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布他可是知道一點,自己可不是這些人的尿壺,想要用的時候就拿過來,不要用的時候就扔出一邊去,還嫌你臭。


    他劉布雖然是在這裏撈了好處,是時候功成身退了,但是想要他就這樣甩一甩衣袖,灰溜溜的走,他肯定是不願意的。


    如果他劉布灰溜溜的離開,別人還以為他是心虛呢?


    在孵銀子事件之上劉布撈了天大的好處,也占盡了天下的便宜,但是他也知道自己是別人懷疑的對象,許多人也都盯著他,雖然他做了許多謎惑人的動作,但是真的假不了,最終還會扯到他身上來。


    很多人也都在明裏暗底裏的懷疑,是他們幹的,劉布他發現這一次被高望無意中捅破真相,但是他卻可以利用這件事,將之鬧大,令自己處於更安全的一種環境。


    所以他才會完全不給吳宗達的麵子,當著對方的麵就大吵大鬧,要把這件事給鬧出來。


    果然劉布的手下他們都十分的震怒,但是吳忠達強行帶高望離開將軍府,這些人也都是敢怒不敢言,不敢攔,放任他們坐著轎子大搖大擺而去。


    吳宗達他在一聲冷笑,他在想,畢竟還是大明的天下,他又在想一件事情,那就是大明的國勢確實是一天不如一天的了,現在小小的一個武將居然如此的飛揚跋扈,竟敢如此的對待他一個內閣次輔無禮,如果他不收拾一下這些人,還真當他吳宗達是沒有任何的威信可言,還真當他是泥胎菩薩了。


    吳親達雖然是帶高望離開了將軍府,但是高望畢竟不是他的兒子,他也不可能護著他一輩子,也不可能一直把它放在身邊護著,在離開了劉布的將軍府以後,他們就各自的離開。


    高望他離開了劉布的將軍府,他就開始有持無恐了,他在想,光天化日之下,我還不敢相信你劉布就能把我怎麽樣了?


    反正這件事已經被劉布知道了,已經被他捅破了,但是我拚死不認,你又能把我怎麽樣?我堂堂一個進士出身的朝廷命官,你還能打我不成?


    如果你劉布敢公開的毆打我這一位朝廷欽命的官員,也就跟造反差不多,朝廷一紙令下,就會剿滅你劉家的軍隊,讓你萬劫不複,永世不得超生。


    所以高望他也有些得意,他知道今天這件事,雖然是讓劉布知道了,讓他捅破了,他也都驚出了一身的冷汗,但是他自己終究還是脫身了,劉布這個虧他還是吃了,他就算不吃也得吃。


    高望他敢散布這樣的謠言,也都敏銳的把握到民心的變化,他知道這裏的老百姓因為孵銀子的失敗,大家都虧慘了,經濟大倒退,許多人都沒有了工作,都失業了,所以他們對於支付劉家軍的這一份糧響就顯得有點覺得有點壓力大,有點多餘了,如果他們能夠滾蛋,百姓就可以省下一大筆的糧響,這可是非常好的一樣事情,所以他才會趁機散播這樣的謠言,希望能夠加快劉布滾開的的時間。


    但是現在讓劉布捅破了這件事情,這該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高望他滿懷煩惱迴到了他的知府衙門裏麵,他找到了他的管家高鬆,當場命人扒去他的褲子,狠狠的打了三十大板,這三十大板下來,可是把高鬆打的屁股開花,哭爹喊娘。


    看見管家如此的淒慘,高望他是沒有憐惜之意,他憤然在想,如果不是此人做事如此的不小心,讓劉布抓到了把柄,他何至於今天的狼狽?如果沒有吳宗達護著他,他能不能夠離開劉布的將軍府都不好說,都是這些人頭豬腦幹的好事,他不打他一頓這口氣就難出。


    高旺他對於劉布還是有些忌憚的,要知道劉家軍自從進駐鳳陽幾個府以後,在這裏的勢力也是大大的擴張,畢竟他們是掌握兵權的,地方大多在他們的掌控之中,如果他們真正要與他為難,鬧起事來,高望他再次的驚出了一身冷汗。


    高旺他有些頭痛,他們得罪的是一個得罪不起的龐大勢力,如果對方要對付他,後果難料。


    如果是以前,他對於一個小小的鳳陽總兵,還真是不怕,要知道大明文貴武賤,一個總兵對上一個知府,隻有死路一條,估計會讓朝廷的文臣把他們整得欲仙欲死。


    但是現在不同了,大明的天下大亂,已經是越來越嚴重,朝廷隻能依靠這些當兵的去打仗,所以也就對他們另眼相看,也就令這些武將們水漲船高了,否則就以他劉布一個總兵,敢在吳宗達麵前自稱為本將,當場打他的耳拉子都是輕的。


