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包括合歡宗老祖在內,那些修為境界不足夠的愚蠢家夥們沒能感知到這細節,也不知道孫浩然的身份,自然敢對他產生想法。


    對此,他們懶得管,也管不著。


    反正命是自己的,要作死誰攔得住啊?


    他們可沒什麽義務去通知這些無知的螻蟻們不要去送死。


    頂多就是製止一下自己所在的宗門闖大禍而已。


    至於昊天宗當時出動的那位擎天尊者?


    那完全是個怨種,畢竟當時擎天尊者出動的時候,是接到通知有人在秘境之外廢掉兩個宗門金丹境長老,那時候孫浩然還沒進去,也還沒跟裏麵的散仙開戰。


    而後來當昊天宗老祖察覺到事情嚴重性的時候,要召迴這擎天尊者已經太遲了,隻能說這貨倒黴剛好撞上了。


    事後昊天宗當然不可能為了他向孫浩然複仇,畢竟為了一個元嬰境界修士去得罪一個能夠***散仙的家夥為敵,隻有傻子才會去做。


    此刻合歡宗主殿議事堂內,已經聚集了不少人。


    其中坐在主座上的自然是合歡宗的老祖,司徒永朋。


    他看上去似乎隻有三十來歲的模樣,長相陰柔,身上透著莫名的邪魅之氣。


    當然,看上去年輕並不代表他真的很年輕,修士的年齡從來都不能以外表判斷,尤其他們合歡宗的人最是注重外表,除非是有些什麽獨特的嗜好,否則都會將自己的外貌維持在年輕的狀態。


    說起司徒永朋這個人,身為修真界赫赫有名的合歡宗的老祖,自然是有點東西的。


    至少在表麵上,他合體期的境界幾乎放眼整個修真界都算得上是強者,否則也沒辦法帶領整個合歡宗稱霸一方。


    大乘期甚至渡劫期的大老們已經很久沒出過世了,大多數人甚至都以為這個世界已經沒有能夠達到這種境界的強者。


    司徒永朋自己當然也是這麽認為的。


    他知道的和自己同境界的屈指可數,昊天宗有一個,龍族四大君主的真實實力應該也在這個境界,至於很久沒出世的妖族等其他種族他就不太清楚了。


    總之,在司徒永朋看來,哪怕是昊天宗也比他們合歡宗強不了多少,不,現在看來應該是不如他們合歡宗的。


    哼,還號稱天下第一宗?區區一個清水宮不知道從哪裏撿來的男人,就能嚇得這幫家夥不敢出手,這樣也配?


    他現在很確定,那個清水宮的男人頂多就是和自己差不多的境界,不可能強到哪裏去而今他召集了上上下下大概三十幾個宗門,數萬名弟子,難道還怕他小小一個清水宮不成?


    至於為什麽能如此篤定孫浩然的修為不超過自己?


    因為他派出去的人迴來了。


    沒錯,就是孫浩然故意放走的那名金丹修士迴來了。


    「你,將在清水宮發生的事情,當著在場所有宗主的麵,一五一十的說一遍。」


    為了讓此刻被召集到議事堂的各門派主事人都了解,司徒永朋輕蔑的笑著,讓這個金丹修士複述在清水宮山門前發生的事情。


    「是……是!」


    這名金丹修士有些驚恐的看了看周圍。


    在看見周圍都是比自己修為高出好幾個境界的大老之後,總算是稍微安心了一些,心想有這麽多大能在這裏,總該是安全的吧?


    於是他開始複述被孫浩然羞辱的過程。


    「當時……我和兩位執事奉老祖之命,前往清水宮試探那人的深淺……誰料還沒跨入清水宮的大門,那人出現便突然暴起偷襲!王師兄就那樣一掌之下被扇飛到了遠處的山峰內,大概是兇多吉少……」


    「等等!清水宮不是


    在傾天城內麽?這人竟然敢在城內殺人?」有人聽到這裏,不免好奇的問著。


    「我想大概是……失手吧?」這名金丹修士迴憶著當時孫浩然和清水宮的人的對話,猜測道,「那人似乎和城主有些交情,所以就算在城內殺人似乎也不會被追究……不過看上去他似乎還是有些顧及城主定下的規則,我和剩下的李師兄原本隻是被揍了一頓,對方好像沒打算繼續殺人。可……可誰知道李師兄突然間去刺激這人,於是這人又失手了……」


