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世平一路小心,翻了幾座低矮的山丘,越過幾處峽穀,在附近待到最後一天時間,他這才踏進了三座大山中東南方向的一座。


    一進到陣法禁製範圍裏麵,張世平頓時感覺身子一沉,自身法力流轉慢了幾分,怪不得這裏就連築基修士都不能騰空。


    籠罩著三座大山的禁空禁製畢竟是古修士大能的手筆,即便隨著時間流逝,隻留存下一部分的陣法,那也比正陽宗中一些布置了禁空陣法的地方,威力要大上許多。


    周圍的樹木也不知道是不是由於陣法禁空的原因,長得比別處矮一點,粗壯幾分。像在正陽宗門弟子講道山也有布置下禁空陣法,就沒有這樣的情況。


    張世平眼中帶著疑惑,不過也沒時間去想,到底是陣法問題還是這三座大山自身的原因。在最後一天裏,有可能這裏比前麵都要來的危險,死掉的修士中聽說有一半都是在這個地方,他自然更是小心。


    ……


    在被三座大山緊緊包圍住的中間,是一小塊盆地,但是最中間有突兀地聳立著一座長寬高各是十三丈三的四方石台,四麵有不規則的凸起,就是世俗中的武林高手都可以借此攀上去,更不要說這幾百個練氣修士。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陣法的關係,這座石台表麵寸草不生,在石台周圍十丈內,沒有生長著超過大腿高雜草叢,與十丈外能藏人的丈高灌木茅草地形成了明顯的對比。


    在石台上四個方向,每個方向都有十二名築基修士,是三派和金丹家族共同派出來的修士,一個個相隔著不到一丈距離,盤坐著,站著,眼看前方。


    在野外遇到,也許這些築基修士會為了靈藥或是恩仇,打的頭破血流,但是現在,傳送陣法之外還有金丹修士,誰也不敢搞事,隻能老老實實執行著自己的職責。


    在高台之下不遠處,有穿著黑衣的正陽宗弟子、紅衣的玄火門弟子、黃衣的旗雲宗弟子和各種衣著的家族修士,有很多人施展隱身術和斂氣術,隱藏著,但是在石台上築基修士來看,原形畢露,動作乍看之下極為滑稽。


    其中有些修士想點燃整片灌木林和高密的茅草叢,但是火燒到上麵的時候,隻點燃一小部分,轉眼又恢複原樣。


    當然也還有很多修士進入到石台十丈內,結成團,在廝殺著,完全舍去了偽裝,不像前麵那樣小心,真刀真槍打了起來。


    很多家族修士在離成功把靈藥帶出去隻差一步的情況下,自覺地聯合起來,而三派弟子在自家築基修士眼皮底下,也不好再相互廝殺,轉而合作起來。


    看著石台四方,多名練氣修士廝殺在一塊,這些築基修士一動也不動,哪怕是自己宗門或是家族練氣修士被他人斬殺也不為所動。


    有個青袍家族修士,被一名紅衣玄火門弟子用火燒的灰頭土臉,連原本保養的美髯都已被燒焦的長短不一,那名青袍修士掙紮著爬上高台,卻在半途中被另外一名黃衣旗雲宗弟子偷襲斬落,兩段殘屍從空中墜落,黃衣修士招手拿過青袍腰間的儲物袋,然後人迅速爬上石台,紅衣玄火門弟子是個中年男子惱怒下甩出法器,化為一道白光,朝著旗雲宗弟子背後而去。


    黃衣的旗雲宗弟子從高台邊上的築基修士身邊越過,後頭跟過來的那道白光被旗雲宗築基修士輕易擋住,顯出原來的模樣,是一顆雞蛋大的白色圓珠。


    旗雲宗的築基修士把圓珠扔給最近的玄火門修士,那玄火門中年練氣修士看自己法器被扣住,也立馬上了石台,朝著拿著自己法器的那位築基修士,恭敬道:“晚輩李文財拜見師叔。”


    “快出陣去。”築基修士把白色圓珠扔給中年修士說道。


    而那名黃衣練氣期修士早就立馬踏進散發著白光的傳送陣之中,人一下子消失不見,傳送到外頭,旗雲宗的白衣金丹女修看到一名帶著旗雲宗標誌的黃衣修士跌出陣法,馬上一招手將其帶過來,旁邊的築基修士立馬上去接住。


    看著自己後麵剛好二十個已經出來的黃衣弟子,她言笑晏晏,對著其他兩人道:“雲道友,歐陽道友,我旗雲宗的弟子可已經出來二十個了。”


    雲岐拄著光禿木棍轉頭看著自己身後十四個黑衣弟子,“唉,宗門那些小娃子都不體諒下我這老人家,也不求你們多爭氣,平平安安早點出來就好了。”


    雲岐儲物袋中飛出一瓶丹藥,飄忽忽地落在白衣女修手中。


    “貴宗弟子那麽早就出來那麽多人,我玄火門弟子可真是自愧不如,哈哈。”那魁梧棗紅臉大漢大聲笑道,也拿出一瓶丹藥給白衣女修。


    “多謝兩位道友贈藥。”旗雲宗的白衣女修接過兩瓶丹藥,對著兩位道了聲謝,仿佛沒聽到兩人言語中的調侃。


    金丹家族的修士興趣乏乏,沒人參與這三人之間的打賭,在場的築基修士沒那個資格,當做什麽都沒有聽到看到,不言不語。


    在金丹修士打賭消磨時間的時候,在另一頭的張世平花了小半天時間,剛剛越過半座山,半路上卻停下來看著腳下一處被燒焦的土地,火灰焦黑的土地不大,中間有幾條長短不一的焦炭,張世平摸都不用摸,一看就知道,這是一些還沒完全燒成灰的骨頭。


    張世平從儲物袋中取出厚土紫金盾,持在左手。


    四周空曠,隻有幾棵三四人合抱的矮樹,樹葉不那麽濃密,根本藏不住人。隻有一些昆蟲附在樹皮上,長針一樣口器在吸吮樹汁。


    張世平神識掃過,沒發現特別的東西,他緊鎖眉頭,眼光盯著周圍土地,緩緩半蹲下來。


    張世平摸了摸地,灰燼發涼,看來放火的那人已經走了一段時間了,他不由得鬆了口氣,因為警惕而緊鎖的眉頭這才展開。


    張世平這才離開,朝著傳送陣所在的石台方向。在他離開的時候,有十來隻,腳生倒刺的綠色蟲子,原本在吃著樹葉,張世平前腳剛走,它們就成群飛走。


    這些綠色蟲子隻不過是普通的飛蟲,身上沒有半點靈氣,但是就是這些不起眼的小蟲子,在張世平眼皮底下監視著,張世平想都沒有想到。


    在前麵不遠的地方,有個綠衣修士坐在樹上,張世平走的恰好和那人不是同一個方向,而是偏了一些角度。


    那十幾隻綠色飛蟲,朝著綠衣修士飛來,附在他衣服上,綠衣近看竟然都是熙熙攘攘的綠色飛蟲。


    因為綠色飛蟲不過是普通的凡蟲,帶來的信息很殘缺,這個綠衣修士仔細分析著綠色飛蟲所帶來的信息,過了一小會兒,他轉向張世平所走的方向。又在心中算了下傳送陣時間,沒有特別去找張世平麻煩,他自己也和張世平一樣快步趕往石台去。


    張世平不會禦獸驅蟲,沒有發現這裏的禁製對沒有靈氣的生物不起作用,要不然也會多幾個心眼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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