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靜看到這樣的畫麵,她臉色一陣發白,身子搖搖欲墜,幾乎摔倒在地,幸虧應天眼疾手快的趕過來將她扶住了。

    應天漆黑如墨的眸看了一眼靠在傅雲忻懷裏的唐晚後,又看向優雅俊逸十分出眾的傅雲忻。

    幾秒後,他收迴視線,低頭看著神情憂傷的唐靜,他壓低聲音問,“是不是他?”

    唐靜聽到骨骼聲清脆作響,她知道應天要做什麽,趕緊搖了搖頭,“不是的,你別亂猜!”

    這時,傅雲忻的手機響了起來。

    他鬆開唐晚,走到一邊接聽電話。

    傅雲忻走了,隻剩下唐晚一人,她不得不抬起長睫,看向站在她對麵的應天。

    他已經鬆開了還沉浸在悲傷中的唐靜,那雙狹長而幽深的眼眸,緊凝著唐晚,如同帶著吸附力的磁鐵,像是要將她卷去一樣。

    短短的頭發下,一張俊臉幹淨白皙,像不染淤泥的白蓮,清俊出塵,白色襯衣沒有打領帶,前三顆扣子還微敞著,露出裏麵精瘦而結實的胸膛。

    唐晚沒想到,他穿西裝的樣子,會如此奪人眼球。

    盡管心湖被撩起了漣漪,但她的麵上還是盡量顯得雲淡風清,平靜如水。

    她扯了扯唇角,“你們慢慢逛,我去找我未婚夫了。”本來不想說任何話的,但又覺得沒那個必要了,雖然做不成戀人,但也不必要成為仇人,她對他的恨,還沒到水火不容的地步。

    而且,剛剛看到唐靜對傅雲忻的反應,她承認,幸災樂禍的同時,又有點同情應天。

    他那麽喜歡唐靜,結果呢,人家的心,壓根不在他身上。

    其實,唐晚很想送他倆字:活該!

    唐晚剛走到門口,接完電話的傅雲忻就走了過來。

    “小晚,公司有點事情需要我處理,要不我讓司機過來接你?”

    唐晚搖搖頭,“不用不用,你去忙吧,我一個人再逛會兒!”也不知道怎麽迴事,低落的心情,突然就好轉了。

    也許是看到應天也遭到背叛了吧!

    唐靜見傅雲忻視她為透明人,她心如刀絞,“哥,你慢慢逛,我還有點事,先走了!”

    不待應天多說什麽,唐靜提著包,匆匆離開了。

    站在門口,正在思考著再去商場哪層逛逛的唐晚看到如風一般從她身邊跑過的唐靜,她微微擰了下眉。

    傅雲忻離開了,唐靜也急急地跟著離開,她不會是出去追他了吧?

    唐晚唇角翹起嘲諷的冷笑。

    依現在這個情況來看,唐靜似乎很喜歡傅雲忻啊?

    她之前打掉的那個孩子,不會真是傅雲忻的吧?

    可是,既然唐靜喜歡傅雲忻,又怎麽會和應天扯上關係?還讓應天陪她一起去打胎?

    錯綜複雜的關係,讓唐晚一陣頭昏腦脹。

    她搖搖頭,懶得再想了。

    反正,他們之間的事,與她沒有任何關係了。

    快中午了,唐晚肚子有點餓,她決定先去五樓的美食城看看。

    剛邁步,細細的皓腕就被人用力扯住了。

    唐晚蹙著秀眉迴頭,看著已經換下西裝穿著一件白色外套的應天,她毫不示弱的迴瞪著他,“大庭廣眾之下,你想幹嘛?”

    “那人真是你未婚夫?”他的聲音帶了幾分沉冷。

    唐晚看著他麵色緊繃,眼神淩厲恨不得將她生吞活剝的樣子,她覺得好笑,可又笑不出來。

    他手上的溫度灼熱而幹燥,握著她細腕那一瞬,她心髒就不爭氣的怦怦亂跳起來。

    長睫微微顫了下,然後抬起眼,黑白分明顯得水潤盈亮的眸子毫不示弱的迎著他幽深的黑眸,明媚俏麗的小臉上揚了抹嘲諷的笑,“對,傅雲忻是我父母中意的準女婿,他長相好,氣質佳,最重要的是對我特別寵愛……”

    她話還沒說完,他突然加重了力度,似乎要將她手腕的骨頭捏碎。

    她痛得哇哇叫,“喂,你要是再不放開,我就叫了!”

    他非但沒有鬆開,反而欣長清瘦的身子還朝她欺近了幾分,撲麵而來的清爽氣息讓她幾乎窒息,久違的熟悉感讓鼻頭一酸,差點就不爭氣的落下眼淚。

    撇過頭,不再看他一眼,她語氣裏多了幾分焦燥與不耐,“鬆手!”

    應天好似沒有聽到她的話,依舊緊握著她不肯鬆開。

    唐晚以前還真沒發現,這人臉皮厚起來,和她有得一拚。

    她張開嘴,剛想大叫,營業員提著一個精致的袋子從裏麵走了出來,“先生,你這套西裝已經包好了。”

    應天這才鬆開唐晚的手,伸手接過袋子。

    唐晚身子倚在牆壁上,眸光睨著應天手中提著的名牌袋子,眉目間含起了一絲譏諷,“不錯啊,以前我送你名牌,你說與你的身份不配,現在那位唐小姐送你,你倒是接受的很欣然啊!”

