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陽市第一醫院前麵的那家咖啡館,秦春秋坐在蕭默的對麵。


    此時的秦春秋已然脫下了那件白大褂,一件黑色的大衣襯得他整個人特別的精神。


    蕭默的開場白倒是出乎秦春秋的意料之外。


    他說:“秦院長這件大衣還不錯,國外一線品牌,得不少錢吧?”


    秦春秋不明所以,隨口一答:“品牌不品牌的我不太懂,家裏人買的我隨便穿著。”


    蕭默反問:“家裏人?是哪個家裏人?”


    秦春秋一張臉白了又青,青了又白。


    “蕭警官,有事就明說了吧!你這是何必呢?”


    蕭默這才切入主題,他本來是想問一問喬安的死跟秦春秋有沒有關係,但一開口就嚇了自己一跳。


    “你和小安是什麽時候開始的?”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蕭默才明白,自己是真的在乎,他在想,世界上沒有一個男人在麵對自己的妻子和別的男人好上的時候,心裏頭不起波瀾。


    秦春秋倒是直白:“蕭警官,對不起,其實我是不想的,我也勸過小安,但她就是不聽,我,我也是一時糊塗,沒能經受住誘惑。”


    蕭默盯著秦春秋的眼睛,秦春秋的眼神無處躲閃,隻得低下頭來攪動著杯子裏的咖啡。


    “秦院長,你還沒有迴答我的問題呢。”


    秦春秋大概覺得不好意思張口,但蕭默咄咄逼人的樣子,使得他不得不開口。


    “這個,這個是在半年前小安做闌尾手術的那一次。”


    要不是在咖啡館裏,蕭默會直接拍了桌子,他忍住了。


    “小安,你叫得可真親熱。”


    秦春秋忙改了口。


    “對不起,對不起,是我的錯,應該稱唿喬醫生,是喬醫生。”


    秦春秋對於他和喬安的不正當關係,倒是承認的,但對於喬安的死跟他有沒有關係,他拒不承認。


    他說,喬安死的那天晚上,他確實與喬安發生了一些爭執。


    秦春秋說,當初喬安還是他學生的時候,就給他寫過一封信,表達了對於他的愛慕之情。


    秦春秋當導師這麽多年,對他有意思的女學生多了去了,溫婉賢良的,小家碧玉的,活潑開朗的,什麽樣的女孩沒有?


    麵對的誘惑多了去了,如果都抵擋不住的話,他枉為人師。


    不得不說現在的姑娘個頂個的不含蓄,麵對這種事情的解決方式就是不能給她們任何有幻想的餘地,將一切可能扼殺在萌芽之中。


    喬安是一個爽朗的妹子,在秦春秋拒絕了她的時候,她並不氣惱,相當放得開。


    還跟秦春秋開玩笑說,不要因為她愛慕他,就對她刮目相看。


    如果有一天,他業愛上了她的話,一定要告訴她,她會義無反顧地投入他的懷抱。


    是世界末日都阻擋不了的那一種。


    本來他是不打算給喬安換一個導師的,但喬安確實是一個優秀的妹子。


    自己個活得坦坦蕩蕩,問心無愧就好了。何必要搞得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樣子呢?


    沒想到,渾身上下洋溢著青春氣息的喬安,不知道在什麽時候入了他的眼的,連秦春秋自己個都不曉得。


    等他反應過來,自己已經被這個女孩深深吸引了的時候,喬安已經談了一個警察男友,很快進入了婚姻的殿堂。


    喬安結婚了之後,他舒了一口氣。


    他們之間的這一場無聲無息的愛,本來就不應該,這樣他也該死心了。


    直到半年前,喬安這一場闌尾手術又拉進了兩個人之間的關係。


    其實,在他送喬安去醫院的時候,他對於喬安並沒有什麽非分之想。


    直到那一天下了班之後,喬安說感謝秦春秋救了自己一命,非得要請他吃個飯。


    吃感謝飯這個事情,喬安提了很多次,秦春秋都拒絕了。


    這一次,他實在沒能拒絕得了,隻得答應了。


    在某餐廳吃飯的時候,喬安叫了酒,這酒喝得有點上頭,喬安向秦春秋敞開了心扉,說她以為婚姻是一個快樂的殿堂,沒想到走進去之後卻是死氣沉沉的墳墓,還是千年古墓的那一種。


    她說她的婚姻生活不幸福,相當不幸福。


    那天晚上,喬安喝得有點多。她家住在哪裏秦春秋也不知道。


    隻得將她帶迴了自己家。


    秦春秋有一個女兒在國外念書,其妻子不放心,一直在國外陪讀。


    這麽幾年,偌大的家裏隻剩下他一個人,實在是冷清。


    那天晚上,兩個寂寞的人沒能經受住誘惑,也沒能守得住底線。


    秦春秋說那之後,喬安一門心思都撲在他的身上。


    但秦春秋知道,他們這一場見不得光的關係從一開始就是一個錯誤。


    而喬安又想要的太多,金錢上麵,他倒還能滿足她,但婚姻,他是給不起的。


    一旦他和妻子提出離婚,就表示前二十年苦心經營的那個家就得支離破碎不說,事業上更得掀起巨大的波瀾。


    偏偏婚姻這個東西卻又是喬安最想要的。


    秦春秋說都緣由他一張嘴,在兩個人柔情蜜意的時候,他隨口說了一嘴,一定會讓喬安當他的新娘。


    喬安當了真,欣喜若狂。


    她開始緊鑼密鼓地張羅著與蕭默離婚,而且她還不止一次地讓秦春秋與妻子離婚,等兩個人都恢複自由身的時候,再結秦晉之好。


    三天前,喬安興奮地跟秦春秋說,她和蕭默將在元宵節那天辦離婚手續。


    屆時她就是以自由之身和他在一起了,興奮之餘,她不忘催促秦春秋趕緊離婚。


    秦春秋知道,自己要離婚那是不可能的。


    在這個節骨眼上,他再不做出選擇,局麵將會是一發不可收拾。


    他跟喬安攤牌,說他給不了她所想要的。


    他勸喬安放棄離婚的打算,迴歸家庭,好好地珍惜眼前人。


    喬安一門心思全撲在了他的身上,要想讓她放棄自然是不可能。


    元宵節的前一天,為了躲避喬安的糾纏,秦春秋沒有去上班。


    這一天,喬安將他的電話都快打爛了。


    到了晚間,喬安給秦春秋發了一則信息,說如果再不接她的電話,她會讓整個醫院都知道他們兩個人見不得人的勾當。


    秦春秋害怕了,接了當天晚上的第一通電話。


    這就是喬安在醫院樓梯間哭泣的那一通電話。


    當天晚上的第二通電話就是淩晨一點多,喬安喝了酒,借著酒勁再次給秦春秋去了電話。


    兩個人在電話裏還是沒能聊到一處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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