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快到無心湖的時候,天邊已是金光萬丈,張世平他重新撐起飛舟上的靈光護罩,慢慢地飛行,仔細整理了剛才被風吹散的衣冠。


    在飛舟上整理完衣冠後,張世平這捏訣輕喝一聲‘疾’,青靈古舟在無心湖高空處飛過,直至許攸旦所在的無名山大陣之外才停下。


    青靈古舟停在離湖麵幾十丈的地方,他可不敢太靠近湖麵。


    地底靈脈湧出,造就了無名山這一座三階靈山。其中大部分的靈氣雖然被無名山陣法聚攏住,但是也有一部分散到湖中,而這無心湖底的一些地方地形奇特,好似天然形成的陣法,有匯聚靈氣的作用,常年累月下,那些地方的靈氣濃度可不比一般的二階靈山低。


    無心湖中借此孕育出不少的妖獸魚怪,聽聞其中還有二階上品的魚怪,有沒有那張世平不知道,但是他還是小心為上。許師叔這位金丹修士不把這些二階魚怪放在眼中,張世平可沒那個底氣,離得高一點,安全些。


    張世平在自己儲物袋中一抹,取出傳音符,卻沒有直接發出去傳進陣法內,而是思索著自己真的該不該為了區區一個風鵬禦翅膀煉製之法,去麻煩許師叔這位金丹修士。


    雖然許師叔口中說著張家先祖對他有授業之恩,但是都已經過了幾百年了。即使先祖和許師叔那時候兩人感情再好,那麽長時間過去了,也就隻剩下緬懷罷了。


    況且許師叔也贈與了自己這件青靈古舟,如果是按張世平的性子來說,那已經是償還恩情,了斷因果了。


    正在張世平沉思不定的時候,無名山的大陣裂開個口子,一個腳踩飛劍的青衫修士飛出,朝著張世平飛來,在離大概五丈遠的地方停下來。


    張世平看來人,長的劍眉星目,不過兩鬢已斑白,年紀不小,是築基三層的修士。


    “道友可叫做張世平張師弟?”他抱拳道。


    “在下正是張世平,請問師兄如何稱唿?”張世平在宗門中沒有見過這位築基師兄,畢竟他認識的築基修士也不多。


    “老夫姓泰名岩,許師叔正傳喚張師弟進去。”泰岩指了指後麵大陣那還合攏上的口子,笑道。


    泰岩他剛執行完任務迴來,因為是許攸旦發布的,因此他直接來無心湖這裏,向其複命。


    他把迴複完任務後,許攸旦就讓他退下,順便把外麵張世平叫進來。泰岩築基以後到如今百歲出頭,修為也不過靠著水磨功夫,到了築基三層,都不一定能突破築基中期,更不用說築基後期乃至結丹了。


    所以他這些年來,幾乎都是在接宗門任務,為家族後輩做一些打算。他活了那麽久,一雙看人的眼睛可準的很,像張世平這樣看起來年紀輕輕,就已經築基二層的修士,今後修為定然是比他高。


    這時候不攀個交情,混個臉熟,那還要等什麽時候做?


    “師弟如果今後有空,歡迎常來我五華山,師兄定然掃榻以迎。”


    五華山,這個地方張世平有點印象,許是這位泰師兄所在的二階靈山,張世平客氣應好,為了不讓許師叔久等,張世平沒有和這位泰師兄多聊,辭別泰岩後,他禦舟通過陣法入口。


    青靈古舟朝著山腳飛去,張世平在離地丈許的時候躍下,飛舟靈光閃爍,慢慢變小落在他手心上,他抬手收進儲物袋中。


    這才跟隨著在山腳下等候的那具傀儡侍從,沿著山道石階上去,路過第一次麵見許師叔的亭子,張世平又跟著傀儡朝上走了一段路,拐了個彎,朝著左手邊一條小道走去。


    這條小道兩側栽種著竹子,竹葉沙沙聲響,竹杆金黃勁秀,竹姿優雅清逸。張世平看這些一人出頭高的金絲竹,他沒想到這位許師叔竟然還有這等高雅品味。


    傀儡帶著張世平慢慢走了半盞茶時間,到這條小路盡頭後,張世平看到前方一處赤紅色的奇異石壁,有一入口,石門已然打開,他踏上幾層石階後,走進石門裏麵。


    經過一條二十來丈長的石道,張世平發現自己來到了一處天坑中,幽幽光亮從坑口傳來,天坑圓壁上生長著鬆竹藤蔓。張世平抬頭一看,沒看到有陣法隔絕天坑入口,應該是沒有開啟。