    「所以就隻剩你一個人迴來了?」


    所有人聞言都皺起了眉頭。


    「是……是的。」


    金丹修士有些後怕的說著,「那人還算說話算話,說放我走就真的放我走了……」


    「停停停,我什麽時候讓你說你是怎麽苟且偷生的?」司徒永朋微皺著眉頭瞪著這個廢物,「我是讓你說,你試探出那人的深淺了嗎?」


    「額……這個……沒……沒有……」金丹修士弱弱的迴答著,「不過小的認為,這人的修為一定是不及老祖您的,畢竟老祖您若是想殺小的,哪裏用得著動手?那不是一個念頭的事情麽?而且若是他真的那樣強大,又怎麽會給那傾天城城主麵子?」


    「哈哈哈哈哈——沒錯!」


    沒錯,司徒永朋想聽見的就是這個。


    他今天召集各大門派主事人來此,就是想要讓這些人都了解,那個清水宮妖人根本不足為懼。


    此戰他們是必勝的!


    「各位,都你們認為如何?」


    「我等也是同樣的想法!」


    有修士拍馬屁似的迴答著。


    「沒錯,不過是殺死兩個金丹修士而已,隻要是元嬰之上修為都能輕易做到!倘若那人修為真的已經高到如司徒前輩您一樣,那麽又何須親自動手?一個念頭便能讓金丹境界修士生不如死。」


    「是啊,想必當日在洪荒秘境之外能夠殺死兩個元嬰境界修士一定也是設了埋伏才能辦到!那件事情之後,我們都派人去現場看過,從破壞痕跡和麵積看來,根本不可能是一人所為!」


    「但是這也意味著這人背後沒準有一個強大的勢力。」


    「那又如何?」


    「我等乃正義之師!到時候隻要稍微手下留情留此人一命便是,而且這人竟然帶著清水宮眾人投靠妖族,就算殺了又能如何?」


    「是啊,是啊!哪怕是這人背後的家族來了,我想司徒前輩也會為我們主持公道!」


    「哈哈哈哈哈!」


    司徒永朋聞言大喜,哈哈大笑著。


    他想要的動員效果已經達到,時機成熟了。


    「既然如此,各位都沒有異議,那麽我們便準備出發吧!一起踏平那清水宮!由我坐鎮,即便是傾天城主也得給麵子,已經沒有任何障礙能夠阻擋我們了!」


    「司徒前輩威武!


    」


    會議結束之後,很快各大門派的人都紛紛迴到了合歡宗之外自己的營地裏準備行軍。


    很快,在外麵守著的孫浩然便看見了浩浩蕩蕩的大軍開始行進,而方向正是清水宮所在的方向。


    雖說號稱是十萬大軍,但實際上就算加上這些閑散宗門,合歡宗也不過隻湊齊了幾萬人而已。


    不過這些宗門的宗主最低也是元嬰境界,再加上合歡宗本身便強大的實力,這樣集結起來的力量,一般的真沒誰能接得下。


    即便是昊天宗在閉關的先祖不出關的情況下也不可能應對得了這樣的大軍兵臨城下。


    司徒永朋的自信便是源自於此。


    凝聚了如此之多的力量,就算讓他現在去踏平昊天宗他都


    敢,隻是師出無名罷了,這些人不可能跟著他沒事兒幹去得罪昊天宗。


    但此番剿滅清水宮就不同了,就像所有人的想法一樣,他們這是「正義之師」,是去討伐背叛人族修士的叛徒的!


    說到底,很多宗門老早就對像清水宮這種靠著依附龍族才能苟延殘喘的宗門不爽了。


    非吾族類其心必異,而這幫臭娘們兒居然屈居於龍族的城池接受龍族庇護。


    要不是忌憚四大君主的力量,清水宮或許早就被踏平了。


    而現在這清水宮不僅依靠龍族,甚至還和妖族有所勾結,這能忍?


    因此,此番就算是龍族君主也保不了清水宮。


    除非這位龍族君主想和他們這麽多門派正式開戰,否則就算清水宮在傾天城裏,他們過去了,這位君主也隻能看著他們踏平清水宮。


    但凡這位龍族君主有點腦子,就不會為了小小一個清水宮以及一個人類強者與他們為敵。


    見這幫家夥既然主動過來了,孫浩然自然也懶得靠近,找了個比較顯眼的山峰隨手從一顆古樹之上折了一節枝幹等待著大軍襲來。


    「報——!


