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問話,總是充滿陷阱。


    他問辛姞,是否覺得他做錯了。


    皇後辛姞聽到皇帝的話,她道:“陛下你當然沒錯。”


    【後宮女子為了討它歡心,什麽事都做得出來。】


    【這麽一窩蜂,皇帝能看到麽?】


    辛姞覺得沒意思。


    皇帝聽著皇後的心聲,覺得有些不悅,“你就是覺得朕錯了。”


    “朕不該突發奇想,讓妃子去學馬,後宮其他妃子也跟著學,給你造成了很大的困擾。”


    辛姞聞言,微微睜大了眼睛,有些惱怒道:“陛下,你知道臣妾的,一向都不太喜歡管這些事情。”


    “陛下想讓妃子學馬也好,還是學其他的,都可以,這都是陛下的決定。”


    皇後生氣了,轉過身去,背對著皇帝。


    【陛下現在因為我一句話就生氣,顯然厭煩了我。】


    【若是陛下厭棄了我,我得想辦法保護皇兒。】


    皇帝有點無奈,雙手搭在辛姞的肩膀上,將她轉過身來,“怎麽這麽大氣性,朕就說了一句話,你就生氣。”


    要說厭煩了皇後,皇帝是不承認的,畢竟,皇帝都能為了皇後遣散後宮。


    隻是,他隨便做點什麽事情,很多人看著,後宮的女子更是聞風而動,實在令人厭煩。


    雖然,這些女子是想討好他。


    辛姞也順坡下驢,主動抱住皇帝,“陛下,我們去看看皇兒吧,今天皇兒能坐起來了。”


    說起孩子,皇帝臉上也帶上了笑容,隨著皇後進了內殿。


    今日皇帝就宿在鳳儀殿。


    第二日,南枝去博園,發現博園混亂了很多,馬蹄聲夾雜著女子的驚唿聲。


    走近一看,看到不少的妃子正在馬背上歪歪斜斜的,嚇得臉色煞白的,驚聲尖叫著。


    “放本宮下來,本宮要下來。”妃子趴在馬背上,咋咋唿唿。


    也有傲慢自大的,“把馬韁給本宮,本宮會騎了。”


    牽馬的太監不敢,緊緊拽著馬韁,“娘娘,奴婢替你牽著馬韁。”


    將馬韁給了妃子,不出片刻,馬兒就得瘋跑起來。


    還有妃子從馬背上掉下來,疼得吱哇亂叫,一派混亂的樣子。


    侍馬官的臉色比死了爹媽還難看。


    但凡這其中一個出了什麽事,他都吃不了兜著走。


    此刻,看到南枝,幾乎是哭喪著說道:“娘娘,你看這麽多人呢,要不改日再來。”


    隻希望這些妃子,沒什麽耐心,鬧過一陣就結束了。


    南枝見場麵混亂,也就懶得湊這個熱鬧,點點頭,轉身就走了。


    珊瑚有些焦急道:“充儀,陛下讓您學習騎馬,可你不學習,讓其他人學會了,陛下可能會怪罪你。”


    南枝搖搖頭,“沒事,時間長著呢。”


    騎馬哪裏是兩三天就能學會的。


    再說了,皇帝也沒規定時間,隻說秋獵要帶著她去打獵,帶不帶她還不一定呢。


    後宮女子是卷錯了方向,怎麽卷都沒用。


    因為解釋權在皇帝手裏。


    皇帝不看行為,不看你為此多努力,隻聽你心裏怎麽想。


    就連聖人都說,論跡不論心,論心無完人。


    可皇帝要在後宮女子中挑選聖人呢。


    但問題是,皇帝你就配得上聖人麽?


    皇帝心裏都是各種各樣的念頭和想法,基本上都是利己。


    若讓妃子們聽到皇帝的心聲,也是一樣下頭,覺得晦氣。


    這讀心術就很無語。


    天這麽熱,還是迴有冰塊的宮殿呆著吧。


    沒多久,南枝看到蘇容在,一瘸一拐迴來了,身上也是髒兮兮的。


    她看到南枝坐在貴妃椅上,臉皮抽了抽,努力板正了身形,雄赳赳氣昂昂的。


    蘇容在感受著後背的目光,覺得薑充儀一定在嘲笑她。


    蘇容在心想,她一定要得寵,要把薑充儀壓下去。


    同在一個宮裏,有人受寵,有人卻毫無恩寵,怎麽讓人受得了。


    那些妃子都在把她跟薑充儀比,嘲笑她。


    蘇容在做不到無視這些流言蜚語和嘲諷。


    她受不了了,因為薑充儀,她成了笑話。


    以前兩個人都沒得寵就算了,誰也別嫌棄誰。


    這樣的失衡,蘇容在受不了。


    而且同在長春宮裏,薑充儀一個人獨霸恩寵,就沒想過提拔同一宮裏的人。


    蘇容在渾身都疼,被馬兒摔下來,但她隻是個容在,甚至不管怪罪牽馬的太監。


    她委屈得都要哭了。


    紅著眼眶,瞪了一眼南枝。


    南枝:……


    瞧瞧著小可憐模樣啊!


    這宮裏,皇帝的缺點是傲慢,那妃嬪們的缺點是嫉妒。


    傲慢,皇帝可能會死在讀心術上。


    他引以為傲的奇異力量下。


    嫉妒,可以讓人因為嫉妒而做出任何事情來。


    蘇容在赤紅著眼睛模樣,嫉妒入了心。


    蘇容在越想越難受,越想越氣憤,看到薑充儀悠哉的樣子,氣不過,難受得要死。


    氣衝衝朝她走過去。


    到了薑充儀麵前,目光和她冷淡的眼神對上,蘇容在頓時僵住了。


    她過來要做什麽呢?


    南枝看著蘇容在,蘇容在心裏暗罵了一句,嘴上卻說道:“你,你殿裏挺涼快呢。”


    算了,不跟她計較,她現在是充儀,自己是容在,官高一級壓死人,等她受寵了,一定報複迴去。


    現在,暫且忍著。


    南枝:“……要不,你待會?”


    蘇容在咬牙切齒,“不用,我宮裏也挺涼快。”個屁呢。


    皇帝真偏心,既然是給長春宮冰炭,卻不給她,隻給薑充儀。


    蘇容在氣勢洶洶找麻煩,可直接偃旗息鼓了,到跟前就漏氣了。


    可見,蘇容在還是很識時務的。


    蘇容在詢問道:“你還去學騎馬嗎?”


    說到騎馬,蘇容在麵色晦暗,騎馬太難了,隻有屁股知道她有多難受。


    而且,博園那些太監,相當地傲慢,特別不耐煩。


    學肯定是學不會了,也不能人前顯聖,皇帝的目光就不能看到她。


    她怎麽受寵呢。


    沒有恩寵,怎麽過好日子呢,在宮裏一直被人嘲笑輕視,人生還有什麽意思呢。


    蘇容在越想越覺得前途暗淡。


    她慫恿著南枝放棄:“騎馬太難學了,我勸你也放棄吧,磨得屁股和大腿很疼,黢黑的,一點都不好看,陛下不會喜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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