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這十年來培養的最好的學生,我舍不得把你也當成實驗對象。”獅人導師說。


    “我無法認同你們,”羅傑說,“獸人的進化方式,也不應該是這樣的。”


    “自然的進化是隨機的,我們至今沒有搞清楚異能者的誕生原理,隻能用這樣的方式,”導師說,“你能對大學實驗室裏的小動物下手,為什麽就不能對這些試驗品下手?他們在生物學意義上都是平等的。”


    “導師,他們都是活生生的人!是我們的同類!是智慧生物!”羅傑的情緒上來了,“況且,在沒有足夠的動物實驗的基礎上直接開展人身實驗,是不符合規律的!”


    導師冷笑:“你也知道我們是智慧生物?這些研究隻能在智慧生物身上做,你做多少動物實驗都是沒用的!況且,他們都是自願為了種族的發展而獻身的英雄,你有什麽好顧慮的?”


    “你已經說了三遍了,”羅傑又頹然地靠著牆壁,“我從小接受的教育,以及我對生物學的理解,不允許我做這樣的事情。”


    “愚蠢!通用教育隻是給那些平民看的,你身為獅族,而且已經邁進了專業領域,就不應該把平民那一套準則當做自己的人生信條!”導師說,“行了,我隻是來通知時間的,不想徹底失去自由,就趕緊說服自己,這個世界,不是表麵上的和平美好,所有的繁榮,都有人替你做出犧牲才換來的,你已經享受了二十五年,也該看清它的真麵目,做出一些決定了,看看你的幾位學長,他們很快就能接受現實,這才是一個科學工作者應有的覺悟和素養,好了,我該說的都說完了,不會再重複。”


    羅傑的導師顯然不擅長說服,或者說,他甚至不屑於這麽做,隻是出於對學生的愛惜。


    勸說無果,他便徑直離開了。


    羅傑看了看地上的食物,似乎沒有食欲,側過臉,貼牆躺下。


    外麵,天已經快亮了,不過,在這個深埋於地下,不分晝夜的生化實驗基地,什麽時候睡下都不成問題,畢竟他在這幾天的時間裏肯定經曆了許多,整個人的精神狀態都不是很好。


    按照黑斯廷的描述,他也就是四天前向導師匯報實驗項目,至於是不是剛才這個導師,其實不重要,不過,顯然這些人是在他沒有完全同意的情況下將其帶到這裏的。


    當然,也有可能,他是自願來的,結果到了這裏又反悔了,可惜為時已晚。


    不管怎樣,他都反對這樣殘忍的生化實驗,才會想辦法將消息傳遞出去,可惜,低估了這裏的保密係統。


    黑斯廷之前的猜測沒錯,組織這些研究的就是軍方,但更多細節,我需要進一步查看。


    至於從哪裏入手,還得稍微篩選一下。


    這裏的而資料有紙質的,而且做好了隨時可以銷毀的準備,電子資料也不少,不過我不方便查閱。


    獅人導師是個不錯的人選,不過看樣子他正準備一輪新的研究,其他人也沒有幾個閑著的。


    倒是有人累到不行已經睡了——日夜顛倒、廢寢忘食的樣子,甚至有點像桑塔斯內部那些沉迷於研究的魔法師……


    進入這些研究員的夢境是個好主意,尤其是一些看上去就是在這裏待了足夠久,皮膚都顯得有些病態蒼白的人,知道的內幕肯定很多。


    不過,我還是決定從羅傑開始——我的主線目標是徹查乃至攻略拿下整個生化實驗研究基地,支線是救出羅傑,所以,先把這事辦了再說。


    很快,夢境鋪設完成,羅傑在睡眠中直接入夢。


    “轟!”


    “咣當!”


    “砰砰砰!”


    “啊啊!”


    “不!救命!”


    “關上閥門!”


    “吼!”


    “滴——滴——滴——”


    實驗室裏傳來巨大而嘈雜的響動,接著便是人們的叫喊,夾雜著恍如野獸的嘶吼,喊聲馬上從質問變成叫罵,很快又變成慘叫哀嚎,同時,淒厲的警報隨之響起。


    羅傑剛睡下沒兩分鍾,瞬間被驚醒。


    他驚恐地望著小黑屋的門,試圖從下方投遞食物的窗口看到些什麽,結果隻看到閃爍的警報燈將原本漏進來的慘白燈光染紅。


    紅白兩色光芒交替,將他的臉也照的陰森可怖,隻可惜他眼前沒有鏡子,看不到自己的驚魂不定的模樣。


    外麵的騷亂持續了不到三分鍾,隨著小黑屋的門也遭受到了一次猛烈的撞擊,震得整個屋子都像是要崩塌一般,羅傑已經徹底清醒過來,趕忙捂住了耳朵。


    很快的,動亂平息下來,警報聲也戛然而止,像是音響被人拔掉了插線,隻有警報燈依舊依舊在閃爍。


    羅傑已經嚇呆了,看著房門下方的窗口。


    “吱……”