    唐晚那副鄙視嘲弄她的模樣,像一根帶著毒的刺,一下子便紮進了應天的心底。他抿了下薄唇,俊臉上的線條緊繃起來,顯得有些淩厲,濃墨般的眸緊盯著她。

    說實話,他沉默並且顯得有些陰沉的樣子,看起來挺可怕的。

    像黑暗裏潛伏在森林中的野獸,說不定哪一秒就會將她撕成碎片。

    唐晚被他盯得頭皮發麻,壓根不敢直視他的眼神,她左手扣著背在肩上的包包帶子,臉色不太好的道,“行了行了,我現在不是你什麽人,你沒必要在我麵前擺臉色,我還有事,勞煩你老人家讓開!”

    “唐晚。”這兩個字,好似從他喉嚨深處發出,低沉中又帶著一絲喑啞。

    唐晚抬起長睫,直視他幽幽沉沉的黑眸,微挑了下眉,“怎麽,難道我說錯了?唐靜已經離開了,你現在要做的是去追她,而不是在這裏和我浪費時間。”

    應天,“……”

    唐晚見應天既不吭聲也不讓開,像麵牆一樣堵在她跟前,她覺得兩人再這樣下去,她會控製不住自己內心翻湧的情緒,不想在他麵前失了麵子,她雙手用力往他身上一推,匆匆離開。

    隻是,跑了幾步,身後突然響起他帶著一絲沉啞的聲音,“唐晚,她是我妹妹。”

    唐晚聽到他的話,一下沒忍住,迴頭朝他看了一眼。

    他單手插在褲袋裏,因為在商場裏,隻穿了件白色襯衣,身形欣長,淨白如玉,另隻手上提著精致高檔的袋子,看著她的墨眸裏似乎帶著濃得化不開的情愫。

    許多不曾被她忘懷的往事,再一次如潮水般湧上唐晚的心頭。

    她緊緊握著手中的包包,眼眶裏浮現出了薄薄的霧靄。

    分手那段日子,她幻想過無數次,他和唐靜隻不過是逢場作戲,他會主動告訴她,其實他沒有背叛她。

    然後,在一次次希望過後,又是無盡的失望。

    如果他在分手時告訴她,那隻是他妹妹,她一定會原諒他。

    但現在,她不需要了!

    盡管她心裏還裝著他,但並不代表,她能輕易原諒他。

    當初,那麽輕易的提出分手,都不顧及她的感受,她要是在他幾個月之後解釋一句他並沒有背叛,她就不顧一切的衝進他懷裏,和他重歸於好,那她唐晚就是全天下最沒臉沒皮的大傻瓜!

    深吸了口氣,她調整好自己的情緒,用一種不在意甚至帶著點嘲弄的眼神看著他,“所以呢?”

    應天沒有靠近唐晚,依舊隔著幾步之遙眸光深沉的望著她,好一會兒,才慢慢吐出幾個字,“我忘不掉你。”他知道,如果理智一點,就應該和她保持距離,不該跟她說這些,但是她離開的這些日日夜夜,他又何嚐好受過?有時他在想,如果自私一點的將她留在身邊呢?

    唐晚發出嗬嗬兩聲冷笑,一直盤旋在眼眶裏的淚水卻不爭氣的掉了下來,滑至臉龐,落到唇邊,苦澀的滋味從舌尖蔓延心間,如同吞了黃蓮。

    不想在他麵前表現得太狼狽,她微微仰起頭,用手背上淚水擦掉,而後譏誚的彎了下唇角,“你應該從沒有喜歡過我吧?既然沒有喜歡,何來忘不了一說?行了,我們的事都已經過去了,你不要再說一些惡心我的話了。”

    不給應天再次說什麽的機會,她快速跑到了去往五樓美食區的電梯。

    應天看著她纖柔的身影慢慢遠離,直到消失不見,他仍舊收不迴視線。

    唐晚覺得她真是中了應天給她下的盅。

    好不容易平靜了一些的心湖,又被他攪亂了。

    而且,這次還更加嚴重。

    腦海裏不斷浮現他那兩句話。

    她是我妹妹。

    我忘不掉你。

    她使勁搖搖頭,決定不再胡思亂想,化悲憤為食欲。

    走到一家韓式餐館,她叫了一桌子的美食。

    拿起勺子,她開始狼吞虎咽。

    吃到一半時,頭頂突然一暗,她抬頭,看到近在咫尺的應天,她嚇了一大跳。

    嘴裏剛塞滿了拌飯,一下子便全部噴到了應天那張白皙俊美的臉上。

    氣氛,瞬間變得僵硬尷尬。

    唐晚吞了吞口水,從盒子裏扯了幾張紙巾遞給到他跟前,小臉微紅的道,“這件事你可不能怪我,誰讓你像鬼一樣出現在我麵前的?”

    應天接過紙巾,還沾著飯粒的臉上,噙起了一抹淡淡的笑,他擦了擦臉,眼眸深沉而靜謐的看著唐晚,“沒事。”說著,沒經過唐晚的允許,坐到了她的對麵。

    等唐晚反應過來,服務員已經為他添加了一副餐具。

    唐晚嘴角抽了抽,臉色不太好的瞪住低頭自顧自的用起餐來的應天,心想這人的臉皮,什麽時候變這麽厚了?

    他難道沒有記住她以前說的那句話,就算他們遇見了也請他繞道而行,因為她看到他會覺得惡心——見他低頭腦袋,慢條斯理的吃著,也不抬頭看一眼眼珠子都快瞪出來的她,她氣得肺都快炸了。

    曲著手指敲了敲桌子,她橫眉冷眼的開口,“喂,誰讓你吃我的東西了?”

    某人依舊低著頭吃東西,當她是空氣。

    唐晚還真是沒見過他如此無賴厚臉皮的一麵,她站起身子,一把抽走他手中的勺子。

    他終於肯定抬起頭,正視她的存在了。

    他目光沉寂,麵色如常,和氣憤不已,眼中冒著藍色幽火的她,截然相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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