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的寒風,如同刀片般刮在臉上,生生地疼。趙圓珠將頭埋在嶽卓陽的懷裏,即使後麵追兵臨近,她的心,也不再那麽恐懼。因為,有卓陽在。

    “駕,駕!”

    嶽卓陽全身繃緊,手中的軟鞭不斷抽打地胯下坐騎。胯下之馬本是千裏難尋的神駒,經他這麽一抽打,四蹄如飛,讓懷中的人兒抱得更緊了。

    “圓珠,別怕,我們很快就安全了!”

    耳邊傳來卓陽低沉的嗓音,圓珠能感覺他的溫熱氣息遊走在她的耳垂邊。不由得讓她羞紅了臉。

    卓陽,你可知道,即使我們都那些金兵抓了,我也不怕,因為有你在我身邊,我就什麽也不怕。

    圓珠緊環住他的腰,心裏默默念叨。

    一路上不敢有絲毫耽擱,終於遠離了汴京。卓陽勒了馬,將圓珠抱下。

    “休息一下吧!”

    圓珠點了點頭,絕美的容顏經過連日來的顛簸,早已失了光彩。她慢慢走至小溪邊,蹲下來,想掬水洗臉,當她目光觸及水中那個眉目如畫,卻著布衣裝扮的女子時,竟閃了神。

    想起她前不久還是大宋的十九公主,可是汴京淪陷了,金軍進城之後,大肆燒殺搶掠,奸淫婦人,他們無惡不作,甚至將俘虜後妃,民間美女,以及大臣、宗室家屬近萬人。如今金國左副元帥粘罕率軍駐紮在汴京城西南五裏的北宋皇帝郊祭的齋宮青城,右副元帥斡離不衰君駐紮在汴梁城東北五裏的劉家村。想到自己與卓陽雖逃了出來,卻前途漫漫。

    她這幾日,沿途走來,金兵所作所為讓她發指,可是自己卻無能為力。想著想著,淚水慢慢溢出,滴落在冰冷的溪水中,攪亂了十一月的溪水。

    “公主!”

    身旁傳來卓陽輕輕的低喚。

    圓珠仰頭,試圖讓噴湧而出的淚水收迴,然而發現這隻是徒勞。心疼地快要裂開來了,“卓陽,我是大宋的十九公主。可是當我看見我的子民被金兵淩辱,踐踏。看著我的父王,皇兄,皇姐他們被金兵擄去。看著我泱泱大宋淪陷在金軍的鐵騎之下,我卻什麽也做不了!”

    卓陽看著儀福公主滿臉清淚,聽著她淒苦地訴述。他一把將她抱在懷裏,一句也說不出來。他這一路上,千辛萬苦,不動聲色的看著那些金狗野蠻的殺人虜婦。他又何嚐不想衝出去啊。可是,他不能不管圓珠。

    “卓陽,我該怎麽辦,我該怎麽辦!”

    卓陽將她抱得更緊,想要將她揉進骨髓,侵進血肉。人在殺戮麵前有多渺小,在金兵闖入皇宮,大肆屠殺太監侍女時,他隻想如何護她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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