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江對於南京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像以前的東晉曆朝,這裏就是北府軍駐兵之處。


    每次鬧事,隻要從這裏出發,輕易的就攻下了建康,也就是金陵城。


    南京城虎踞龍盤,有長江之險,但是一旦攻下了長江以後,進入了天險鎮江,這就一馬平川,直至鍾山腳下。


    南京方麵也都知道鎮江的重要性,聽說遭受了劉軍的圍攻以後,他們也都迅速的組織部隊,準備進行增援,但是他們卻發現十分之多的劉軍開始渡江,開始襲擊長江沿岸的各個路口。


    個別的部隊已經出現在了南京的附近,他們十分的驚恐,他們紛紛的向各地發出了召集令,求援信,要求各地迅速的派兵支援,但是響應者寥寥無幾。


    試問兵備如此荒廢,如此差勁的江南,又有幾個人敢派兵來打劉軍。


    而且他們的援軍才剛剛出城,也就遇到了劉家軍小股先頭部隊的襲擊,所以馬上就退迴去了。


    如此一來,鎮江守軍所期望的援軍,注定是不會來,而劉家軍則是源源不斷的趕進。


    負責鎮江守城的遊擊將軍司徒唯一,登上了城樓,看見長江南岸劉家軍的船艦源源不斷地趕來,一支支部隊的開拔下來,一船船的物資卸下來,他們在城下平原處,組成了一個又一個巨大的方陣,氣象森嚴,聲勢駭人。


    這些都不是他所害怕的,鎮江城據險而守,城牆也相當高,還是能夠擋住敵人的衝擊,但最慘的地方就是隨著劉家軍大炮的卸下來,他們開始動用大量的人手,把大炮運上來,他們的紅衣大炮直接的轟擊城牆,給守軍造成了巨大的打擊。


    江南承平日久,軍備荒廢日久,對於紅衣大炮,他們隻是聽聞,沒有見識過,據說可是在關外,把建奴的領袖努爾哈赤都給幹死了,是當今世上威力最大的大炮,比起當年太祖皇帝的神威無敵大將軍,還要牛逼,朝廷都沒有幾門,但是劉軍居然擁有這麽多,這就令他們驚駭莫名了。


    他們有城防守,對方想強行攻城,需要好幾天的時間,但是對方使用大炮,毫無底線,無差別的轟擊城牆,攻擊城內,這可就令他們傷亡十分慘重。


    司徒唯一他算是明軍長江沿岸之中,比較有能力的一個將領,雖然隻是一個遊擊將軍,但其能力卻是十分出眾,否則他也都不會被派遣鎮守鎮江這一個重要的地方,要知道當年跟他混的,都已經混成了將軍或者是總兵了,隻有他不擅長奉迎上司,才被打發到這麽一個地方,雖然平時他不聲不響,不顯山不露水,但是卻在關鍵時候,扼守住了這裏,讓劉軍不得寸進。


    劉軍負責進攻的就是大將毛勝利,毛勝利他本來就是劉軍的弓箭手指揮官,負責指揮劉家軍強大的弓弩手,提供遠程火力支援。


    但是隨著劉家軍編製的擴大,對於遠程火力支援的要求更高,也都建立了炮兵,毛勝利也都勝似成為了炮兵的指揮官,一方麵他指揮他的弓箭手部隊對城上進行壓製,一方麵又命令大炮卸下來,對城上進行進攻。


    據他毛勝利所進行的一係列戰鬥,如果使出了這兩道板斧,應該可以把對方給打垮了,但是對方現在卻是死戰不退,堅持著守在了這裏,這令他感到有些佩服,但是佩服歸佩服,他卻十分的羞怒,要知道他可是向劉布做了保證,當劉布踏足江南之時,他就會把鎮江城雙手拱上,讓他直接進入城中,率兵攻打南京,但是劉布已經抵達了,而鎮江城的城門還沒有打開。


    毛勝利他覺得很沒有麵子,所以便下令組織敢死隊,不破鎮江城誓不收兵。


    隻不過他的敢死隊剛組織起來,還沒有派出去,因為劉布命令他撤了迴來。


    劉布抵達了以後,他沒有再次的命令軍隊進行強攻,而是派出了使者去勸降對方。


    前去勸降的居然就是那一位清流文人錢謙益。


    據說司徒惟一的兒子為錢謙益學生,雙方算是認識,錢謙益他本來是不想去的,他是什麽身份的人,他何等高貴,正所謂是千金之子,坐不垂堂,讓他去以身涉險,萬一對方翻臉,他就完蛋了,但是他卻是被劉布身邊的那一個安全局局正,周輝指出他與守備司徒惟一之間的關係,提出建議,讓他去勸降,他不得不去,所以隻好硬著頭皮來了。