    」


    很快,前進的大軍中,先頭修士便有人發現了孫浩然的身影。


    於是他便趕緊來到司徒永朋麵前稟報。


    「報告老祖!前方百裏之外山峰上有可疑——」


    噗——


    然而這人的話還沒說完,一抹紅色便從他張開的口中飆射而出。


    是他的腦袋被什麽東西給貫穿了。


    司徒永朋微皺著眉頭伸手抹了一把臉上,此刻他的臉上正染著麵前這個前來稟報的弟子的鮮血,血液中似乎還混雜著粘稠之物,大概是腦漿……


    這名弟子是門內金丹境界的執事,即便是修士,在結成元嬰之前,被洞穿了大腦也不可能還能活著。


    當然,輕易殺死一個金丹境界的修士不是什麽值得驚訝的事情。


    他驚訝的是,遠處之人用來殺死這名弟子的武器。


    如果剛才他沒看錯的話……那應該是一根樹枝。


    司徒永朋麵色陰沉的看向遠處山峰之上的人影。


    隻見那人此刻正在用手裏石頭切削著一節古樹的枝幹,而剛才貫穿那名金丹修士的樹枝便是這人隨手從這節枝幹上摘下來扔過來的。


    百裏之遠的距離,竟然能飛花摘葉的手段殺死一名金丹境修士,這是何人?


    「閣下何人?為何攔我等去路!?」


    「攔?」


    聞言,孫浩然嗬嗬笑著,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吹了吹枝幹上的木屑,抬起頭來。


    而在他抬起頭的那一刻,對麵的眾人仿佛感覺到天地似乎突兀的變暗了一分。


    明明眼前隻是一個站在山峰之上的孤單渺小人影,此刻在他們眼中卻像是一尊頂天立地遮天蔽日的巨像。


    整個世界都仿佛被其陰影籠罩,一股恐怖的壓迫感撲麵而來,宛如天塌一般讓所有人都感到喘不過氣來。


    甚至更有修為低下的修士直接當場被這恐怖的壓迫感壓得跪倒在了地上,膝蓋無論如何都抬不起來。


    就連眾人中修為最強的司徒永朋此刻都意識到了不妙,滿頭大汗。


    他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竟然因為這恐怖的壓迫感發不出一點聲音。


    怎麽可能?


    眼前這個人看上去分明不過築基境界,就算隱藏了修為……等等……一個能夠隱藏修為如此天衣無縫,連自己都看不透的存在,會是什麽境界?


    一時間,司徒永朋如臨大敵,仿佛遠處山峰之上站著的不是一個人


    ,而是某種大恐怖。


    「不……不可能的……這個世界怎麽可能會有人能夠……」


    這個世界的極限隻是渡劫境界而已,怎麽可能會有人能夠超脫這個限製?


    仙路早在數萬年前便被斬斷!不可能出現這樣的人!?


    「你是誰!?你究竟是誰!?」


    「瞧你這話說的……」


    孫浩然聞言,扛著棍子,咧嘴笑著,「你們不正是準備去找我麽?怎麽?我來了還不高興呀?」


    這聲音三分調侃,其餘的全是不屑。


    卻讓對麵的眾人無一人敢有意見,包括司徒永朋本人。


    司徒永朋頓時便知道自己這迴怕是跌在了鐵板上。


    下一刻,他的腦海裏隻生出一個念頭。


    逃!


    廢話,不跑等死麽?


    他做夢也沒想到,這個世界竟然還會有這樣恐怖的存在。


    雖然還沒交手,但他已經知道不可能戰勝。


    此番隻能認栽了。


    雖然他辛辛苦苦創立的宗門恐怕要毀於一旦,還會牽連這些無知的追隨者,但是他相信隻要自己還活著,總有一天能夠東山再起!


    不僅是他有要逃跑的想法,這裏的所有人又何嚐不是呢?


    隻是就算是要逃,也得有那樣的實力。


    他們當中最有可能逃跑成功的自然是修為最高的司徒永朋。


    因此所有人的眼中此刻都滿是怨恨與後悔之色。


    怨恨司徒永朋這個可惡的家夥竟然什麽帶著他們想要討伐這樣恐怖的存在!後悔他們竟然還真的以為能夠成功並且跟來了!


    這怎麽可能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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