    一聲輕響,門朝外麵打開了。


    羅傑下意識地蜷縮起身子,一臉驚恐。


    門外,什麽都沒有。


    外麵的人,仿佛都神奇的消失了。


    緩了好一會兒,他終於鼓起勇氣,站起身來,小心的靠近門框,探出頭去。


    外麵是一條小小的走廊,地上有一台破爛的桌端,顯然是砸壞門鎖的“工具”,除此之外,走廊裏沒有別的東西。


    走廊盡頭便是研究員們的工作場所,已經是滿地狼藉。


    地上有破碎的桌椅、紙張、儀器,還有各種化學液體和疑似血液的紅色液體,卻沒有一個人。


    他又驚又怕,還有些疑惑,但見到沒人,也大著膽子走了出去。


    到了走廊盡頭,他看見外麵研究室一片狼藉,卻沒有一個人,就連受傷的、死去的,都沒有。


    隻有滿地雜亂的東西表明,剛才這裏發生了可怕的暴亂。


    燈光依舊閃爍,地麵那一片血腥、雜亂,卻不見活物……


    恐懼和好奇同時湧上他的心頭。


    他小心地踩著地上的雜物,挪到了通向地麵的電梯。


    電梯已經被徹底鎖死。


    他搗鼓了半天,電梯沒有絲毫動靜,仿佛已經徹底損壞,連電梯井都已經堵死……


    他又轉到了通往下麵二層的通道口。


    這裏的合金閘門也死死閉合。


    一陣絕望浮上心頭,他頹然靠在通往下層的通道口。


    “有人嗎?”他喊了一聲。


    沒有人應答。


    他看著牆壁上的監控,發現攝像頭已經被打碎。


    他猶豫了片刻,又往迴走。


    迴到研究室,他猛然看見了一個人,隨即嚇了一跳。


    “你!你是誰……”他驚慌的後退了幾步,勉強扶著牆壁站穩了。


    “隻剩你一個了麽?”那人轉頭,卻是——法涅爾。


    我用法涅爾的臉出現在他的麵前,他馬上想起來:“是,你?你怎麽來到這裏了?剛才發生了什麽?”


    我說:“剛才,下麵那些家夥發了瘋,上來把這裏的人都殺了,然後,沒來得及上來的被關在下麵,跑得快的已經迴到地麵去了。”


    “那,你也被困在這裏了?”他依舊有些驚疑不定,問題卻直指要害。


    “我想離開,沒人攔得住我。”我說。


    “你,是異能者!”他馬上意識到了問題的關鍵,“我早該料到的!你假裝和黑斯廷交朋友,就是為了……”


    我打斷他:“你搞清楚,我和黑斯廷交朋友,是因為對他的研究感興趣,至於你,我並不知道你會遇到這些事情……你自己想想,當時的你不過是個普通的生物學家。”


    “不……”他搖頭,“我雖然隻是一個普通的研究員,但是,你應該查過我的導師,所以,試圖通過結識黑斯廷來認識我,然後,再接近我的導師……你是,牛頭人族的血蹄組織派來的把?”


    他的思維比黑斯廷縝密許多,不過,顯然還是偏離了真相,畢竟,我的出現,無法用偵探斷案常用的邏輯來推斷……


    “不是。”我搖頭。


    他從鼻子裏噴出一句“哼”,顯然是不信的。


    “我懶得和你撒謊,”我說,“你信不信也沒關係,我們來聊正事吧。”


    “好吧,你來這裏做什麽?”他稍微放鬆了一點,不再扶牆,不過還是警惕的保持著距離。


    “黑斯廷叫我來救你,”我說,“他說是你告訴他我這個人不簡單,所以,他才把你發給他的照片給了我。”


    “你這麽快就找到了這裏,還真是高效,不過,我不相信你是一個人,你背後肯定有一個團隊。”他說。


    “這個倒是,”我說,“確定地址花了一點時間。”


    “黑斯廷呢?”他問。


    “被軍方的人暗中通緝了,”我說,“我把他安排在了一個安全的地方,現在處於月影之兔的保護之中。”


    “月影之兔?難道你不是血蹄組織的人,是月影之兔的?”他似乎不太關心黑斯廷,總是抓著我的信息不放。


    “也不是,”我說,“你不用再試探我了,想想自己吧。”


    “你答應他來救我,他付出了什麽代價?”他還是一臉的戒備。


    ------題外話------


    今日一章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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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近有很多讓人看的很不爽的事兒,就是所謂的時事新聞,但是吧,想評論兩句又怕小作文被刪掉,所以隻能籠統的表達一下我的觀點……


    說是我的觀點,其實也是從別人那看來的。


    就說吧,人在這個社會中有兩種生存策略,一種叫自私,一種叫無私。從字麵意義上說,自私當然就是隻為自己考慮,不惜損害別人利益,無私的話就是考慮集體的利益,有時候甚至願意犧牲一部分自己的利益。


    一個社會裏這兩種人的數量是相對波動的,不可能隻有其中一種。當然人類的理想型社會是全員無私,因為全員自私的社會隻會走向滅亡。


    重點就在於這個自私和無私的比例,我們根據直覺也能判斷,一旦自私的人太多,全社會的集體利益就會受損,然後呢風氣變差甚至安全性降低,人們生存受到威脅。


    相反的,無私的人卻很難達到太多,因為多到一定的程度,整個社會變得很好的時候,就會滋生出自私的人,這是一個矛盾——除非所有的人的思想道德水平都達到很高的境界,否則,總會有人想要“撈好處”。


    實際上很多生物實驗都證明了這些規律。


    而現實社會的可悲之處就是,在這個自私和無私此起彼伏的波動過程中,我們處於自私上升期還是無私上升期,不由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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