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聖樓那偌大的廳中,隻有七男兩女九位築基修士,客人並不算太多。


    當然還有一些萬聖樓的俊俏秀美的婢女小廝相陪,侍候著這些築基前輩。


    看小廝在前迎領著客人進來,原先就在萬聖樓大廳裏的幾位築基修士下意識地朝著門口看了一眼,但是這些人一察覺到張世平身上若有若無的氣息後,趕緊收迴了目光,連彼此之間的交談聲也壓低了不少。


    顯然隨著張世平這位金丹修士的到來,整個大廳裏的氣氛一下子沉重了不少。


    不過其中倒有兩個修士看到張世平以後,反倒是快走幾步而來。


    這兩人都是築基初期修士,其中一個身穿棕黑勁裝、皮膚銅黃,模樣看起來有些蒼老,但一雙眼睛很亮,顯得極有精神。另一個膚色則是要白了些,雖身穿著較為寬鬆的儒衫,但卻掩不了那身壯實的肌肉。


    “唐虞拜見長老。”這位儒衫男子來到張世平身前,當即拱手彎腰,恭敬地說道。


    “徐蘇拜見張真人。”勁裝男子也隨之行了下禮。


    這儒衫男子是梟風島唐家修士,張世平年輕時候第一次來南海時,曾與此人先祖唐學儒合作聯手獵殺過幾年的海獸,彼此之間交情不深,但也還算可以。


    五六十年前,張世平路過梟風島時,曾順路去了唐家一趟。


    唐家是玄遠宗治下的築基家族,見張世平這位宗門長老上門,自然是歡迎至極。


    而當時唐學儒已成了唐家中輩分最高的族老,為張世平介紹著唐家幾個後進子弟,其中就有這個尚還是煉氣期修為的唐虞。


    “不必多禮,有空多去衝靈山坐一坐。你應該會和添武那小子聊得來。”見兩人走來,先行了禮,張世平這才頷首點頭說道。


    他一看就看出唐虞正突破築基中期不久,氣息流轉見隱著殺伐煞氣,顯然也是修行某種凝煞的功法,而張添武所修行的《木玄身》,走的是木玄凝煞之法,兩人應該共同的話題。


    說完後,張世平翻手取出一塊玉牌,遞了出去,唐虞連忙雙手接住。


    做完這些,張世平也不再和唐虞多說,轉而頗有興趣地看向他身邊的徐蘇,開口說道:“這位小兄弟,能說一說你這腰間的酒葫蘆是從何處得來的?”


    “迴前輩,此物乃是晚輩年輕時,在石山坊市小石山山崖下的海中得到的。晚輩記得那時正是日出,這葫蘆從空中落到海中,裏頭還有半瓶靈酒。”徐蘇想都不想地將腰間的酒葫蘆取下,呈奉在前。這酒葫蘆是一件低階法器,已有些年頭了,通體油黃,隻是奇怪上麵刻有‘張’,而不是‘徐’字。


    張世平接過酒葫蘆,喃喃說了一句:“石山坊市,小石山,原來是那時候。”


    迴首往事,張世平神色不經意地流露了些的寂寥,那時候他送蘇雙最後一程。


    徐蘇見此,當時懇聲說道:“晚輩謝過張真人贈酒之恩,若不是有靈酒相助,斷然無晚輩今日築基之時。”


    “能築基那是因為自己的努力,這珀光酒也不過是錦上添花的東西。再說你能得到這酒,也是自己的機緣,用不著道謝,好生修行吧。”張世平立馬收斂起心情,將酒葫蘆送了迴去,而後徒然地朝前走去。


    “老夫這邊還有些事情,你們有什麽事情就去忙吧,有空去衝靈山坐坐,多走動也是好的。”張世平走在前頭,有淡淡地說了一句。


    在張世平停下的時候,那小廝臉上沒有半點的不耐煩,一直麵帶著笑容。當見張世平與唐虞、徐蘇兩人說完話,他則是半躬著腰,在前側身引著。


    兩人沿樓登梯,直至來到第四層,門口有層淡淡的青色幽光浮動。


    小廝見此停了下來,而那層青光隨即閃動了下,緩緩地淡去。


    “前輩,請隨奴婢前來。”


    張世平則是輕車熟路地走了進去,在早已等候於此的俊俏美婢引領下,來到一處雅間中。


    等了一小會兒後。


    門外傳來了一道猶如黃鶯般婉轉動聽:“張道友遠道而來,曾黎有失遠迎,請勿怪罪。”


    “曾夫人倒是越來越年輕了。”張世平聞聲眉頭微皺了下,他輕笑了一聲說道,隨即端起桌上的茶杯,拿下茶蓋,喝了一口,老神在在地等著。


    不過一兩息的工夫,一道麗影就出現在了雅間門口。


    這是個盤著流蘇發髻,一身襦裙薄紗,額頭上點綴著梅花妝,容貌二八的窈窕女子。此人一看到張世平,目光煙波流轉,遷延顧步地走了過來。


    這位曾夫人是南明城萬聖樓三位供奉之一,金丹中期的修為。莫看她身段容貌還有打扮都與豆蔻少女無差,但則是已是一位高齡七百餘歲的老婦人。隻不過她修行的是《長春不老功》,年輕時候又服過定顏丹,這才永葆青春。


    “張道友久等了,不知張道友來鄙閣,所為何事?”曾黎坐下後,含笑說道。


    “此次來找曾夫人的可不是張某,而是有位前輩托我而來。”張世平放下茶杯,神色淡然地說道。


    “前輩,不知是哪一位?”曾黎目光閃爍了下,笑嘻嘻地說道。


    不過這話剛說完,她就目光一凝,一位灰袍老者驀然出現,背對在兩人。


    此刻的靈屍不是之前的容貌,而是變化成一個留著三寸長眉,臉色有些蠟黃的老者,咳嗽了幾聲說道:“咳咳,老夫四十餘年前寄存於此的東西還在吧?”


    他轉身過來手掌一翻,取出了一塊青紋玉符,輕飄飄地送至曾黎麵前。


    “原來張道友說的是前輩是崖山真君。”曾黎看清了老者容貌,又見此玉符,不再安然端坐,而是立馬立起來接過這玉符。


    她一拿到玉符後,也不知是施展了何種法門,隻見玉符中有兩道銀光流轉,凝成‘崖山’兩字,“前輩寄存的東西自然是還在,請稍坐一下。”


    “去吧,不要讓老夫等太久了。”靈屍揮手說道。


    曾黎行了個萬福,快步走出了雅間,沒有半點拖延。


    張世平與靈屍等候之時,在樓下的唐虞與徐蘇兩人各買了一件趁手的法器,而後兩人出門喚來一輛獸車,就朝著玄遠宗駐地而去。


    ……


    ps:感謝昨天,魚之燈、登樓飲酒的打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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