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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晴縮在電話亭內,白皙的腳掌被石子和草杆劃破,鮮血淋漓,她不安的將臉頰埋在膝蓋之間,全身都在顫抖,蛙聲蟬鳴,混雜不停。 「姐!」蘇翔幾乎是花費了好大功夫,才找到了這裏,他急沖沖的打開電話亭的門,才發現以晴狼狽的蹲坐在地,他驚得張大了嘴,「姐,你這是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


    以晴咬著下唇,惶惶的抬起頭,一雙眼微紅,卻忍住沒有哭出來,「小翔,你先扶我起來。」


    「哦!」蘇翔立馬上前,攙著以晴站了起來。


    雙腳一用力,就沁出血絲,以晴一聲痛唿,背後已汗濕一片。


    看著那雙白淨的雙腳被劃出那麽多道口子,蘇翔的心都糾在了一起,他咬牙,立馬蹲下身,「姐,你別動,上來,我背你。」


    以晴也不磨蹭,整個人趴在了蘇翔的悲傷,她啞著嗓子說道,「小翔迴家,我現在好累,好想睡一覺。」


    明明想探個究竟的蘇翔,隻能將話咽在腹中,「好,姐,我們現在就迴家。」


    以晴埋在蘇翔的背上,這麽暖和的背部,讓她莫名覺得踏實,這就是親人永遠在你最需要的時候出現,以晴閉上眼,「小翔。」


    蘇翔背著她,攔著計程車,聽見以晴叫他,連忙扭過頭,「怎麽了姐?」


    「有你做我的弟弟,真是太好了。」


    她哽咽著嗓子說道,一整天的委屈終於得到了宣洩。


    蘇翔眉頭緊皺,年輕英俊的臉上全是心疼。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但是他知道能讓姐姐這麽委屈難過的除了程楓再無二人。


    他咬緊牙關,靠,敢這樣對他姐姐,他一定會報仇的!


    差不多把整片蘆葦盪翻完,都沒有看到以晴的人,程楓的臉色沉得滴得出水,眸子裏的冰冷慢慢爬升,越演越烈,他望著這片蘆葦盪,恨不得將它們一把火燒個幹淨。


    「程少,以晴小姐手機還是無人接聽,家裏的電話也沒有迴應。」望著程楓吃人的表情,像是隨時都可以化身的地獄惡魔,瑾的眉頭皺在了一起。


    站在這片冰冷的蘆葦盪中,夜風輕輕掃過,吹起了他額間的碎發,他嘴角勾出一抹極艷的笑,冷得讓人發怵,那笑裏散發著殘佞的氣息,他一字一句,不疾不徐,「讓他死!」


    不管他是誰,不管他身後有什麽勢力,他都要他死!現在!立刻!


    瑾眸色一變,平攤著的手掌忽然攥緊,他咬了咬牙,滾在嘴邊的話,還是沒有說出,「是。」


    獄門饕餮堂堂主的必殺令,殺無赦,無人可破。


    「程少,瑾,這邊!」修嶽站在路邊朝他們揮手,他臉上輕鬆,「剛剛接到消息,蘇小姐人是安全的,她已經迴家了。」


    修嶽接到蘇翔電話的時候,那邊好像是極怒的狀態,在電話裏破口大罵,直說要過來跟程少同歸於盡。


    他這才明白,蘇以晴肯定是受了委屈。


    程楓身子一震,胸口微微起伏,唿吸有些急促,眼裏的血紅開始散開,變得清明,一身戾氣也慢慢的消失無蹤。


    雖然說蘇以晴沒事了,但瑾明白,顧宇寒的命還是保不住。


    ……蘇翔打了盆溫水,將以晴的腳泡在裏麵,仔細的替她清理傷口。


    以晴享受著蘇翔的服務,整個人靠在沙發上,半闔著眸子,思緒又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腦子裏一遍遍迴蕩著今日的畫麵。