    司徒唯一站在城牆上,看著對方巨大的軍陣,還有不斷移過來的大炮,他真的為之頭皮發麻,敵人的援軍源源不斷的趕過來,而朝廷的援軍卻不知道在何方,看見如此巨大的聲勢,南京方麵的軍隊,多半就是畏懼對方的威勢,不敢來了。


    看見對方正在組織敢死隊,他也都十分緊張,馬上命令士兵,飽食一頓,隨時準備迎接對方的進攻,誰知道對方的敢死隊在幾百米列陣的時候,正要發動衝鋒之時,居然主動的退了下來,對方的大炮也都停止了轟擊。


    這時候劉軍龐大的軍陣中,讓出了一條路,在十名士兵的護送之下,一名白衣文士,坐著一頭毛驢,慢慢的走了過來。


    司徒唯一看見對方身上掛著使節的旗號,也都不敢動手,並命令拿起弓箭的士兵,不要輕舉妄動。


    司徒唯一他明白一點,那就是現在的劉軍擁有絕對的優勢,他們現在派出使者,就是要勸降,即使自己不想投降,但是也可以達到拖延對方的目的,隻要能夠拖住對方,不管是打仗也好,拖延時間也好,都是一樣的效果,一樣的最終是達到了拖延的目的,隻要等到南京方麵的援軍來,他們就算是成功了。


    對方願意談判,這事最好了,但是當司徒唯一定眼一看,卻發現對方是南方的大名人錢謙益時,他就大驚失色。


    錢謙益可是江南數一數二的名人,也是南京一等一的名人,算是柱國之士,也是本地人的驕傲,據說他在揚州拜訪吳宗達,許多人都認為,他應該是殞落於刀兵之中。


    以他錢謙益的為人,肯定是不會投降於對方的,肯定會痛罵對方的行為,然後激怒對方,被對方所殺死。


    幾乎所有南方的人都認為,錢謙益已經是死了,以他的氣節和疾惡如仇,肯定會一死報大明朝廷了,隻有如此,才能配合得起他天下文臣楷模,清流領袖的身份,誰知道他居然好活的好好的,而且還成為了劉軍的勸降使者。


    不單是司徒唯一認出了錢謙益,就連他的手下們都認得出來,他們都大驚失色,震動不少,連錢謙益這樣的人居然都投靠了劉軍,天下間還有誰人能不投劉軍?


    錢謙益的出現,可是給司徒唯一以巨大的震撼和打擊,本來他一直想著報效朝廷,以一死報效家國,這才是作為一名忠臣烈士所要做的,但是看見他視為偶像的錢謙益居然成為了劉軍的人,這可是給他造成了巨大的打擊。


    錢謙益他持著自己的使節旌旄,在城下進行求見,守軍不敢打開城門讓他進來,不過也知道對方的身份,就放下了吊籃,把對方拉了上來。


    司徒唯一他對於錢謙益的文章道德,是十分佩服的,所以才會讓自己的兒子拜他為師,即使隻是自己的兒子拜錢謙益為師,但是他司徒唯一可是一直把錢謙益當成了老師,當成了老師一般尊重,誰知道他如此尊重的一個人,居然就投靠了敵人,這令他感覺到他所有的信仰和堅持都崩潰了。


    司徒唯一他歎息的說道:“錢公何至如此?何至如此?”


    錢謙益臉上一紅,他就知道以自己清流領袖的身份,肯定是身負天下之望,天下的忠臣一定會希望他自殺以殉大明的,但是讓他自殺殉國,他又拿不出這樣的勇氣,看見了對方失望的眼光,他不免感到羞澀。


    他其實是不想來的,但是他又不想在劉布的心中留下了自己沒用的印象,他可是看得出來劉家軍用人,隻要你有能力的,他就會尊重你,沒有能力的,就會被它舍棄。


    估計劉軍也是看中了自己這點名聲,但是名聲不能當飯吃,如果不能為他們效力,肯定會被他們嫌棄,在這一個新生的勢力集團之中,就沒有立足之地,當然另外一方麵也是出自於周輝的忌憚。


    周輝這人一天到晚都是陰沉著臉,好像別人欠他錢似的,而且周輝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的人,他錢謙益可是親自的看見他拿著一個鐵錘子,活生生的把一個人給打死了,至於他為什麽要活生生的把這個人打死,錢謙益不知道,也不敢問,但是他肯定不會想成為這樣一個人,也都不會成為周輝的敵人。


    錢謙益算是知道,周輝就是劉布的東廠錦衣衛領袖,就是一個心狠手辣,卑鄙無恥,無惡不作的忠犬,如果不能令他滿意,肯定就會被他所害。


    雖然是如此,但是看見了鎮江軍民這等失望的臉色,他終究還是感到臉紅,他隻好說道:”某非是怕死,乃是為了江南百姓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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