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世平跌跌撞撞跑出了陣法,一身上好的綢緞衣裳被石頭樹枝,刮了好幾個破洞出來,頭發、臉上、衣裳、手腳,身體各處都是泥土草根。


    張世平臉生驚恐,麵露慌亂,驚慌的看著身後,一副見鬼的表情。


    “救命,有沒有人啊,救命啊!”張世平聲音淒厲,眼角餘光卻早已經看到從山頂下來兩個穿著赭紅色衣服的修士,第一時間,張世平就判斷出了這兩人的修為,一個練氣五層,一個練氣四層。


    張世平在地上連滾帶爬,手腳並用,在山坡上爬了幾米,抬頭看到有兩人下來,被嚇得泛青的臉上,頓時出現了希望的神采,連忙喊道:“兩位兄台,兩位兄台,看得到我嗎?”張世平鵲躍喊道,“帶我下山,我給你們銀子。”


    那兩個赭紅色修士沒有迴話,郝陣師的蟲寵很喜歡血食,死活不論,但是對於生食則更為喜歡。


    上之有好,下必有甚。


    兩人也是揣摩郝陣師的愛好,見到張世平這樣一個白白嫩嫩的富家公子,兩人眼睛放光,不過走近後,收起了臉上喜意,又變得冷漠,不懷好意的冷笑起來。


    張世平看兩人走過來,沒有迴話,他臉上一副失望的神色,還以為又是在陣法中遇到的幻像。


    隨著兩人走近,張世平不死心地又喊了幾聲,裝出一副茫然失望的模樣,不過他暗中已經戒備起來。


    如果這兩人二話不說,想直接下殺手,那他也不會留情,到時候怕隻能強攻了。


    那練氣四層的的赭紅衣裳修士,瞬間閃身過來,到了張世平身邊,手刀一起,張世平沒有從那人身上感覺到殺意,手刀落下的位置是脖子,張世平把法力護在周身,隨著那人手刀落下,張世平也悶哼一聲,人趴在山坡上,臉朝地摔了下去。


    旁邊那個練氣五層的修士走過來,僵硬的臉上扯出笑容來,踢了張世平好幾腳,“又是一個找死的富家子弟。”


    “走吧,不要讓郝陣師等急了。”剛才下手的那個練氣四層修士,用腳背踢了下張世平腰部,將他踢翻了一個麵,看著地上這個富家公子打扮的人,已經沒有了知覺,在他那麽用力的踢打下,身上的肌肉都沒有反應,看來是真的暈了過去了。


    他這才腰身扛起張世平,和另外一名弟子走上山去。


    張世平手腳隨著那人走動的步子擺動,神識很小心翼翼地探出去,看他們走路的方向,和他從白衣修士搜魂到的路徑一樣,是去那位郝陣師房子的路。


    果不其然,這萬血教據點的陣法師很喜歡把誤入陣法的凡人當做他蟲寵的食糧,張世平心中想到。


    這兩人剛才提及郝陣師,張世平就立馬反應想到,是郝陣師派人過來的,真不費他那麽大力氣,觸動陣法勾引。


    在那個白衣修士周南交代下,萬血教這個在慶州的據點有三位骨麵高層,分別是一位蘇堂主,一位藍副堂主,還有這位郝陣師。


    白衣修士周南隻知曉這位郝陣師是練氣八層的修士,而另外兩位堂主,他不能確定到底是什麽修為。


    不過曾經蘇堂主獵殺過兩位練氣九層的散修,倒是沒聽說有築基修士折損在他兩人手上,不然張世平就要好好考慮清楚,自己到底要不要深入虎穴了。


    根據這等戰績,張世平也做了最壞的打算,如果那兩位堂主都是築基修士,他二話不說,直接跑步再說,一打二,張世平自認為不是能為了一個宗門任務豁出性命的人。


    不過這兩位堂主,很經常外出,一般隻會一個留在南屏山上,一些棘手的修士需要他們去解決。


    這個據點算是一個中等的據點,如果再大一點的,那守在這裏的修士更多,那就不是張世平一個築基一層的修士能處理的了的,宗門最起碼也得派出一位築基中期修士。


    萬血教總部,正陽宗這探查得到的消息,那裏很有可能有金丹修士坐鎮,因此宗門出動兩位金丹修士。


    現在他打算先找到那位陣法師,殺了他,沒人控製陣法,到時候自己才能進退自如,一個沒有陣法師操控的普通法陣,還不能屏蔽迷惑的了一位築基修士。


    兩位赭紅色衣服的修士很快就爬上山,到了郝陣師所在的木屋後,拉動掛在木屋邊上的銅鍾。


    一下,兩下,三下,鐺鐺鐺……銅鍾響起,三下後,兩人就不再拉動了。


    木門咯吱咯吱,打開,裏麵穿出了郝陣師刺耳的聲音,“進來吧。”


    木屋陰暗,四麵都沒有窗戶,屋內有股臭氣,那是因為通風不暢,屋子裏麵血腥變味的腥臭腐爛味道的原因。


    裏麵有吱吱吱的聲音響起來,兩位赭紅色衣服的修士頭皮發麻,連忙說道:“郝陣師,人已經帶上來了。”說著那扛著張世平的修士,把張世平直接扔在地上。


    “細皮嫩肉,好好好!”郝陣師拿著一盞油燈,燈火下,看到張世平臉皮,有泥土,但是可惜看到他臉色白皙,定是養尊處優的富家子弟,這等上好的生食,連他都饞了,更不用他養的血蠍蛛了,“這次給你們記上一功,下去吧。”


    兩人聽到,喜意連連,有了這白得的功勞,可以讓他們在教中換取丹藥之類的修行資源,郝陣師作為這據點的高層,自然有權利分配。


    這兩人在郝陣師揮手下,連忙道謝告退。郝陣師沒有看那兩人,他從屋內幾個骨麵人身上,隨便選了一個,把他身上的黑色鬥篷扒了下來,昏暗的燈光下,那人沒有鬥篷遮掩,隻剩一副還帶著血絲肉塊的骨架而已。


    他拿著黑色鬥篷,過去扶起張世平,像把鬥篷穿在他身上,這是他的一個癖好。


    張世平這時候睜開眼睛,在郝陣師猝不及防下,右手伸手掐住郝陣師脖子,身上磅礴法力洶湧,五指如同鐵條緊緊箍住,毫不留力,骨頭哢嚓一聲。


    在一瞬間張世平就把這個郝陣師喉骨掐碎,然後張世平又朝著這個郝陣師胸口用力擊打,第一下,張世平感覺自己打在一塊軟軟的東西上,拳頭沾染了一些綠汁,然後就聽到吱吱吱的聲音,從那郝陣師身體各處爬出蟲子。


    蟲子很暴躁,張世平立馬祭出厚土紫金盾,屋內羅鈞劍,劍光飛舞,劍氣迸裂如同火花銀樹,普通的蠍蛛很快就被劍氣打爆,隻有個頭比較大的血蠍蛛,竟然能扛得住張世平一劍,讓張世平不由得驚訝一聲。


    張世平甩出幾張黃符,在地上藤蔓伸動,在張世平操控下,化為半圓鍋蓋的樣子,罩住血蠍蛛,精準地把五隻個頭大的蠍蛛捆住,不過或許是因為沒了郝陣師這主人控住,這血蠍蛛在木籠裏麵爬了幾圈,突然腹部漲大,砰砰砰……連續著五聲,綠色汁液濺出木籠,整個房間裏麵升起硫磺氣味的黃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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