    在天坑中間橫臥著一塊巨石,澎湃的靈氣從巨石下湧出,許攸旦坐在巨石頂上,也不知道是在修煉什麽功法。


    他不像張世平那樣正常打坐,而是單手撐著頭,橫臥巨石,從巨石底湧出來的,那肉眼可見的靈氣隨著他唿吸,全部被他吸進體內,這種修行方式,一下子讓張世平瞠目結舌。


    幾個唿吸後,許攸旦睜眼眼睛,沒有繼續修煉,那大量的靈氣這才又重新充斥天坑各處。


    “世平,找本座有何事?”許攸旦沒有起身,仍舊橫臥在巨石上,開口問張世平,他聲音因為天坑石壁關係,餘音迴響。


    張世平自然是想要詢問有關於《風鵬禦》翅膀法器鍛造之法,對方畢竟是金丹修士,活了幾百年,見多識廣,興許知道這種類型的法器該如何鍛造。張世平懷著忐忑的心情,把自己所要問的簡潔明了地說清楚。


    許攸旦聽完以後,沒有直接迴絕了張世平,他再看完張世平《風鵬禦》功法玉簡之後,想了想說道:


    “本座倒是知道幾種法翅鍛造之法,但與你這功法都不相配。這種與功法相配的法器,往往都是差之毫,厘失之千裏,沒有具體的鍛造法門,幾乎是不可能鍛造出來。本座勸你還是不要在這上麵浪費時間與精力。”


    聽到許師叔這樣說,肯定自己是不可能鍛造出法翅,張世平心中覺得很是失望,還有惋惜自己所得到《風鵬禦》功法,這功法能讓他多幾分保命機會。


    法翅不同於飛舟,雖然它更耗法力,但是勝在使用簡潔方便,不同於青靈古舟這等還需要幾個唿吸的激活時間。


    雙翅一扇,瞬間與他人拉開距離,在同等修為的築基修士裏,張世平如果能掌握住這主動權,到時候鬥法節奏都在他手中。就是在築基中期手中,張世平也可以憑借法翅,多幾分逃命機會。


    張世平實在是不甘心,竟然一時間頭腦發熱,又問了許師叔其他法翅鍛造法門,能否借之參考。


    許攸旦一聽張世平仍不死心,出言無狀,他冷哼一聲,盯著張世平,瞬間讓他感覺到一股沉重的壓力,雙肩好像壓了千鈞重擔。


    張世平見許師叔不喜,連忙告罪。


    許師叔接著又耳提麵命了張世平好一會兒,這才讓張世平離去。他深沉如星的雙眸,看著張世平背影,很是奇怪,覺得以張世平這小輩性子,處事不應該如此粗莽。


    許攸旦在巨石上坐起來,看著石道,好像明白了什麽,最後沉吟了片刻,揮出一道紅光。


    張世平走過石道出了石門以後,他鬆了一口氣,苦笑著拍了拍額頭,自己剛才怎麽如此昏智,竟然如此口不擇言,直接向他人詢問法門,還是向一位金丹修士。


    如果換成脾氣不好的金丹,那自己豈不是……


    張世平幸慶想到,警醒自己以後做事,千萬不可魯莽。


    同時,張世平的臉色和他心情一樣,沉了下來,看來丹劫還是給自己留下太深刻的印象了,以致於自己心中莫名焦慮,恐懼還殘留在心中,即便他剛才一路上寧心靜神,所謂的堅定,也不過是表象而且。


    恐懼依舊在心中,不是一時半會就能將其全部除去。


    怪不得宗門不曾通知築基初期、中期的宗門修士去觀看丹劫,實在是多看無益,弊大於利。


    也幸虧自己遠在幾十裏外,還沒有親身實地地感受到丹劫那種威力,張世平揉了揉自己眉間想著。


    當那原本打開的石門轟隆隆地緩緩關上,張世平看許師叔直接關閉洞府,便知道了自己不受歡迎,自己一時昏頭昏腦,惹怒了許師叔,實在是不應該,張世平步伐有點沉重地離去。


    在石門關上隻剩下一條石縫的時候,一道紅光從裏麵飛出來,朝著外頭飛去。


    張世平人已經下了石階,踏上小道,他耳朵微微一動,聽到身後有聲響,一個轉身,看到一道紅光飛來,在他麵前停下,紅光散去,一枚玉簡浮在他眼前。


    他取過玉簡,將玉簡貼在眉心,過了一會兒後,臉色極其古怪地離開了無心湖。


    青靈古舟上,張世平望了後方無名山一眼,就立馬輸入自身法力,飛舟禦風,很快消失在天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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