    高望他滿懷愁怨煩惱,不知道如何是好,他這一位揚州知府,以前可是做得非常的順風順水,肚滿腸肥,現在日子越來越不好過了,欠了這麽多的銀子,他都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第二天一早,他高望就收到了消息,那就是劉布集結他的軍隊,離開了小東門附近,進入了城外的的軍營之中,高望他看見對方主動的撤退,乖乖的走人,心裏麵一聲的冷笑,他在想,算你識相,大家眼不見為淨,如果大家同在一處,抬頭不見低頭見,這一個尷尬。


    昨天的時候高望還在擔心劉布可能會惱羞成怒,引兵作亂,但是他知道對方肯定是不敢的,如果對方敢怒而興兵,搞得這裏大亂,肯定會激怒吳宗達這一位內閣次輔,一定會令他吃不兜著走,所以劉布他有萬般的怒火,萬般的憤恨,他也隻能打落牙齒和血吞,說白了還是一點,那就是這個啞巴虧,他吃定了。


    想到了這裏,高望他又不免暗暗的有些得意,那就是盡管劉布是名聞天下的鳳陽總兵,掌握著兵權,但是在本府麵前,還是吃了啞巴虧,以後傳出去,本府在士林中也算是有一些麵子。


    高望他想到了此處,又看見了他的管家高鬆,走路一拐一拐的,這是昨天打下了30大板留下的後遺症,他不免是有些後悔了,昨天打這人打得有點狠了,沒必要為了劉布一個小字輩來令自己手下心生怨恨,所以他隻能夠對高鬆撫慰了幾句,他說道:“昨天本府是有些猛浪,你且到賬上支50兩銀子,作為補償。”


    說一句實在的話,關於無中生有捏造劉家軍就是策劃這一次孵銀子事件的主謀,這是高望主使的,就連這個計謀都是高望編好的,直接告訴高鬆,然後讓他派人去執行,高鬆他每一個環節都是依著高望的命令去做的,結果出了問題就由他一個人背黑鍋,他的弟弟還落入了劉布的手中,生死不知,而他自己居然就被知府大人憤怒之下,當眾扒去褲子,打了三十大板。


    他高鬆可是知府衙門的管家,是揚州城裏麵有名的紅人,但是居然被知府扒開了褲子,打三十大板,這顏麵也算是丟盡了,居然隻是補迴來了五十兩銀子,難道我高鬆的麵子就如此的不值錢嗎?


    但是高鬆他也都明白一點,他隻是高家的家生子而已,隻是奴仆而已,不要說是打他三十大板,就是把他打死了,估計也都是合法的,所以他隻能夠默默的承受,高鬆他所想的,那就是如何的把自己的弟弟撈出來。


    有一句話叫做官場上就沒有秘密可言,這是指官場上就是一個巨大的篩子,到處都是漏風,消息特別的容易泄露。


    結果才到第二天,整個揚州城都知道了一件事情,那就是知府高望編造謠言,指責孵銀子事件是劉布策劃的,結果雙方還因為這件事在劉布的將軍府裏麵大吵大鬧,雙方差點打了起來。


    結果這件事在內閣次輔吳宗達的強力壓製之下,壓了下來,劉布吃了一個啞巴虧,劉布吃了虧以後,沒臉麵在城裏麵呆著,隻好進駐了城外的軍營,他在城裏麵的軍隊也都陸續的撤離。


    種種跡象表明,劉布他已經開始聽從朝廷的命令,準備撤軍,準備北上去剿滅流寇,許多人彈冠相慶,劉布終於去送死了。


    這些富豪和百姓們,他們在心裏麵在暗暗地的冷笑,劉布盡管你牛逼,到最終還是得聽朝廷的旨意,如果你敢違抗朝廷的旨意,就是死路一條,朝廷命令你去剿滅流寇,你還真得去,如果你還敢賴在揚州這裏,讓大家來養你,就是跟朝廷作對。


    這些富豪他們心裏麵現在都有一種莫名的扭曲,就是自己倒黴了也都見不得別人好,他們的銀子都沒有了,錢都沒有了,許多人都破產了,所以也希望其他人都跟著自己倒黴,劉家軍說是北上去剿滅流寇,但是其實就是送死,朝廷派遣了這麽多名將大臣,去剿滅流寇,可是死了多少的人,折了多少的精英猛將,他劉布又豈能例外?


    本來有些人還是有點舍不得劉家軍撤離揚州城的,但是想起每個月都要交那麽一大筆的糧響,養著這些人,把這些山東人養的白白胖胖的,而自己卻是吃不飽,穿不好,隻要這樣一想,他們的心裏麵就覺得不好受,僅有的那一點舍不得也就是沒有了。


    劉布他跟高望公開鬧翻了以後,再也沒有臉麵留在揚州城裏麵,正式的指揮他的軍隊撤出了揚州城,但是他們也沒有依依照朝廷的命令,收拾行裝北上去剿滅流寇,而是集結在了城外的軍營,一部分直接呆在軍營,一部分準備裝船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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