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風,想讓他這樣的人幫助後輩,那怎麽可能?也不知他是怎麽修行的,九百年前我結嬰時,他還是個小小的金丹修士,如今一晃眼已是元嬰後期,實在是難以想象。唉,玄山尊者如此,秦風也是如此,莫不是我等修士舍心舍情,斷絕了那七情六欲以後,真的能勘破執念,道途從此一帆風順?”青玉搖了搖頭,神色迷離地說道。


    “醒來!”濟豐大喝一聲,宛如雷霆,頓時驚醒了青玉。


    “多謝。”青玉苦笑了一聲,拱手道謝。隨著年歲增長,有些事情他能看得很開,但是也有一些事情他心有執念,明知無望,卻是難以灑脫。


    “世上修士千千萬萬,但莫說是玄山尊者這等人物,就是秦風,那是多少年才出一個而已,你切莫想岔,鑽了牛角尖!”濟豐沉聲說道。


    “濟豐你還有成為化神的希望,但是我與青玉這輩子是不可能了。如果我們生在靈界,那此生說不定不會止步於元嬰,也有踏足那化神的機會。”燕雨樓笑道,隻是話音中不免帶上一些苦澀之意。他們身為元嬰修士,已然是小寰界中佼佼者了,但明知世上還有前路,他們卻不得寸進,實在是人生一大憾事!


    都說什麽知足常樂,其實與那些三綱五常一樣,這不過是他們這些高高在上的元嬰修士,讓世俗王朝皇室、世家,用來糊弄那凡人黔首的手段,讓他們安分守己罷了。


    世上總有人來當牛做馬不是?


    “不說這些了,是我一時迷障,實在是見笑了。吾輩此生如此,已算是逍遙人世間了,還有什麽不滿足的。這要是讓小輩們知道了,那說不定在背後罵我們這些老怪物太過矯情了!”青玉自嘲笑道。他們這等高門大派中的元嬰真君,不止是南州,便是在小寰界中,都算是站在頂峰上的那一小撮的人物。自從成為元嬰真君以後,起碼他近千年時間都沒有再為靈石之物發愁過半次。


    修仙界中煉氣、築基修士修行所需的靈物不多,所以尚還能單打獨鬥,自給自足,可這種情況在結丹以後,就變得很少了。修士一旦結丹以後,除了修仙界中一些珍貴罕見的靈物外,這些金丹真人為了自身修行,幾乎不會再為了靈石而一直奔波勞碌。


    當然那些執意不加入其他宗門,又尋不到適合的靈脈,用來修建修行洞府的修士就另說了。


    畢竟金丹修士吐納靈氣積累法力,若全靠著靈石,日積月累下那數目可算用一個海量來形容,坐吃山空不外如是!


    金丹修士要是真的為了這些靈石,那每一年下來少說有六七個月是在外奔波,如此一來就少了其他金丹修士大半的修行時間,所以修仙界中一開始才有了拉幫結派,相互幫助的現象,而後才漸漸有了家族、宗門的形成。


    其實說到底這不過是高階修士為了擺脫一些修行瑣事,低階修士為了尋求庇護的事情。


    在如今戰事膠著不休,雖說內海中二階海獸妖物不少,三四個築基修士結隊外出個三五個月時間,運氣不會太差的話,往往能夠狩獵個三五十頭二階海獸。不算去各類靈丹、誘妖液等開支,五十頭二階海獸賣與商行店鋪裏,也就值個萬把來塊靈石。


    當然若是金丹修士去狩獵二階海獸,那就不必要與人結隊了。可金丹修士終究隻是一個人,一天能狩獵個一頭海獸已是不易了,這樣一年下來算一算所賺的靈石也不過三四十萬而已。


    人族修士有誘妖液等物引誘低階海獸妖物的手段,那些能成為大妖的自然是不笨,它們也會故意驅使低階海獸妖物,勾引人族築基、金丹修士,來一個請君入甕。


    所以其中的兇險不是沒有,每一年可都有金丹修士、三階大妖隕落失蹤。


    “還是先不說這些了,趁著這次小聚,我們來商量一下以後的事情。既然青禾與公羊倩近期都無法趕迴來,那此次南無法殿就由我們三人前去,渡羽、天鳳他們還是留守在宗門吧,至於丘從那邊,還是要問一下他的想法。還有在南無法殿這事情了解以後,秦風邀請我與他去外海一處古修遺址,而玉嵇又有邀了青玉你。雖然我們這邊沒有探得這兩人之間有什麽幹係,但他們一前一後在南州出現的時間太過剛好,這兩人都不是善茬,不得不防!有些事情一旦到了海外,就不在我們掌控之中了,小心一些總不會錯。再說他們機緣不差,身家可要比尋常道友厚實,到時候我會通知餘聃或是世夢,若是能尋得機會,知曉他們海外修行的洞府,那便了結了他們!”濟豐思索了片刻後,那修長幹枯的手指輕敲著石桌,開口緩緩說道。


    “後麵事情再看吧,說不定到那時候青禾已經迴來了,這事情還是少幾個人知道為好。”燕雨樓神色不變地說道。玄遠宗與碧宵宗關係不錯,但終究存著門派之別。


    ……


    在玄遠宗三位元嬰真君商量著事情的時候,張世平出了太玄門,迴到前殿自己那處府院中。


    中堂內,張世平一人獨坐,麵露思索之色,想著明日該向這位燕老祖討要什麽東西。


    東西太輕了,虧的是自己。東西太貴重了,又會落得一個貪得無厭不足好歹的印象。


    自從結丹之後,除了一開始外出十餘年時間去尋覓各種靈物,來煉製他那尊本命寶塔,而後張世平也不過每隔個數年時間才外出一次。


    不過這百餘年來,除卻那些低階妖物不說,他前後也獵殺了幽穀中那頭金丹後期的銀背老龜、兩頭初期的劍鯊、罕見的翬鳩羽鳥,加上如今熬靐這條黑蛟,除此之外還有傷了青鱗鱷、四翅蜚蛭等大妖,留下了它們一部分的妖身材料。至於人族修士這邊,起初的那位被人當槍使的沐客卿,無故招惹他的麓山三鬼一死兩活抓,以及數年前斬殺了青冥、風虞與趙無邪三人。


    戰績在同階修士中已是赫赫,不過之前這些事情也就那麓山三鬼傳得最開。


    加上他入主青火穀後所接手的一部分宗門生意,以及數十年前亨運結丹,張家多了一位金丹真人,家族生意規模擴大以後,進項也多了不少。林林總總算起來,每一年他都有數筆靈石進賬,細水長流,自然不必要如那些金丹散修一樣,在外奔波。


    至於功法,張世平在心中思索著。


    主修功法《火鴉訣》元嬰期的部分他也僥幸補齊了,而《破邪法目》第二層修行所需的靈物,百餘年來他也陸陸續續收集齊全了,可以修行了。如今也就剩下《萬劍生》、《五彩琉璃身》這兩門法門還有殘缺,這要是尋常的功法,他早就舍棄了,隻是一想到它們是化神期也可修行的強橫功法,張世平不免就有些不甘!


    當然還有他目前的修為,仍然在金丹中期,憑著熬靐這條黑蛟的價值,向這位老祖討要幾瓶有助於突破金丹後期的靈丹妙藥也不是不行。


    一兩盞茶的工夫後,張世平想好了明日的事情,就起身走出府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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