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的好,斷人財路如同殺人父母。


    朱由檢沒有想道,啟明錢莊,還未踏出北京就遇到了大麻煩。


    天啟3年,8月。


    大明的夏收正式開始。


    8月10日,


    此時的啟明錢莊雖然還未走出北京,但是確在北京建立了9個錢莊分店。


    大量的農民扛著糧食到了啟明錢莊,錢莊配置雖然遠遠超標,但是對於這些沒用絲毫紀律的百姓而言,還是出現了很多問題。


    比如按照之前存錢時的說法,百姓想要獲得,白銀平價購糧的權利。


    首先的帶著憑證和糧食到啟明商會進行交易。所有的交易都在啟明商會糧食收購處進行,如果白銀不足的話,啟明商會的負責人會帶著農戶來這裏取錢。


    但是實際操作的時候,朱由檢才意識到文盲的可怕。


    他們才不管你啟明商會和啟明錢莊有何區別,隻知道,我是在這存的錢,你同意我們用銀子收糧食,我就在這找你。


    好在百姓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在掌櫃的勸說和帶領下,最終還是比較順利的解決了。


    許多百姓見啟明錢莊有信用,就把多餘的銀子存到了啟明錢莊。


    但是包括朱由檢在內的所有人,都嚴重的低估了別人的報複心理。


    白銀購糧,雖然保障了農戶的利益,但是確實嚴重的影響了那些收糧大戶和錢莊的利益。


    天啟3年9月初,正當朱由檢積極準備布局在順天,保定,天津,永平等地籌建錢莊的時候,第一次遭到有組織的,真正意義上的擠兌風潮。


    9月1號,從這一天開始,事情就有些不對勁。


    這天,天剛亮,就有大量的農戶就擠在錢莊門前,等待早些領取自己的存錢。


    看到密集的人群,被影響了出行的錢莊鄰居們,難免會嘮叨幾句。


    不過,路過的鄰居們還沒開始嘮叨,就聽到人群中已經有人在擔憂的念叨,聲音還很大,“怎麽還不開門,都什麽時辰了。不會不開門了吧?”


    有人接話:“這家錢莊不會也是騙子吧?哪有有錢不掙的買賣。”


    往常這樣擔心的農戶也有,今天似乎特別多。


    人群中竟然還有人在大聲說:“聽說了嗎?城裏好多錢莊都卷了保管的銀子跑了,好多存錢的人都血本無歸。”


    平靜的人群變得有些騷動。


    更多農戶盯著錢莊的大門,也忍不住地嘀咕:“快開門了吧?怎麽還不開啊?應該到時辰了?”


    焦躁的農戶眼中,往常準點的太陽,今天爬起的速度,似乎也變得慢了不少。


    辰時終於到了,啟明錢莊的大門終於打開,人群潮水一般湧入店內。錢莊內頓時擁擠不堪。


    人群中幾個嗓門大的,還在不停的叫喊,“快點,快點,我們還要趕迴去呢!”


    這話引起了一片共鳴,農戶們都是住在城外。取錢後,大都還有至少十幾裏的路要趕。


    人群中有人開始附和“是啊,快點吧,都這麽久了,快點辦完,俺好趕路迴去。”


    農戶們焦躁的心情表露無遺。


    各分店的掌櫃齊齊上陣,親自在門口配合保安們,疏導錢莊秩序。


    錢莊的保安是經曆過農戶抗糧來錢莊之後,朱由檢緊急安排的。


    這些人大都是蘇破虜手下,和建奴正麵剛過的人,因為種種原因不得退役的人。


    這些人雖然大都有傷殘在身,但是身上的那股煞氣不是普通人能想比的。


    一站出來,那些百姓瞬間安靜了下來。


    就連那些在人群中操控的人,也沉默了下來。生怕被這些保安給生吞活剝了。


    錢莊的夥計在鐵製柵欄後,快速的處理農戶們取錢的業務。夥計們雖然業務熟練,但幾乎每個農戶都對存錢時銅錢的折色提出了異議。


    要知道,銅錢也分三六九等。好錢和劣錢差別很大。一文好錢能頂三文劣錢使用。


    農戶們就是這樣的心理。明明存錢的時候已經確定了錢的優劣;明明知道自己應該取出多少銀子;但他們總是不甘心的多爭幾句,希望自己可以多爭得幾厘銀子。


    夥計們取銀時的解釋說明,占據整個業務的大量時間。


    隨著時間的推移,保安帶來的壓力人群已經適應。


    其中不時有人再連聲的催促,甚至有人在大聲質疑錢莊,懷疑錢莊是否還有足夠的銀子。


    分店掌櫃看看天色,心中也有些憂慮。


    往日裏,銀車開業前就應該來了。今天怎麽會如此誤時。


    看到有些躁動的人群,掌櫃的心有些不安。“千萬不要出事啊,這麽多人,一旦出亂子就麻煩了。”


    距離錢莊分店大約有一條街道,一輛銀車在緩緩移動。


    一輛兩輪輕車,由一頭健壯的騾子拉著,車上是一個木箱。箱子裏裝著5000兩銀子。車子旁邊隨行著三個護衛。這是信王邸給錢莊送銀子的專用車輛。


    護衛一邊警惕的打量周圍環境,一邊四處張望,神情上略顯緊張。


    今天路上有些出乎意料的障礙,幾個路口都是繞路才能通過。銀車比往日慢了許多。


    護衛們隨著銀車,多走了不少路,顯得格外有些疲憊。


    雖然大家不相信,有人敢當街搶劫,但是這一路的事太多了,顯的格外不正常。


    錢莊分店快到了,轉過前邊的路口就看到店鋪門麵了,護衛們總算鬆了一口氣。


    銀車送到,他們的工作就告一段落。隻需傍晚時再把店內存銀接迴王府,一天工作就輕鬆完成了。


    街麵上,一組騷亂的人群迎麵走了過來,人群中幾個人正在爭吵,聲音很大。


    盡管人群並沒有阻擋銀車前進的道路,但是護衛們一下子緊張了起來。紛紛抽出腰刀做足了防禦的準備。


    銀車繼續前行,逐漸行進到爭吵人群中央。


    爭吵的人群,隔著道路吵得愈發的激烈。


    穿行其中的護衛們,都忍不住緊了緊手中的兵器。汙言穢語灌滿了耳朵,護衛們不約而同的加快了腳步。再遲,感覺就要被他們吵得煩死了。


    人群吵到激烈處,激動的向路中衝去,眼見得就是一場械鬥。


    銀車不幸正在人群中間,護衛們這次真的緊張起來,要出事。


    麵對人群,護衛反應不一。


    三個護衛中,反應最快的頭領直接揮刀砍向了靠近銀車的人。


    其餘兩名護衛則稍微有點猶豫。隻是揮舞著手中的刀,大喊著。阻止人群靠近。


    “殺人了。”人群中唿喊大喊了起來。


    隨後一隻五城兵馬司的人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把整個人群包圍了起來,


    連帶著人群和運輸銀子的護衛一起被緝拿。


    盡管頭領說出了自己背後是王承恩和魏忠賢罩著的,那些士兵,依舊把侍衛銬了起來。連帶銀車被當做物證給拉往五城兵馬司衙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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