府和皇族的佃農。


    在皇族的田莊裏麵耕田種地,所獲得的錢糧,當然是東家的,但是也會發放一部分給他們,許多人都樂意加入這種生產建設兵團。


    可以這般講,在大明控製的許多地方,還在進行緊急的備戰,但在華夏軍所控製的地方,他們已經開始戰後的恢複了。


    所以福王他才會感歎,朱燮元他憑什麽跟劉遠橋鬥?人家可是比你高明多了,你現在隻會向這些富戶鄉紳下手,卻不知道發動更多的民眾去耕田種地。


    你向鄉紳們下手,獲得糧響,就相當於向油缸裏麵取油,可解一時之需,但終究會有用盡油的一天,到了那一天的時候,且看你怎麽辦。


    也就是因為這個原因,他不願意跟朱燮元同流合汙,而是遠離這一幫心懷大誌的人。


    倒是福王他認為,如果自己能夠當上這大明奉祀官,看好祖先留下來的十幾處皇陵,這對他來說,才是最好的選擇,至少可以讓後世的人知道,這個世上還有一個大明,也都可以真實的讓人知道,大明是什麽樣子的。


    但是有一樣,是福王他所不知道的,封他為大明奉祀官,其實是出自於劉布的一個想法。


    劉布的想法,是打造一個大明曆史博物館,主要像後世的人,以相對公平的角度,展示一下前朝大明的曆史,說白了就是要把十三陵和南京的孝陵,都作為曆史博物館,收藏朱明朝的一些文物,一些曆史。


    當然他們這樣子做,也是展現他們仁義的一麵,曆朝曆代,對於前朝的勢力,都是趕盡殺絕,而他們華夏軍的出現,則改變了這一點,令大家以一種和氣收場的方式收場。


    而不是咄咄逼人,讓天下的人都看到他們仁義和氣的一麵。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無論是劉遠橋還是劉布,都在大明朝當過官,他們集團內部,大多數的人,也都在大明當過官,全盤否認大明,是不可能的,隻能夠出此下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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