    隻要一想到顧宇寒的瘋狂,和程楓的不聞不問,她就沒發淡定。


    蘇翔拿出棉簽輕柔的替她上藥,再用紗布在腳上裹了幾圈,確保無誤後,才將她的腳放在了沙發上,「姐,你明天就不要去公司了,你這麽累,好好的休息幾天吧。」


    「嗯……」以晴應了一聲,沒有明確的表示。


    「姐……」蘇翔還想再勸,隻聽一旁的手機嗡嗡作響,她抬了抬眸,接起了電話,「喂,哪位?」


    「蘇小姐,是我。」瑾的聲音傳來,沉穩低著,「程少現在要殺了顧宇寒,我們沒有辦法,唯一能勸動他的人,隻有你了。」


    「恩……」以晴輕聲哼了一下,顯然沒有明白過來,等她的細細品了這句話後,倏地坐起了身,「你說什麽!」


    瑾沒有重複一遍,而是撿了重點,「如果顧宇寒現在出了事,那麽外界不知道會怎麽形容程少,這樣對他很不利。」


    獄門四大暗堂的饕餮堂,隻存在於黑暗,這些東西是絕對沾不得的,他不能違抗程楓的命令,但作為副堂主,他也不能任由程楓因為這點小事而損害了饕餮堂利益,這樣很不明智。


    所以,他找到了蘇以晴,讓她幫忙。


    以晴眉頭一皺,握緊電話,「程楓在哪兒?」


    問到地址後,她立馬拍了拍自家弟弟,「小翔,快帶我去找程楓。」


    蘇翔立馬跳了起來,神采奕奕,「好!姐,你別急,我一定替你揍那個負心漢。」


    以晴沒時間解釋,換了衣服,忍著痛穿上了程楓送她的鞋,打起精神就要出門。


    看著她一瘸一拐的模樣,蘇翔的心像是被針紮了一樣,他再次將姐姐背在身上,急急忙忙的出了門。


    ……兩人打車到了一棟高樓前,路邊的燈光很暗,有一股說不出的詭異。


    四周沒有其他人家,這棟大樓屹立在這兒,反倒透出一抹陰森之氣。


    蘇翔跟著以晴進了電梯,他咽了咽口水,「姐,他們是人嗎?怎麽會住在這種地方?」


    以晴沒有說話,急急的看著電梯層數,想到渾身是血的程楓,她就很煩躁,手心裏全是汗漬。


    她是恨顧宇寒不錯,但是還不至於要他的命,縱使上輩子顧宇寒害得她家破人亡,命歸黃泉,但是非對錯,也是因為她傻,她不甘,才害了弟弟和父親。就算是報復,那也得她親手還之,而不是用這種血腥的方法來結束。


    尤其是她不願意程楓再染血腥。


    那麽漂亮的手,不應該因為她而沾上鮮血。


    電梯直達39層,叮地一聲打開,修嶽站在電梯門口,看見以晴就壓低了聲音,「蘇小姐,瑾讓我在這裏等著你。」


    以晴點了點頭,忙問道,「程楓人呢?」


    修嶽揚了揚下巴,「在客廳呢。」


    以晴艱難的邁開步子,一步一步的朝著客廳走去。


    「姐,我跟你一起。」蘇翔像是怕她再受傷害,立馬想跟上前,卻被修嶽攬住,修嶽一副老派的看著他,「小朋友大人的事,你我就別參與了。」


    蘇翔瞪著他,「我不是小朋友!我姐一個姑娘等等被他欺負了怎麽辦?」


    「小翔你就在這裏等我,我去去就迴。」以晴看了自家弟弟一眼,知道他擔心自己,但現在確實不應讓他參與,她囑咐了一句,就推門而進。


    程楓站在偌大的落地窗前,挺拔的身姿,俯視萬物,眼裏帶著專屬於他的狂妄不羈。


    倨傲,狂肆,窗外清冷的月光也不敢與他眼裏的清明爭輝。


    此刻,他的狂佞未收,一個背影,就能看出他的獨有強勢,唯我獨尊,一身霸氣不加以掩飾,肆意的敲打著她的心髒。


    這才是程楓,真正的程楓。


    以晴腳步一頓,眼前的他明明那麽近,可逐漸的她快要觸碰不到他了,到底是什麽,讓他們產生了距離?


    程楓緩緩轉過身,一雙帶冰的眸子落在了她的身上。


    以晴咬了咬唇,猶豫不定,卻最終開口,「程楓,你可不可以不要殺顧宇寒?」


    聽到這話,程楓的眸光一動,凝著她,裏麵的冰冷逐漸融化,開始暗淡,他勾了勾唇角,像是在嘲笑她,又像在嘲笑自己,「你這麽晚到這裏來,隻是為了給他求情?」


    以晴攥緊了手,深唿吸,「是,我確實是在為他求情。」


    他漸漸的笑出聲,那笑聲很是涼薄,直擊人心,令人不寒而慄,他看著她,朝她邁步,走到她跟前,一雙黑白分明的眼裏,掙紮著眸中情緒,就快破繭而出,他撫上她的臉,動作又輕又柔,像是怕弄疼她。


    「那個女人說,像我這種人,從出生開始就註定被人遺棄……」他停了一下,深深的擬起嘴角,「可是,她錯了,我不會被人遺棄,因為沒人有那個本事。」


    他的手猛然抽離,又快又狠,迴過身,帶著睥睨一切的氣勢,走到窗前,「包括你!」


    被他撫摸過的地方,像是被火撩了一下,又重又疼,她的心像是被人重重的錘了一下,他看似強大得再無須他人的背後,其實隻是豎起了高牆,避免別人的傷害,而他寧願在裏麵孤獨到死。


    不,他不可以這樣!這不是他想要的!更不是她!


    以晴衝到程楓麵前,手攀上了他的胳膊,「程楓你給我聽清楚,我從來沒有遺棄你,現在不可能,以後也不會,我會陪著你!一直一直陪著你!」說著她就從背後抱住了她,頭深深的埋在他的背上,像一個考拉一樣,「怎麽樣,你現在甩不開了,不管你氣我惱我,我都不會放開!很氣?你咬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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